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白吞噬着人的精神,如猛兽一般,如毒药一般侵蚀着人的精神。时间已经不重要了。世界中只留下无边无际的苍白。仿佛一切都只是空白而已。
; 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滴着,成了我世界中唯一的声响。
; 我在这儿躺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麻木地望着天花板,让苍白渗透我的世界。
; 纲手不允许再给我用药了,她认为利用药物来麻醉自己是懦夫的行为。以前的我还可以利用麻醉药带来的幻境来麻痹自己,现在不行了。
; 我甚至不敢入睡。睡着的那一刻,我仿佛陷入了水中,仿佛水占有了我,使我解脱了。
; 然后,梦来了。
; 我梦到的无非是与佐助决战时的场景,最糟糕的就是他对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挣扎着、惊恐地醒过来时,总会又把伤口扯开。
; 我不敢入睡,我只能望着天花板。苍白包围着我,世界仿佛只用冰雪和玻璃构成,没了温暖,没了阳光。
; 纲手走了进来,而我望都没望她一眼。直到熟悉的液体流入我的静脉中。
; 我侧过头,恬静地笑了。“谢谢你。”再次开口说话的感觉很奇怪。身体好像不属于我了,用起来非常僵硬。
; 纲手勉强点了点头。“我给你用药,不是让你麻痹自己的。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别像上次那样激动。”
; 我转过头。上一次?哦。不知道哪个人告诉我佐助回来了。
; 我太激动了,过大的动作把伤口撕开了。结果就是,心脏部位大出血。纲手不得不放下丁次,来给我抢救,抢救了至少一天吧。
; “日向宁次脱离危险了。”
; 我立刻坐了起来,纲手早就料到会这样,一巴掌把我拍回了床上。
; “继续躺着吧。”纲手轻轻摸摸我的额头,“还有,我打算收你为徒。”
; 我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 “你的努力,我看到了。你身上被封的好几个大穴都解开了。”纲手的目光非常严肃,“别告诉我,那不是你做的。但是,强行解开穴位需要极大的查克拉量与超高的查克拉控制能力,而且查克拉会在身体内部聚集起巨大的能量,一旦控制不好,就会造成反噬。轻则重伤,重则死亡。下次,不许这样。”
; 麻木不仁地眨眨眼睛,表示我明白了。
; 纲手走了。只剩下我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
; 喉咙一呛,眼睛酸涩。如红宝石般的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了下去。宁次,宁次,既然我无法拥有他,那,你代替他,好不好?
*
; 蝉不知疲惫地鸣叫着,为冰凉的夜添了几分缠、绵、悱、恻。但纵使表面上再怎么温暖炽热,内部依旧很凉。
; 如外面披着一张光鲜的皮,里面却在腐烂生蛆。
; “咳咳!”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声打破了夜的水平如镜。屋内,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伏在桌上。
; 唯见,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死死抓着桌子,长长的指甲深陷在桌里,竟划出了极深的印。
; 咳嗽地愈发猛烈,另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声音却依然泄露了出来。
; 待到颤抖的身体总算平伏下,才移开手,举到月下。
; 惨白的手上是浓稠的、黑色的血。
; 她恨恨地甩开了手。
; “萤火那个贱人……”她暗暗骂了一声,眼睛如万丈深渊。
; “又同时发作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表面上漠不关心。
; “啊。”她淡淡点头。
; 来人走近,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的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 “从黯幽新拿的药,可以暂时压制一下它的动静,对你的肺也能有所缓解。”放在她面前。
; 她刚想拿药的手猛地一缩,指甲又抠进了桌子里。
; 他们都没有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 很长一段时间后,血顺着手腕慢慢滴下,黑色的血。
; 这时她才拿了一粒药服入口中,“这次母蛊很不安分。”她仰头,这才发现她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更可怕的是,眼睛里也渗出了黑色的血。
; “你是指……”僵了一下。
; “好多了。”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你走吧,明天有任务。”
;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