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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和她(四)

前面路口左转就是到天含店里的路,夏天踩下油门直行。这一刻,夏天没有任何目的行驶,她第一次感到苏皓不在身边的彷徨,夏天第一次感到孤立无援。这一刻,我多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让我有坚实的后盾,毫无顾忌的冷静执事。可是现在不行。夏天改变行驶方向,来到监狱,在监狱的安排下,苏皓从铁门后面戴着手铐走进来。夏天在见到苏皓后瞬间泪崩,夏天起身扶着透明隔断泣不成声。

苏皓站在对面,红着眼睛笑了出来。这是自己进来以来,爱人第一次来看自己,他知道她一直在怨自己。苏皓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爱人是不会再来看自己,因为他背叛了她,他牺牲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美好的未来。可就在刚刚狱警找到自己,一个女人说是自己的妻子,来看自己。苏皓又惊又喜,他从未想过她会来,他已经告诉自己,爱人不会来了。可他又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她会来的,因为他爱她。

苏皓的祈祷得到回应,爱人来了。“对不起。”两个人同时说出这句话,对于彼此这个默契相互笑了一下。而此刻两个人放在隔断上的手重合在一起,虽然隔着隔断但还是可以感到彼此的温度。他看到她手上的结婚戒指,她还戴着它,他很欣慰。

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彼此,直到眼泪不再流出,在脸上留下泪痕。这在平时只有短短几分钟,可这个对视让彼此视为珍宝,很是珍惜。可他们不知道,这个对视会成为夏天永远的回忆。为了这个回忆,夏天没有再爱上任何人。苏皓的鬓角出现白发,他变得又黑又瘦,还须起了胡茬。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尤其只是这种薄薄的一层。虽然他表面有变化,但是他的身体看上去还是很强壮,他一定还在坚持运动。

“我想这次见面后,我们就要开始倒数时间了。”苏皓率先打破沉默。

夏天这时才想起在丈夫身上发生了什么。安逸、安天含、徐洛文一家,这些事丈夫都有参加,而且这些事现在都被记在他的身上。可他真正参与了多少,他又承认多少,夏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丈夫的表情在告诉自己,结果已经摆在那里自己必须接受。夏天摇摇头,不知道该对丈夫说些什么,是安慰这不现实,是抱怨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夏天继续看着苏皓,她想换个话题。

“前段时间天含来看我,她说你当时过度伤感,要等好些才能来看我。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过度伤感?我有那么多事情骗了你。而且是在对天含,你怎么可能不会过度伤感。所以你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媳妇,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夏天点点头,苏皓满意的笑了笑。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妻子的笑容让苏皓突然意识到她想说什么,可这个想法让苏皓有些不敢相信。但妻子读懂自己的表情后,笑着点点头。“两个月了。”夏天不想让苏皓带有遗憾的离开,她想告诉他肚子里这个孩子会是他生命的延续。可在刚才听到丈夫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夏天有想放弃说这件事。但在丈夫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通过他的眼神夏天明白这件事一定要说。“答应我,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苏皓听到这话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不能承诺什么,也不能继续做她的丈夫和一位好父亲。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成为一个不责任的丈夫不称职的父亲。“对不起,对不起。”苏皓一只手紧握着电话不停的哭泣。苏皓慢慢低下头,那只扶在隔断上的手他始终都没有拿下来,一直和妻子的手重合着,哪怕手掌的另一边是冰冷的玻璃。

夏天看着丈夫不断抖动肩膀哭泣着,眼泪并没有流出来,反而觉得欣慰。这一刻,他才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曾经跟自己坠入爱河走进婚姻殿堂,并承诺守护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她爱的那个人。不是那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老公。”夏天轻轻敲着窗户。“我等你,一辈子。”

妻子的话让苏皓停止抽搐,但并没有让他停止流泪。苏皓露出一个笑容,但很快这个笑容又让哭泣重新占据。苏皓的脸上刚才那个笑容不再有,哭泣再次席卷他得整个身体。我很想抱抱你,我很想牵着你的手,告诉你我今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明天的天气如何,我们一起讨论明天该穿什么衣服,该做什么饭菜。

