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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分别

清晨,当第一缕曙光亲吻大地的时候,万物便挣脱了寂静。

若容望向窗外,眉心微蹙。

低头沉思:“算算日子,雪儿进宫已是半年有余。不知此时的她过得怎么样?”

容若是不想回家的,他不喜欢宫廷的权利之争,不喜欢那勾心斗角。他只想寄情山水间,如闲云野鹤般自在,和阿玛额娘还有雪儿一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可是命运却同他开了这般大的一个玩笑。

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不能选择自己走的路。

现在,连自己最心爱的雪儿,他也无法留住。

他知道,在姜公公宣读完圣旨那一刻,自己的心就死了。

他不能反抗,因为,那个人是权力的至尊。他不能反抗,因为有阿玛有额娘。他不能反抗,因为有累世的亲朋宗族。

他注定,不能反抗,因为,他是那样慈悲的一个人。

他怎么忍心让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而无辜受累?他能做的,只有自己吞下去悲伤。

按照脚程,在今日,太阳还未下山之时,他便又会再回到那个让自己伤心,又深爱的地方。

他是男子,必须有自己的担当。

此时,一阵清风轻轻的吹了过来,仿佛是想要抚平容若眉间的忧伤。

容若,却在这个时候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是呀,谁又能明白他心里的痛呢?始终是需要面对的,逃避,又能解决什么样的问题呢?容若如是想道,便下了楼去。

卢笙小雨被外面的嘈杂声叫醒。

自那一日在茶棚狠狠的哭过之后,卢生小雨的心开明了许多。

而通过共同上路的这些时日的相处,容若和卢笙小雨的关系也更近了一层。

卢笙小雨慢慢的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开始认真地熟悉周围的一切,接受身边的一切。

比如,说话的文字化。

关于这一点,卢笙小雨十分庆幸自己没有错于孔孟时期。

一句话里面的之乎者也光想想就觉得头疼,更别说是交流了。

其实,队卢笙小雨来讲,最大的庆幸是在这陌生的空间里遇到了容若,在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他的陪伴。

本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思考的卢笙小雨,突然就恋上了这样的一份陪伴。

卢笙小雨开始审视自己的偏执。

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丢下自己的家人,朋友,只身去到A市,漠视所有人的关心,拒绝一切的温暖。

既然,上天给自己这样的一次机会,那就一定得好好珍惜。

只是,这半个月来,卢笙小雨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身体,过于羸弱,常常无故的晕眩,容易疲惫。

卢笙小雨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锻炼,让这个身体结实起来。

如此,无论自己归期如何,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等待。

卢笙小雨相信,自己终有一天是可以回去的,既然自己不属于历史,历史便没有理由留住自己。

而强身健体这样的事情,除了靠自觉,终是需要好好引导的,而引导她的大师,自然非容若莫属了。

最让卢笙小雨欢喜的是在自己提出要让容若当自己的健身教练之时,容若提出教她近身格斗术。

卢笙小雨是冰雪聪明的,但是,对于武却是极其愚钝的。

卢笙小雨十分佩服容若的耐性。每天对着那样愚笨的自己,还能孜孜不倦,真的是难为他了。且自己腰无半文,吃住全靠他,就连添置衣裳也只得是靠他。

这些时日,卢笙小雨的一切全是仰仗了这位芦笙技艺十分出色的贵公子。

对于卢笙小雨来讲,能够住在这客栈的干净房间也全是得了容若的接济。想到此处,卢笙小雨伸了伸懒腰,踱步到门口去叫小二打水。

透过门口,容若已经坐在楼下大堂。

只见他白衣如云,神色淡然。容若在安静的时候眉宇间总是透着分淡淡的忧伤,有点让人心疼。

卢笙小雨只想快点洗漱完毕去和容若汇合。

便是开口叫道,“小二,请帮我打一盆水上来。”声音清脆,顿时传满了整个小店。

周围的人都望向了她,容若也朝她望了过去。

容若非常羡慕这一位随性的女孩儿,虽然,他知道在她的身上也应该是由一段故事的。但是,她始终只是一个小女孩儿,眼里总是透出那一份清澈,行为间总是透着那样的一份自在。

容若朝她微微一笑。

卢笙小雨不好意思的朝他吐吐舌头,用口型说道:“不好意思,我又忘记了。下次我注意。抱歉。”

那日过后,卢笙小雨像是真真把自己当作了15岁的小朋友,那样的无虑,不考虑周围。

其实,只有卢笙小雨自己知道,如此这般只是因为,她还没有学好女孩儿的柔美和内敛而已。

她赶紧掩上了门。梳洗过后卢笙小雨看着水里的自己。

心里想道,:“水里的小女孩儿真挺漂亮的,多好呀,能这般水灵。”

卢笙小雨微微一笑,赶紧梳好装,下到大堂坐好。

容若已经点了她最爱吃的水晶饺子,水晶包子。

卢笙小雨每天都会吃很多的东西。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好这个身体。

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食量竟是如此的惊人。

卢笙小雨知道,古时候的女生都是吃3到6成饱的。

因为细嚼慢咽,因为要保持好自己的身形。最重要是矜持。

食,量和相,都是考量的标准。

不过,这些对于卢笙小雨来讲一点都不重要。她只要自己不饿便好。

就在小雨夹着他的第6个包子的时候,

“小雨,今天下午,我们便能到京城了。到了过后,你有什么打算?”

