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碘酒味道在外伤科室里弥漫,夏诚封正被中年大妈医生叮嘱着,不能沾水,不能提重物,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注意事项。而我这个载着身高一八零的大男子围着这个城市绕了小半圈的瘦弱小女子,正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如果不是从小喜欢在村里跑前跑后养成的隐形健壮身体,现在,被医生叮嘱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当时人们的娱乐因子还不像如今这样强烈,如果在当今这样微博,微信流行的世界,一名瘦小女子吃力地驮着一个大男人的景象,那还不得疯狂转载。可能我也会成为名人吧,被大家崇拜吧。哈哈!
“又在装死啊!”讨厌的人正推着我的肩膀。
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夏诚封那一闪而过,意味不明的眼神。这个无赖的家伙,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天啊,我可能真碰上黑社会的人了。
“还不去给我取药,要本少亲自去吗?”高高在上的他俯视我,向我吩咐任务。
长得高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把那修长的腿挺的这么直。心里虽然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得假装高兴,“好,我这就去。”
医院永远是门庭若市,这些人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干嘛要得病呢。连取药也得排这么长的队。
当我取到药再回来时,夏诚封已经在走廊的凳子上等着我。
“呐,你的药。”把药递给他,“把费用单给我吧。”出来的急,没带到钱,现在的费用都是他垫着。
烫了一点小伤,居然还要照片,扫描,这什么金贵的手,看来,费用的金额肯定会让我大吃一惊。
“当然,费用单,我可不会忘了给你。”夏诚封没有拿药,而是用左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单子。
哦,天啦。看到合计后面的数字,我的心确实惊了一下,两下。两千多块钱!这对当时刚刚工作,工资不高,几年前的我来说,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把单子四四方方举到我眼前,每一行字,每一个数字都研究的清清楚楚。什么,还有进口药,几大百呢。
“为什么这么贵!你就不能用便宜点的药,而且又用这么多仪器检查。”太浪费了。我在心里感叹。
“我这金贵的手,怎么能随便将就,当然得用最先进的仪器检查,最好的药治疗。而且,不是你惹的麻烦,我用的着受这痛苦。”他扬起被包扎的右手,在我面前晃晃。
什么嘛,说话这么傲气,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可是,我昨晚明明有敲门,是你自己硬要闯出来,撞上我的杯子。你自己也有责任吧。哪能把全部责任推到我头上。”这么贵的费用,我可负担不起。
没想到,他居然还哼哼笑出来。
我疑惑了。
“现在又想逃避责任了?”
“没有。该我负的责,我愿意负。只是不能全怪我一人。”我说的底气不足。
“难道还要怪我,怪我到你们茶楼来找苦吃。意思是我不来茶楼,就没有现在这一回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老板,这茶楼到底为何而开。”他说的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嘛,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去泡吧,不去咖啡馆,干嘛来茶楼和中老年人凑热闹。可这个狡猾的男人,哪是我这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能比的了的。
“不是,不关茶楼的事。”他这是要砸我的饭碗吗?“可我没有这么多钱赔你。”
他停顿了片刻,双臂抱在胸前。“你想耍赖?”
“不是,我有钱,我肯定给你。可是,我刚出来上班,没有这么多钱赔你。”
“找你父母,或者朋友借。反正你得赔钱。”这个狠心的男人。
看他穿得人模人样,衣服裤子应该挺值钱的,住在那么漂亮的高档小区,拥有那么多辆山地自行车,应该也不是差钱的主啊。为什么要讹上我。
“我出身在孤儿院,没亲人,没朋友。也没有谁会借钱给我。”爸妈,对不起,原谅我这次口不由心的谎言。呜呜。。。
对面的男子显示出一副无奈的臭脸。“在我这装可怜也没用!”
被他看穿了,怎么办,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我可不是那样的女子。
看我抱着自己的胸部,他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我。“放心,我对你这样的不感兴趣。”
“那你是放过我了?”我知道现在的语气很讨好。谁叫我运气不好,碰到这样黑心的男子。
“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待我仔细想想,怎么要你赔偿。”夏诚封从我手里抽回了费用单,“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一下。待我精神好了,再说。你可别想着溜走。”
逃不掉的赔偿,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要骑车回去?”如果是这样,我要把他敲昏。
“现在不晕车了,想坐出租车。”夏诚封边走边说。很好,他这次不再折磨我。
“那我也要坐车。”太远了,骑不动啦。
“我可没答应让你一起坐。自己把我自行车骑回来。”高傲的男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可以给车钱,真的。。。。”
最后,自行车挷在出租车后面,我坐上了出租车。可我的债,还等着去偿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