苏皓放下电话没有看夏天也没有和她说一句再见就起身要离开。“老公。”夏天起身。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停在原地,他还在哭。是默默的哭泣,时而也会有笑容敷在脸上,可他始终都在控制,尽量只露出笑容没有哭泣。“老公。”他站在原地还是一动不动,他让我看着他的侧脸。“笑一笑,好不好!”夏天笑着说。而此时她强忍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笑一笑,好不好。”他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在自己再想说话时,他转过身看向自己。

苏皓用双手捂住脸片刻,然后擦干眼泪,转过身耸耸肩对着妻子强挤出一个笑容。可他并没有坚持几秒,眼泪又跑了出来。“不好意思。”苏皓和妻子相互一笑,他们为彼此的不正式感到抱歉。苏皓再次擦去眼泪,动动嘴角,露出笑容,一个在为妻子戴上婚戒时,两个相拥后对彼此露出的笑容。而在此刻,妻子的笑容和那时一样,一样的美丽。一个让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

苏皓在狱警的带领下离开,留给自己的是他的健硕的肩膀和寸头,还有那个他留给自己的,那个曾经婚礼出现的笑容,一个足可以让自己幸福一辈子的笑容。

短暂的会面让夏天的心情的更加复杂,夏天坐在车里迟迟不肯走。夏天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抱头痛哭。这个围墙阻挡住自己所有的情绪,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弱者。

约美大学一间教室里,顾日云正戴着她的圆形镜片配有金色镜框的眼镜,一本厚厚的教科书摊在讲台上,自己则站在讲台一边一脸笑容的看着下面的学生。对于学生来讲顾日云教授是一位优雅的女士,她和蔼可亲是一位情商很高的教授,你几乎没有看到过她生气的样子。虽然她有白发,但白发在她身上并没有表现出年纪在增加,而是给她添了一份独有的气质,让人觉得白发在她身上很适合。

下课铃声响起,有些学生会围在顾教授身边探讨几句。顾教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他们交流,她常说和年轻人多交流你会发现自己并没有老,而且他们还会告诉你,你没有和社会脱节。每节课下课后,顾教授会乐此不疲的和学生们交流。顾教授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这就像冬日的阳光,永远都会照耀着大地,给予别人所需要的温暖。顾教授走到一楼时,看到夏天正站在那里。

“妈。”夏天接过母亲手里的教科书,然后挽着母亲向外走。

顾教授握着眼镜盒,不时看看夏天的脸。不难看出夏天刚刚有哭过。“苏皓的事我听说了。”两个人走出教学楼。“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吗?”夏天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她心里不止有苏皓这一件事。“你有去找过妍娜?”

夏天不希望母亲继续和自己谈苏皓,如果她知道自己此刻怀着他的孩子,那么她一定会劝自己去打掉这个孩子,然后她会跟自己长篇大论的讲以后的生活。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她)会对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就好像当年她放弃她的第一段婚姻一样。虽然她平时深居简出的,可她的学生们是她了解外界信息的方式之一。“呼!”夏天深呼吸一次,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其实妍娜并没有错。”顾教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钻进夏天的耳朵。“妍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我、安逸、还有天含,我们都有责任。”

“我知道,她一直都对我有成见,认为我对天含的好远比她的多。可是,有些事我不能和妍娜说的那么清楚,也不能和她说。”

“所以,妍娜有现在的状态,我并不意外。她从小就自卑,觉得出身没有别人好。天含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完全成了她的心理障碍,妍娜只会抱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平。她厌恶出生和成长的环境,还有不能给她一个好未来的父母。她一直想着怎么高人一等,她需要捷径。是安逸给了她机会,艾迪给了她动力,天含给了她理由。而你,给了她理直气壮的借口。我,给了她,做着一切的根源,她不该认识安逸。”

“妈,这跟你没有关系。”两个人沿着林间小路朝着对面的教学楼,就是母亲办公室所在地走。夏天停下来转身看着母亲。“是我,是我劝她多次,可就是没有任何效果。她再这么下去,天含不会······”

“你放心,天含是不会让妍娜有事的。如果妍娜真有事,天含宁愿牺牲她自己所拥有的,也不会让妍娜有事。”

“我知道天含一定会这么做。可她现在越放纵妍娜,我心里越不舒服。可不放纵妍娜,我又害怕妍娜不会轻易放弃。现在天含一味的纵容妍娜,我知道她是在顾及我。如果没有我,天含不会允许妍娜这么做。可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有一天?”夏天没有再说下去。

“妍娜不会收手,天含也一定会做出牺牲。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妍娜没能进事务所,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知道妍娜为什么能进远祥律师事务所吗?”

