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李路石接到黄总电话请他到意欧咖啡一叙。见了面李路石高兴地说，我们的产品又作了很多改进与同类产品相比的确要优秀很多。黄总扶了一下眼镜摇了摇头，“这个我都知道，但你别忘了你们的产品知名度不高，当然啦，如果签了你的产品我会努力推广的，至于推广的力度吗可大可小，就看你我之间的关系和配合默契的程度喽。”李路石说，“签约当然是靠产品过硬的质量，我们在产品推广方面确实投入较少以后会加大力度的，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当然是亲如鱼水的合作关系喽！以后在工作中还请黄总多多关照。”黄总听了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才说，“年轻人好好干吧，但做事要注意细节，不是有句话说，细节决定成败吗，这细节包括诸多方面，你还年轻以后慢慢会懂的。”“多谢黄总指点，我已把这段时间以来在工具使用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整理出来正准备发给厂里改进呢。”这时黄总的电话响了起来，黄总听了电话好像非常开心，他说，“李经理那就这样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李路石立即动身回到厂里，把近来在工地上本厂产品出现的问题和参数一一向厂里作了汇报。接待他的是赖副总，他表示将尽快改进产品使用中出现的问题并让李路石继续跟进。李路石这边忙着改进产品质量，而参与竞争的那三家却在金陵郡忙着搞公关。
“黄总，金陵郡古时属吴越之地盛产美女，今日大局已定何不消遣放松一下，当然是我做东啦！”黄总讪笑着说，“老啦！不中用啦！他们两家退出竞争足见你老兄手段高明，只是还有亿万达斯公司的李路石没退出竞争，还有我个人利益方面……。”那人深吸了一口烟淡淡一笑，“这毛头小子还泡在工地上哪，等他回来你就说他的产品名气太小，客户不认不就行了。至于你个人方面吗，我按百分之二十提成给你，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啦。”
听到回扣百分之二十黄总默算了一下，按往年的销售额这可是一笔可观的数字啊，黄总满意地笑了，“至于那小子跟闷葫芦似的不开窍，改天我就把他打发了。”
正在厂里加班加点改进产品的李路石突然接到黄总的电话，“年轻人，你的产品确实很好，但是知名度太低了，顾客不认呀，现在我已经选择了一家质量好，名气比较大的品牌，至于你的产品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啪！”还没等李路石说话黄总已把电话挂了。李路石一听急的额上冒出汗珠，他急忙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金陵郡。见到黄总，李路石说，“我不敢说我们的产品是全行业最好的，但是我敢保证在这次参与竞争的几家中我们的产品是最好的。而且我们积极努力使产品的质量有了很大的提升，为什么不用我们的产品呢？”黄总不屑地说，“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要再提啦，走！我请你去喝几杯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黄总说着拍拍李路石的肩膀。李路石还想借机说服黄总就跟着黄总来到一家餐馆。几杯酒下肚，李路石的胆子大了起来，他要求黄总明天把参与竞争的几家产品拿到一起测试，现场决定质量最好的签约。黄总举杯嘿嘿一笑，“你初入行，还是嫩了点，不光是要产品好，这里面还有一些很微妙的东西，我曾经提醒过你，但是你听不懂。我相信你以后会懂的，至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黄总把门直接堵死了，李路石心想这么长时间为这件事情奔波劳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拿起桌的两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黄总说，“年轻人，冲动是没用的，好好总结教训吧，生活会教会你明白许多不可言说的东西。”李路石摇晃着站起身与黄总道别，黄总看他的包忘在椅子上了，就拿起来把包带套在他的脖子上。黄总看着李路石脖子挂着包，东歪西扭的觉的十分好笑，说，“刚出来混，肯定要交学费的。” 黄总扔下一句话走了。
路石朦胧地走在灯火闪烁的夜色中，那路边的人都好像长着两个脑袋，那些街边房子好像都飘在海上，像荡秋千似的，自已好像踏在一块舢板上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
