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城口的时候,逆邪感到背后发凉。
似乎有无数眼睛盯着他,视线中带着愤怒和轻蔑。他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而已实力强大,不止比他高出一个境界。
“我相信明山郡首府应该不会没有王法吧?你们这是准备等我出城再杀我呢还是现在就杀我?”逆邪停住脚步,从容地问道。
“我并不想触犯法律,我只是想给我八弟找回公道。”一伙人从城中小巷的阴影中走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水蓝色长衫,胸口别着一枚似一块水晶的徽章,他指着旁边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被逆邪吓得人仰马翻的男子。“我八弟当日只想和你交好,你却用妖术害他出丑,你不是明摆着不给我华家的面子吗?”
“哦?这样啊,等于说他不尊敬我,而我必须还得让着他,是这意思没错吧?”逆邪冷笑道:“我并不会什么妖术,当日我只是说出了我的做人准则!今日你们势强,我不敌你们,他日便要另当别论,你们真的想为难我吗,恐怕你们几个人还不能代表这明山郡的华家吧?”
“啊哈哈哈!这小子真有意思,乳臭未干还大吹牛逼!”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这明山郡的城主镇山王?搞得我们怕得罪你一样!”
“不知好歹,今天你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们便放你离开如何?”
那一伙人仿佛听了这世上最滑稽的笑话,一个个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还肆意地嘲讽着逆邪。
逆邪怒火中烧,周身气浪滚滚,深蓝似黑发丝无风自动,敌对者这几个纨绔子弟恶狠狠地咆哮道:“世间中总有一些畜生拿自己当回事,把别人看得一文不值,可笑的是,这些畜生连屎都不如,人家屎好歹可以当作肥料,你们的出现就是浪费粮食!”
对面逆邪的辱骂,中年男子面露惊讶。要知道,他已经络经期圆满,晋入离尘之境,而对面那小子连络经期还差点儿火候。他们一帮人虽然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家族里供应着源石,堪堪修炼到如此境界,但一大帮大人去殴打一个孩子,这就有些过分了,若是被城中的大儒抓到把柄,口诛笔伐,那下场可是很严重的。可要是放过逆邪,他们这几个人在这明山城里的威严就会消减很多。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派这件事情的主使者出手。
为首的中年男子看向逆邪,正义凛然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看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气,来,八弟,你便与他打上一场,了结恩怨,无论输赢都放你走,如何?”
“此话当真?”
“哈哈哈!当然,我如果食言,灵枢爆炸,死无葬身之地!”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不过老八他下手没轻没重,是生是死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那排行老八的青年境界比逆邪高上不少,已经晋入络经期,他阴沉着脸,手持着烙有东阳三眼炉纹的三尺细剑,冷冷一哼,道:“请。”
逆邪看对方不打算肉搏,拿出了剑无风锻造的千牛刀,回应道:“请。”
青年摆好架势,双手持剑,冲上来便是一刺,直指逆邪心脏,后者一侧身,刀锋沿着剑身划向青年手腕,那青年急忙后退,仗剑一横,弹开了千牛刀。他身为络经期的修行者,力量比逆邪大了不少。
“哼,你这个杂毛的小刀倒是挺灵活的,吃我一记《长青剑诀》!”
青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口诀,只看见他的三尺细剑散发着淡淡青光,似有剑气环绕在他的身旁。
“唰唰唰”
青年剑锋所指都刮起了道道剑气,逆邪只能横着刀抵挡。剑气劈在千牛刀上溅起点点火花,却没在刀上留下痕迹,不过若是砍在逆邪身上,估计不残也得流血不止。
逆邪心想:“《开膛大术》是体术,《长青剑诀》是剑术,这两者没有可比之处。”同时,逆邪还在细细观察对方的出剑规律。“这剑诀虽然剑气逼人,但招式平淡无奇,只是一味地劈砍刺斩。”
逆邪抵挡了对方数十招之后,感觉体力不支,对方的剑劲太大,他快招架不住,毕竟高一个境界,凡俗之差,不可逾越。
这次,青年大力劈下一剑,他用刀身挡住,身子一晃,又躲过了对方下一次的平切,在平切动作完毕的同时,逆邪一跃而起,一脚踢在青年的手腕,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千牛刀沿着青年拿剑那只手的手腕切出一条深可见骨长至臂膀的大口子,青年手臂一半的的皮肉翻卷开来,疼得他哇哇大叫,昏死了过去。
“这手法,这。。。这莫非是《开膛大术》?!”
“承让了。”
逆邪将刀口的血渍抹掉,甩甩手,准备离去。不料那伙人食言而肥,一个个堵在他面前。逆邪冷笑:
“果然一帮畜生,没一个是好东西,我看你们如何拦我!”
他怒目圆睁,将躺在血泊中的青年一把抓起,千牛刀横在他的喉间。威胁道:“你们敢动我一根头发,我便将他的牛割下来!站着,不许动!”
那帮纨绔吓傻了眼,一个个老实巴交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逆邪走远。
“完蛋,惹上这么一个杀星,小小年纪手短像江洋大盗一样!”
“现在咋整啊!老八都被掳走了!”
“老大,我们回去报告给族中长老吧!这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一帮蠢货!这样的人都敢招惹!”中年人大怒地呵斥手下的喽啰,“你们以为《开膛大术》想学就能学?我甚至怀疑刚刚那家伙还兼修《素问天经》,这可是大圣遗法,我想,我们还是去给老八收尸吧。此人杀气深重,根本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老八啊!你死得好惨啊!”
“放心,你八弟没事。”一个蓝袍老者嘶哑地说道:“这是逍遥散人的弟子,你们以后看到了客气点。”
“华鹿长老严重了,没有客气不客气之分,你们别去惹人家就行。”一美妇缓缓走来,对着老者说道,正是逆邪的师娘,醉红。
“醉红仙子说笑了,我们这商会还多靠你支持,不然在明山城这边难以壮大。”蓝袍老者对着醉红作揖,很爽恭敬。
醉红还礼道:“华家直属北溟氏,哪有不壮大的道理啊!不过刚刚还好您没出手,不然这边万源商会估计得易主咯。”
“此话怎讲?难道仙子与归仙俩人的实力已经可以抗衡华家?能够让商会易主?”这叫作华鹿的老人露出不悦之色,他心想这醉红真是得寸进尺,他已经放过了这个小子,不再追究。可这醉红却说出如此大话,那叫作不识好歹。
“你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了,反正小女子就是提个醒而已。”
“难道说。。。你是说这孩子他是!”
“不可外传。”醉红脸色严肃,告诫道。
“如此说来,老夫刚刚幸好没出手啊。。。”华鹿额头冷汗淋漓,心惊肉跳。
。。。
在俩人交谈之际,逆邪将那个老八丢在一角落,自己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
他心中畅快,爽利无比,因为他把那老八的武器和金票统统装进了自己的布袋里,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逆邪指尖刮着千牛刀刃口,对明山深处的历练万分期待,千牛刀也似乎感觉得到主人的情绪,“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