母亲的提问让夏天感到一丝不安。“她,她学的是法律,又和天含是朋友,实习期表现优异就留在远祥了呀?”

“优异?”顾教授笑了一下。“你真的和我哥哥一样,一切都愿意用简单来定义问题。”顾教授看看远处的天空,深呼吸一次。“你忘记了,我曾经对安逸造成过什么样的伤害?”顾教授露出带着一丝悔恨的笑容,然后继续向前走。

夏天站在原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因为常年练瑜伽的关系,她的身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人。尤其她的皮肤,完全可以误会她只是个四十多岁的优雅女人。虽然她的背影那么吸引人,可母亲刚才说的话不得不让我身后冒出一阵凉风。“妈。”夏天走到母亲身边。“您,确定吗?可,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就算她恨你,她也不应该用这方式呀!妈妈,我想你是不是多想了!”夏天开启她的自问自答方式。

“夏天,我很爱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天含也一样。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自私,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去英国,也不会遇到天含,更不会找到安逸。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妍娜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远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曾希望自己可以用剩余的时间去赎罪。更天真的以为用金钱去帮助安逸,就会换回她的原谅。可是我错了,我当初以金钱去换取原谅的做法,更加加深了她对我的怨恨,她更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可事情已经发生,救赎的方式怎么可能会改变眼前的事呢!”

“我已经老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母亲说自己老了,而且说的那么伤感。“再自私下去又会怎么样呢?何况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顾教授握住夏天的手。“我很自私的要求你照顾天含这么多年,你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这么多年,我很少为你考虑,对不起。”

“是你养育了我,没有你,我想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夏天红着眼睛,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母亲善良的样子自己却看得一清二楚。“妈。”夏天紧握母亲的手。“一切都会好的,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天含啊!”

“恩,我相信你们两个。好了,回去吧,哪天你们到我家来吃饭或是那天我有时间。”顾教授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自从安逸知道自己的存在后,天含就被不允许再接触自己,还有夏天。如果不是天含的一再要求,我想当时一定会按照安逸的想法,天含已经转学然后和我们断了一切联系。安逸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所以她不能接受自己拿钱帮她建立远祥。虽然自己最后选择撤出了事,可从那以后夏天背安逸列为仅次于我的第二敌人。

安逸认为,夏天是我派到她身边的间谍。尽管她说的没错。但我并没有想欺骗她,我只是想了解她的情况,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伸手帮她。可没想到在天含入学的那天,安逸见到了我,当时天含不小心说走嘴,和已经被察觉到不对的身为律师的安逸的再三询问下。天含告诉她,我是夏天的母亲,在她们回国后不久我们变见了面,而且还吃过饭,我还去过她的家里。

那个时候,安逸明白了天含嘴里那个所谓优雅的女人,夏天的母亲竟是她的那个不愿承认的亲生母亲。这样的欺骗让安逸难以接接受,于是当天安逸就准备给天含办理转学手续,或者说退学。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我这里学到任何知识,她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平时通过我有意无意的透露,天含猜到我就是她的姥姥,那个为了自己的自私抛弃家庭的女人。

我应该被遗忘,应该被记恨,我现在想到当年我都很恨我自己,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不会那么做。安逸恨我是应该,我不怨她。就在当晚,天含偷偷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安逸暂时不让她去上学,而且正在帮她联系一所新的学校。还有就是,安逸已经不允许她再和我们来往,不过她会想办法让她母亲同意她去上学,并且继续和我们来往。我了解安逸,她是不会让天含继续联系我们的。最后天含说,对于今天她妈妈做的一切,向我道歉,也向夏天道歉。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安逸已经去找过夏天。只是夏天没有告诉我。