他漫无目的走着，突然脚下一磕失去了重心，一头撞在了公交站台的钢柱上。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昏了过去。
一队联防队员巡逻到这里，见他昏迷不醒。在5个联防队员的共同见证下，其中一个人掏出了路石身上的手机，他拨了上面的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小莲的，此时她已睡下手机调在静音状态，没人接。
接着又拨了第二个，这个电话厂里业务部的电话，业务部早就下班了，还是没人接。
那人叹了一口气，再拨一个试试吧，那人说着在通讯录里又找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这回接通了，听筒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先生，您好！我下午刚回来！”
“哦，我不是李先生，你是他的朋友吗？我用这位先生的手机打的，他躺在这里，头上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已经昏迷了，你快来看一下吧。”
“哦，好的，我马上去。”
第二天一早路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躺在医院里，一摸头上还缠着纱布，他想了一下大概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谁把自已送到这里来的呢？
这时护士来查房，他问护士，护士说是一位年轻姑娘送他来的，你不认识她吗？
路石愕然。
护士说：“昨天等你做完各项检查，CT胶片出来已是夜里两点多钟，那时她还在这里让医生看了胶片，后来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一位姑娘左手拿着一束康乃馨，右手拎着两袋水果地走了进来。
护士说，就是她呀！
来的是何梦婕，她是那么大方靓丽。
“啊！是你。”他惊愕。“是的，昨天下午刚回国正在休息，我昨晚看是您的电话，是联防队员打来的，估计你遇到了麻烦就开车赶过去了，昨夜做了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路石不好意思地说：“想不到是您来帮我，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李先生您太客气了，应该的，那次遇到歹徒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可能就没有我今天了。”
路石看见何梦婕手里还拎着水果说：“您帮我就已经很感激您了，还买东西来。”
何梦婕剥了一根香蕉送给路石：“别说客套话了，来，吃点水果吧。”
路石用手撑了一下身体，说道：“你吃吧！”
何梦婕说：“别不好意思，来吃吧。”说着再次把香蕉递给他。
盛情难却，路石接过香蕉吃来起来。
“昨晚怎会撞倒在路边呢？”何梦婕问。
“心里郁闷，喝了些酒，不知啥时撞倒了。”路石说。
“郁闷？”何梦婕笑着问，“怎么，你失恋了？” “不是，一笔可观的业务忙活了好多天，满怀希望达成的，结果黄了。”
“什么原因呢？”何梦婕问。
“唉！我就要被辞退了，说了还有什么意义呢。”路石绝望地说。
“说来听听嘛，跟你们合作的是那一家公司？”何梦婕问。
“江南五金工具有限公司。”路石垂头丧气地说。
“哦，那家经理是姓黄吗？”何梦婕睁大眼睛追问。“对呀，是姓黄呀。”“唉呀，那是我们曼丽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专营电动和气动工具。”何梦婕肯定地说。
“哦，真的呀！”路石睁大了眼睛。“黄总决定不用你们的产品是什么原因呢？”何梦婕问。
“黄总说我们的产品知名度不高，另外竞争的厂家给出铺货压货的条件，而我们厂怕产生坏帐不同意压货。”路石如实地说。
“主要是看产品质量呀，我上周在米国出席了高管会议，提出要严控签约产品质量，江南公司这次更换代理产品也就是这个原因。这不！我明天就要向各分公司传达会议精神。”何梦婕说。
“论产品质量我们的当然好一些，牌子确实没有人家的响，因为我们在宣传方面投入太少。”路石说。
“你能保证产品质量超过他们吗？何梦婕期待地问。
路石眼里立刻放出光芒，肯定地说：“能，我泡在工地上半个月，各家产品的性能和参数我了如指掌，我们产品对不足的地方及时作了改进，黄总定下这家产品的质量确实不如我们的产品，只是在广告方面投入多些，特别是扭力和稳定性方面，我们的产品质量确实超过他们。”
“只要产品质量过硬就好，因为曼丽集团还有一项业务是我母亲亲自负责的，就是对外进出口业务，通常国外对这类产品的品牌认知度低，是以测验的值和实际使用情况来衡量的，如果你的产品质量过关我可以建议公司主推您的产品到海外。”何梦婕说。
“真的吗？”路石抑制不激动。突然他又像泄了气皮球——暗然神伤地说：“能保住工作就不错了，天上真会掉馅饼吗？”