容若又夹了一个水晶饺子放在卢笙小雨的碗里随声问道。

卢笙小雨怔怔的看着他,这是容若第二次问她类似的问题。

第一次是在他们同行的时候,“我此行是要去往京师,姑娘是到哪儿。”

“如此,我也要去京师。”

卢笙小雨知道,这一刻始终是会来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刻,竟然来得这样的快。

她没有打算好自己到了京师后是要去到哪里,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好好照顾现今自己的身体,然后等待时机,顺便,逛逛京城。

可是,容若如是问道,卢笙小雨便不知道,容若是要和她分别了吗?虽然自己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要如何打算,但是,从这些时日的相处来看,容若既然如此问自己便是不再方便带着自己,既然,他无心伤了自己,自己又何必让他难做呢?

咽下水晶饺子笑道:“成大哥忘记了?遇到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我是要去找我的亲人,到了京师,我便要去寻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是在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容若关心道。

“成大哥你就好好的去比赛吧,你忘记了答应村长他们要去帮他们比赛吗?我自己可以的。”

容若笑笑道:“哪里是什么比赛,不过是献艺而已,只是为了挑选乐工必须要有的名额罢了。”

容若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点像愤慨,又有点像无奈,只是转瞬即逝。

随即将随身折扇递予我道:“京城鱼龙混杂,若是有什么事可去尚书府寻我。”

接过折扇,展开,一树寒梅似真真留香,小字一行似柳永词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下子,忽儿明白,原来,容若的伤,是情伤。

小雨小心翼翼的收好折扇。

“谢谢你成大哥。若是有麻烦,我定会去找你的。”

只是,尚书府邸,卢笙小雨纳闷道,“成大哥在尚书府做什么?你是尚书府乐工吗?如是说来,你又如何替村长他们去参加乐工选拔?”

容若微楞道:“我是尚书大人公子的护卫,公子仁慈,准我自由行走。”

哪知卢笙小雨嗔怪道:“成大哥真不是尽职尽责的护卫,亏得尚书公子还得倚仗你,护他周全,”

容若爽声一笑“丫头,这你倒不用担心,就凭我家公子的功夫,能伤他的人怕是不多。”

像是明白了一个大道理般,卢笙小雨重重的点了点头。有点伤感的说道:“成大哥,有些不舍得呢,你会忘记我吗?你可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看卢笙小雨这样,容若道:“小雨,成大哥不会忘记你的。”

卢笙小雨立马深深一笑道:“那我们一言为定,”转而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成大哥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到了京城我们再分道扬镳吧。因为,我不认得路。”

容若微微一笑,“自然是不会留你独自在这里的。女孩子家多危险。”

“走吧,现在赶路,在落日之前能到京城。”拿上简单的行李,便离开了客栈。

一路仍然是虫鸣不断,阳光也是极好的,这些往日卢笙小雨认为的大自然的馈赠在今天看来却是一阵嘈杂,莫名的竟生出了一丝惆怅。

果然不出容若所料,在太阳未下山时,他们便到了京城。

眼前,没有卢笙小雨认为的红墙高筑,奢靡繁华。只是望着这一块块砖石堆砌的城门.

看着往来的人群,守城门的侍卫,卢笙小雨竟生出了无限感慨。

自己该是有多么的幸运能够亲近这历史的文物古迹。

只是,卢笙小雨不解,为何,会这般萧条呢?不是说京城应该很是繁华吗?

没想到呀,以前多少次说去北京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而今,在这样的时间,到了北京,卢笙小雨的脑海里浮现了故宫,圆明园,大栅栏,等名词。

一旁的容若见到卢笙小雨不解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玩儿,这丫头,年龄不大,见识并不浅薄,但,又总是很多的奇怪反映,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丫头。

“小雨,城门进去便是另外一番光景。”

卢笙小雨点点头。望着眼前的容若,离别的愁绪油然而生。

然,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什么离别伤感的全忘记了。

彼时,她只有一种心情,那就是,好好的游览京城。

只是,身无分文的她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又谈什么游览呢?

她难为情的望了望身边的容若,挠了挠头道:“那个,成大哥,可不可以找你借点钱呢?”

容若爽然一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进城后,你可去幽晴客栈。我也得回家看看阿玛,额娘。记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拿着扇子去尚书府寻我便是。”

说着拿出一个深绿色的钱袋,转而递给卢笙小雨。

卢笙小雨伸手接过钱袋感激之情不溢言表。

容若嘱咐道。“回到这京城便是不能再如此自由了。”

卢笙小雨竟觉得此刻的容若眼中神色茫然,不知是何种的心事压着他这般的难过。

便只得安慰道:“成大哥,既然做了尚书公子的护卫自然是得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职责呢。你看,你这衣食无忧的,我多羡慕呢。想来这份差事也是极好的,既然如此,成大哥好好加油了。”

容若看着卢笙小雨点点头。“希望小雨你早日找到自己的亲人。”

卢笙小雨知道,是该说再见了。

心里有莫名的异样之感。

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又是第一个朋友,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就当作是旅途了,不管怎么样,好好的过着当下,顺便,找到回去的方法。

想到此处甜甜的笑了一下:“成大哥,我们便在此处分手吧,我总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谢谢这些日子来你的照顾,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说罢,将容若给自己的钱袋提到容若眼前。

“还有,这银子,我会还你的。我会去尚书府找你的。”

容若轻轻一笑,“得空,我会来看你的。”

夕阳下,容若美丽得就像是从曹雪芹先生笔下走出来的怡红公子。和着那一圈光晕,卢笙小雨却是有点失了神。

卢笙小雨赶紧跑开朝容若挥挥手:“我自己去找幽晴客栈吧,再见。”看着走远的卢笙小雨,容若心里有满满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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