一个星期过后,天含还是没有来上学。我去找夏天,夏天告诉我天含已经换手机号码,而且安逸来找过自己,告诉她,不允许自己再靠近她的女儿。夏天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点头。安逸没有在店里大喊大叫,她面对自己完全就像个即将到法庭上辩论的律师。我提醒夏天,她就是律师。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面对面和夏天谈论天含的时候,一位自称远祥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打来电话。她说她叫艾迪。艾迪告诉我,请我签署一份文件,她们决定让我拿钱离开远祥。虽然她没有直说,我明白这是安逸的意思,她要让我消失。我可以理解安逸此刻的想法,她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就是忘记我的存在,可她没想到我一直存在在她的生活中,而且还和她的女儿有来往,这无疑认为这是对她的最致命的“嘲笑”与“戏弄”。虽然安逸非常抵触自己,可天含并没有。她很可爱,对于安逸的做法对我们说抱歉。我可以感受到,她很开心我是她的姥姥,而且她很乐意修复我和她妈妈之间的关系。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个月后,天含回到学校上课,不过她从未出现在我的课堂上。虽然天含没有继续上我的课,但是她有时间会回来找我,和我聊聊近况。她和夏天常常见面聚会,只不过这一切都是背着她妈妈,就好像以前一样。我知道如果此刻被安逸撞到,她一定会大发雷霆,阻止完这一切后一定会坚持让天含转学,不会管天含这次怎么求情和劝说。我知道这次天含能回到学校,美术系的李美珍教授帮了不少忙,因为天含很有画画天赋。

安逸对于李美珍的劝说和天含的强烈要求给予满足。不过她的要求就是不可以再和我们来往,不过不让天含和夏天来往怎么可能。起初每次知道她们两个有来往,安逸总是气急败坏,可后来安逸也知道女儿大了,不好再说什么。只要我不出现就好,因为她拿天含希望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为条件,只要天含不再想着“修复”二字,自己就不会再去阻止天含和夏天的来往。从那之后,天含明白安逸的心思,对于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没再说什么。虽然天含和夏天可以来往,不过附加条件还有一条就是不可以在自己面前提夏天,让自己见到更不可能。我知道安逸这么做就是要告诉自己,这辈子我们只是陌路人,就好像两条永远都不能有交集的平行线。

“有时间,还是我去你店里吧!”顾教授拍拍夏天的肩膀,从她手里拿走教科书。“我回去了。”顾教授走向前面的教学楼。我曾经很想告诉安逸,我想告诉她我很爱她的父亲,更爱她。当初离开家我也有很多不得已,可我这些不得已又能怎么样,我失去你,失去了你的父亲,我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曾经爱过。我曾经想象过,我们面对面说这一切时的样子。可我知道它不现实。可还是想告诉你,曾经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我有过幸福,我有过对你父亲的爱,可那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爱情输给了现实。

如果当年你父亲,那位老实人愿意听我说说,我想后来的事情不会发生,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们。

夏天看着母亲走进教学楼,她一直生活在内疚中,从来没有过轻松。母亲身上的优雅一点点变成抑郁,也许只有在这里,在约美大学里,她教书育人的时候她会感到世界的美好。也许这也是一种赎罪方式吧。在这一瞬间,夏天有一个想法,如果把真相告诉妍娜,她会不会收手呢?如果我再去见丈夫,我想告诉他我希望他活下来,我不想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我不想孩子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没有父亲的世界里。为什么不能按照我想的发展?为什么不能把事情简单化,一定要把自己推到退无可退的地方吗?

夏天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要到答案。夏天回到车里握着方向盘,此时还放在后面的蛋糕还没有送去给天含。夏天感到手腕有些疼,再仔细看看袖口,上面还有灰。夏天想起刚才妍娜推自己的那几次,夏天把手放到肚子上,自己刚刚又有哭过。夏天此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别的事情我改变不了,那么我现在要做的是确保自己和苏皓的孩子没问题。夏天用有些颤抖的手一次打着火,开向医院。

夏天到达玛利亚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夏天坐在医院的某处长椅上,对面是一个喷泉,头顶是玻璃构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阳光。这里是人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一个室内花园,一个让感觉在室外的一个地方,绿植鲜花流水轻音乐,让人心情放松。这个地方位于玛利亚医院主楼的一角,它聊听着妇产科和儿科,从这里可以到达任何方向。

“在看什么?”唐博深没有穿他的白大褂。他手里拿着一瓶酸奶走到夏天身边。“给。”唐博深坐到夏天身边。

“谢谢。”夏天接过唐博深帮忙打开的酸奶。“这里很漂亮。”

“恩,病人都很喜欢来这。你看上去有心事。”夏天没有回答,而是苦笑一下。“关于天含?”