“当然是真的。”好的产品当然值得推荐。何梦婕肯定地说。
“那你帮我打电话给黄总说一下吧，这笔业务订不下来，我就要被辞退了。”路石急切地说。何梦婕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明天我先去看一下你们的产品，如果确实像你所说我再打电话给黄总怎么样？”
路石无奈地说：“只能这样喽！”第二天何梦婕让技术部的人跟她去了看了李路石公司的产品，她心中已经有底了。
隔了一天何梦婕拨通了黄总的电话：“黄总你好，如李路石提供的产品质量过硬的话，建议你用他的产品，请你慎重考虑。”
其实黄总跟李路石说生米已煮成熟饭并不是真的，此时黄总正在与产品供应商谈签合同的事，双方闹的有点僵，原因是厂家原先答应铺底三分之二的货，只收三分之一货款，并让黄总抽取百分之二十的回扣。现在供货厂家说是铺货三分一，收货款的三分之二，由于黄总把注意力放在回扣上所以与对方铺货的问题谈的并不十分透彻，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
此时黄总接到何梦婕的电话头上冒汗，因为他知道何梦婕的特殊身份。黄总接完何梦婕的电话，心里忐忑不安，想想回扣他又舍不得丢掉快到嘴边的肥肉，最后他作出妥协，厂家也就坡下驴答应了他的要求，索性将合同签了，真的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又隔了一天何梦婕打电话给黄总问“考虑”好了没有？
黄总说：“合同都签了，你让我怎么办呀！”说完他又打起来温情牌：“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相信黄叔叔？”因为很早以前黄总和何梦婕的母亲何曼丽同在省供销总社工作，当时同住一个大院。
“黄总！我跟你在谈公司的事，如果你签了合同，明天把签了合同的产品和李路石公司产品拿到公司技术部对比检测。你别忘了我们公司合同附件上面都有一条：如果产品达不到测试标准甲方有权视签过合同无效。”何梦婕强硬地说。
“丫头，你这么不相信我？”黄总倚老卖老地说。
“你就别这样叫我了，我是在跟你谈工作，你明白吗？”何梦婕说完“啪！”挂了电话。
这回黄总真是头大了，他知道只要经过测试、比对、那可就全露馅了。
第二天技术部派人来运产品到技术部测试，黄总用新产品与路石在工地上用了近一个月的产品比试，结果还是败下阵来。
何梦婕当着技术部的领导质问黄总这是怎么回事？
技术部的头儿刚和何梦婕开完会一同乘机回国，他知道质量在这次会议的份量，忙说：“老黄呀这合同签不得呀！我们技术部也要追究相关者的责任，这样的产品怎么能让过关了呢？”
黄总那老脸也不由得由紫红变的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他瘫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走时何梦婕以曼丽集团督察主任的身份扔下了一句话：“对签约代理的产品重新审议。”
何梦婕悻悻地回到寓所，却意外地收到了一件快递，拆开后是一个有火柴盒大小般的黑色小型播放器，里面胶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着：请按播放键。
她像拿着炸弹似地，犹豫不决，考虑再三她还是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了黄总与厂商对话的声音：“论质量李路石公司的产品确实比你们产品好一些，论知名度比你们产品差一些。”“呵呵！黄总你岁数也大了，说白了也干不了几年，人图个啥？不就是实惠。在回扣方面我包你满意。”“嗯！好，你的心意我领了，选择产品我有决定权，我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那愣小子打发走……。”
噢，全明白了。她愣了一会儿，下楼驱车直奔医院。见到路石， 把录音放给路石听。路石怒不可遏，“卑鄙！”他一使劲竟然把微型录音机塑料外壳给捏碎了。路石心里想：怪不得，送他大闸蟹时他一副不屑的样子，原来二十只螃蟹与那提成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没想里边猫腻这么深。何梦婕把事情经过向总部作了汇报。很快总公司任命黄总的副手肖副总接替黄总职务。
因无大碍院方同意路石办理了出院手续，但三天以后要来清洗并把纱布换掉。解除了黄总的职务，但何梦婕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在想，能搞到这录音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可这又是谁干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