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眼眶湿润,红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爹是不是讨厌拓儿了?!小蝶呢?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带着小蝶一起回去好不好?”
抱起莫云倾,沈津叹了口气:“爹都说了不是拓儿的错,也没有讨厌拓儿,拓儿和小蝶都是爹的好孩子!只是你现在必须要回去,云倾伤得很重,必须要看大夫!拓儿难道不希望云倾好吗?”
“希望,可是小蝶呢?妹妹呢?”他咬住嘴唇,憋着泪。
“妹妹有大祭司帮忙,不会有事的。”大祭司说她不是他的女儿,他不信!
可是,大祭司是谁?是能未卜先知能算人之生死的阴阳家!那样自信的眼神,又让自己不得不信!!
“可是那个女的要杀妹妹呀!!”沈拓的小手指向地上昏死的女人,蓄着泪的大眼全是怒气,是这个人!是这个人想害小蝶的!!都是她!小蝶才会这样!!
沈津亦想将那女人一刀杀了!可是,他不能冲动!!
深呼一口气,沈津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她是大祭司的徒弟,难免会认错人,没事的,小蝶也会没事的。你现在能不能帮爹一个忙?”
“什么?”
“帮爹照顾好云倾好不好?他刚才帮了你妹妹一把,也算是我们的半个恩人了,现在他受伤了,我们也救他好不好?把他带去看大夫好不好?”
“……好,可是爹也要带小蝶回来呀。”
“爹知道,拓儿乖。”
沈津哄好他后,抱着莫云倾站了起来往外走。
“哎呀!莫少爷这是怎么了?!怎的出了这么多血呀!?”沈府的马车夫见自家老爷抱着昏迷的莫云倾,赶紧走上前接过。
惨白的小脸,满身是血,一双眉头紧紧皱着,眼睛紧闭;看到莫云倾嘴角的血渍和衣服上的血,车夫不免关心地问道。
见车夫将莫云倾抱进车里后,沈津又迅速将沈拓扶上车后嘱咐车夫:“赶紧带他去找大夫!他受的伤很重!!还有,将拓儿也带回去!”
沈津不愿提,车夫自知不能多问,只好遵从地点头,策马扬鞭调转车头绝尘离去。
书房里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堪比中等灯笼还大的琉璃球,发出盈盈蓝色幽光;那用于办公的大书桌上腾出位置来放置小人儿平躺在上面。
一旁的太师椅坐着黑袍男人,冰雕般的五官,一双幽暗摄人的眸中闪着掩不住惊讶好奇的光,直直看着书桌上的小人儿。
沈津从外面推开门进来,又关上。
“大祭司能否跟沈某解释一下?”沈津移步走到大祭司对面的椅子坐下,眼睛却担忧地看着桌上的她。
这个人,真的不是他女儿么?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呢?!
大祭司幽幽转而看向他,幽暗摄人的眼眸恢复了以前的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波动:“本祭司骗你有何用?”
说完利索地站起来走到中央放置的琉璃球前,慢慢抬起右手,掌心在球体上轻轻一碰,球体幽蓝的光随即变强,却又迅速暗了下去,接着,琉璃球里突然展现了一副画面——
一个看不清脸的异装女孩在水中扑腾挣扎,不一会儿就停止了动作,慢慢沉到水底。
就在沈津奇怪大祭司为何给他看这个奇怪的画面时,那本沉到了水底的女孩,身体突然飘出一道白色的东西!!
咔!——
琉璃球的表面突然出现一条裂纹,画面也随即消逝去。大祭司那高大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扑腾一声软倒在地,脸色苍白。
沈津一惊,立马站起上前将他扶起坐回太师椅。
大祭司调理好气息,道:“方才那女子可注意到了?那体内飘出的东西,便是如今在你女儿体内的魂魄。”
沈津一滞,忍不住往后退,一手撑住桌面,不可置信地看着书桌上的人儿:“怎么会?!!”
大祭司饮下一口茶水,调理好气息道:“本祭司还发现一点,九州之中,她竟还有本祭司算不出来历的魂!”
“她不属于九州?!!”沈津一惊,九州何其大,竟也有大祭司算不出来历的?!问道:“既是不属九州,那又能是哪?”
“本祭司亦不知。”大祭司回答道,他也奇怪,既然不是九州之中,那还是哪里?不过亦好心提醒道:“本祭司只知,她的魂魄不是入侵了你女儿的身体,而是两者死时的时间很相对,也许,是巧合罢了。”
“巧合?”天下间,还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还有,那女子的魂魄方才已被本祭司的徒弟震出,现在躺在此处的,是你女儿本人的身体。”
“身体?”不是尸体?
大祭司摇头,自嘲一笑,即便如此,冰雕的脸亦缓和了不少:“本祭司以为,那女子的魂魄被震出后,你女儿就会彻底死去,可这,真是匪夷所思啊。。。你女儿居然还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