夏天不知道该和这位神秘的人说些什么。他的年纪应该和母亲妈差不多,也许比母亲小,更或者他和母亲一样,只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而已。在那次车祸的时候夏天才知道天含认识他。夏天可以感觉到,他们相似认识很久,而且更像是故交的样子。只不过天含从未说过,当时的情形自己也就没有问过。直到那晚救那个警察,这个叫唐博深的医生再次出现。应该是院长。

夏天到别的医院去检查身体的时候,被告知今天出不来结果。夏天不想今晚睡不好,于是夏天来到玛利亚医院,结果正巧遇到正要下班的唐博深院长。在唐博深院长的陪同下,夏天做了检查,并在等待结果的时候自己来到这个地方。那个时候,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这里。“能说说你和天含怎么认识的吗?”

唐博深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夏天。似乎她并不是真心想知道我和天含的相识。“准确的说,我和天含的爸爸,哦,应该说是枭儿的爸爸。你应该知道安天含本名叫索枭儿吧?”夏天点点头。唐博深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更愿意叫她枭儿。我刚开始叫她天含的时候还真不适应。我认识枭儿爸爸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她妈妈林林美也没有出现在她爸爸的生活中。说起林林美,她真的是一位好女人,她很伟大,她不顾一切,抛弃一些阻力也要和枭儿爸爸在一起,并为了他毅然放弃最爱的美术。”

“我第一次见枭儿爸爸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当时他本应该在上学。那天我下班回家在路边看到一个孩子,我走近一看发现他在发高烧,于是我把他抱回家。等到第二天他烧退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谢谢我,同时我也知道了他是因为连续几天工作,没有好好吃东西,又因为发烧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老板发现他干不动活后就把他赶了出来。没了包吃包住的去处,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拿,没钱去看病也不知道在哪,什么时候昏倒的自己也不知道。”

“从那以后,你们就成了好朋友!”

“是呀,不过我们不常联系。你要知道我是医生,没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当时我只是一个新生。后来,我们每次见面都会聊聊最近的情况,不过我们很少说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我也不知道两个相差十几岁的人能聊什么工作事业。不过,他倒是很喜欢给我聊聊周边发生的事情。我几乎是看着他一点一点有了后来的成就,当然包括他和林林美的婚礼,枭儿的出生。当时,枭儿就是在我当时工作的那所医院出生的。严格的说,我是看着枭儿长大的。”

“枭儿,哦,我还是习惯叫她天含。”唐博深示意她继续说。“天含是很好的孩子,她很要强,我想我能想到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可能是她从小的经历让她相对于同龄人成熟很多,她遇事非常冷静这真的是值得我学习的。我曾经因为我丈夫的事情,怪过她。可我知道这并不能全怪她,因为她也是为我好。”

“她是个很愿意为他人着想的孩子。”

“是啊,可有件事就是因为为我着想,她一直在‘放任不管’,任由别人的行为,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在忍,可是我不想,不想自己成为她的牵绊。”

“你应该知道天含为什么会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

“不可能,那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她,而且也不会有人告诉过她。”

“不管你掩饰的有多好,天含都会察觉到,毕竟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夏天低着头看着自己肚子。“你要知道,天含是不想看到你难过,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也付出很多了。这么多年,是你还放不下那件事。我想天含做什么事,都以维护你为前提,不仅仅是当年的那件事,她在补偿,而是因为她在报答你对她的付出,还要对她的重要性。我想你对她的重要性才是她做这些的初衷。”

“如果告诉她,我怀孕了,她心里一定好受些。可那样做,也让她更在乎我,有了更多的顾虑。”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理外界的事,安安静静的安胎,这不光是为了你的丈夫,更是为了天含。”唐博深长叹一口气。“你要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会给他带来什么,尽管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你很爱你的丈夫,更爱这个孩子。”夏天点点头,微红的眼睛喊着眼泪。“好了,我带你去开点药,你手腕上的伤还是需要涂上药膏揉一下的。”

夏天跟着唐博深到取药窗口拿完药后,两个人在医院分开。分开时,唐博深张开双臂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自己第一次和除了苏皓以外的男人拥抱。而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拥抱,并没有让自己感到尴尬和应付的感觉,他的年龄可以做自己的父亲。这个拥抱很温暖,让自己有了一种拥抱父亲的感觉。

夏天和唐博深开着各自的车离开,现在已经五点多,天含应该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夏天坐在车里发信息给天含,让她晚饭自行解决。结果天含发来信息说自己要加班,有可能会加班到很晚。夏天为了自己的小聪明笑了出来,原本想回家看看的,从未躲避天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尤其是手腕上的药味。可没想到天含竟然要加班到很晚。

夏天看向左边,车窗外这栋房子就是曾经自己和苏皓的家。它是两个人结婚后凭借连个人的努力,购买的这处距离天含家有段距离的别墅。虽然我们的家没有天含家豪华,但是我们的家很温馨。整个小区虽然比天含家那个小区要矮一档,可我们这里要比那边更想小区,这里的人都会彼此认识,没有那么冷淡很少来往。

苏皓进去后,家里的财产都要拿去还债,这个房子也不例外。当时收拾所有的东西准备搬家的时候,天含这个司机站在车旁边。我不想她帮忙,因为她想一个人带走属于我和苏皓的回忆。我重新进入那个属于天含的家,曾经我一度被拒之门外。因为我是顾日云的女儿,但我从未怨过安逸,因为我确实有欺骗她。从那以后,夏天就和天含生活在一起。

房产被收走后没几天,天含就将一把钥匙放在夏天面前,那把钥匙夏天认得出,那是她家的钥匙。我怀着很纳闷的心情看向天含,但她似乎很开心做的这一切。我问她从哪来的钱,结果她嬉皮笑脸的摊开手告诉我“房子回来了,不就完了,干嘛还要问我钱是哪来的?反正不是偷来抢来的。”对于她的回答,我气急败坏的要打她。我知道我一定抓不住她,因为我刚一起身,她已经跑到厨房那里。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形象啊!”

“你痛快说,你哪来的钱,你别指望我会相信你是卖画挣的钱。”

“是我卖画挣的钱呀!”天含刚说完,夏天将手边的一个苹果扔了过去。“喂,没打着吧!”自己连续扔了好几个苹果和抱枕,最后天含看到自己实在是生气,才说真话。“你身上那件五格色的外套,是我的。”

“什么就是你的,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我是五格色的老板。”

天含的话让夏天明白手里的钥匙是怎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天含和自己说了五格色的存在,当年创办五格色的三个人之一就是她的生母林林美。因为林林美当年的生活重心在家庭上,为了照顾年幼的天含于是她决心时间从五格色里抽出来。虽然当年她很不忍心,可为了家庭她愿意放弃她曾经倾注所有的事业。

林林美并没有完全离开五格色,她只是成为幕后的老板,三个董事之一,也会在一些决策上发表意见。五格色每年的年度方针还是会按照林林美的指示运作。而两位董事她们本来就是出力最少,毕竟当年五格色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创办人是她林林美一人。另外两个人只不过是贡献了自己的工作能力。

五格色兴起于英国,它是在林林美在念大学的时候开始计划创办的,毕业后五格色开始被列入计划。毕业后的一年,林林美的五格色成立,在三个人的努力下,五格色成为潮流指向标,很快幕后老板兼设计师林林美成了风云人物。但所有的名誉加上利益的增加,并没有让林林美失去方向,反而让她更明白如何让壮大和将公司运营更正规。创办初期的另两个人成了公司的董事,林林美慢慢转向幕后,但她的工作并没有就此减少,反而是增多。

五格色在林林美的带领下,渐渐成了时尚女装的先驱者,其他品牌争相相仿的榜样。当然也是同期老品牌的敌人。后来,女儿的到来让林林美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林林美不再对公司的事情感兴趣,女儿的占据了她的一切,她愿意为了女儿放弃任何一个工作行程。对于自己的改变林林美的丈夫也察觉到她的变化,于是经过沟通,林林美决定放弃五格色,把它交给其他两个董事,毕竟要给年轻人机会。当然,当时的林林美还不到三十岁。

离开林林美的五格色,虽然没有成为甩手掌柜子,但更多的时间林林美更愿意带着女儿一起工作。女儿的到来让林林美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让她感到人生的美好。一次在和女儿一起看关于五格色的专栏时,淘气的女儿拿着彩笔在模特身上乱画,当林林美仔细一看才发现女儿在帮模特改衣服。这个发现让林林美喜出望外,很快林林美发现女儿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她开始带着女儿一起画画,为此女儿还开心的大叫。而林林美也为此会开心的整日不知疲惫的带着女儿穿梭在各大画展和艺术中心,而女儿的反应也让林林美越发觉得女儿真的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大的礼物。

虽然在时间上,林林美将更多的心思花在家庭上,但自己对五格色还是存在的。可在那场躲在全家人的车祸上。当然,只是外人们认为车上的小女孩也没有活下来。从那之后,五格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此后也没有停止过。而这几次变化,最终的得益者就是一个叫于晴的女人。她现在是乔氏集团旗下G牌女装的总监。

五格色第一次人事变动后,进入五格色成为正式员工的于晴变现很突出。因为她成功帮助两位董事其中一位英国人坐上头把交椅,削弱那位中国裔董事在五格色的权利。此后,于晴凭借那位英国董事的势力在五格色平步青云,直到通过几次变革和人事变动,成功利用自己的势力和实力,将当年那位帮她有今天时局的英国董事权利架空。五格色两位创办之初就在两位董事全都成为摆设,五格色实际拥有者是于晴。而就在于晴想法设法得到两位董事手里的股份时,一件计划之外的事发生,就是两位董事让自己手里的股份给了一个人。这个人不仅拥有五格色的实际操作权,而且这个人是谁于晴根本不知道。就这样天含在上任五格色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走于晴,不过当时天含并没有出面,而是找了一个叫穆丹的女人出面。

于晴用了一年的时间去设法得到那两位手里股份,可一直都是一无所获。英国董事整日生活在过去,对于自己培养了一个白眼狼而懊悔,这让她不断用酒精麻痹自己。中国裔董事因为当年的事,急火攻心,为了没能守住林林美创建的家业而苦恼,在一次回家途中从楼梯上跌下来,伤到脊椎成了一个生活在轮椅上的人。对于这两位迟迟不肯交出手中股份的行为,于晴将她们的唯一经济来源,五格色的分红切断,致使她们生活清苦到连肚子都吃不饱,靠接济过日子。

不管于晴使出什么手段,两位董事就是不买账。而对于于晴的做法,其他董事开始发出怨言,这不得不使于晴和其他董事闹翻。而她所说的那些利用不仅没有让其他董事信服,反而让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迫于压力于晴将分红重新发放,不过这些钱远比实际要少很多。而此时,因为于晴的专横霸道,让其他董事开始蠢蠢欲动,让当年发生的事重新上演。于晴被赶出公司。

因为于晴的报复心理,更换新老板的五格色遭到几次攻击,而每次都像无关痛痒的过去了。这样于晴更加怀恨在心。不知道是谁将自己赶出五格色已经很让于晴生气,看着五格色一点点的变回解放前这更让于晴没有面子,这个人这么做完全就是告诉外界,这么多年她于晴走的路都是错的,都是与五格色相背道而驰的。

于晴通过多方打听都没有打听出,从两位董事手里买走股份的人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两人很高兴将手里的股份全部卖给这个人。不过,那个人并没有全部收走,而是在事后给她们一部分股份,作为留在五格色的理由。不能看出那个人真的很感谢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也很高兴他的出现。因为这两个人除了物质上的变化,精神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两个人现在不但和好如初,还生活在一起,像亲人一样。这个人到底是谁,这让于晴一直无法释怀。

于晴对那个幕后老板查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结果,于是于晴开始查那个替人出头的穆丹。可除了她是管理专业高材生,还有是有一个三岁的女儿的单亲妈妈外,什么也查不到。这让于晴懊恼不已,并加入凯蒂贝为自己之后报复找机会。在于晴离开五格色后,凯蒂贝的詹妮弗将于晴招致自己旗下,以对付突然扭转势头的五格色。虽然五格色在于晴干得有声有色,可她太注重自己的名利得失。所以五格色的地位早已不如前,而同期中的凯蒂贝已经在五格色的前面。

于晴的离开让她看清形势,于是于晴开始寻求发展,同时报复五格色也是自己的目的。詹妮弗就是看中于晴的这一点才她招入自己的公司。于晴的管理方式和办事能力,詹妮弗还是肯定的,不过她就是过度膨胀的贪欲让她蒙蔽了双眼。不过经过这次,她希望于晴有所变化。可是她错了。相安无事几年后,于晴在业界的名声慢慢扩大和证明,一副浪子回头的架势。不过这并没有让詹妮弗担心,她担心的则是那位叫穆丹的出现后,让五格色直逼自己的地位,因为前几年重拾古老传统的五格色已经开始涉及其他领域,它已经威胁到了自己。

五格色不再只主打纯手工和高级定制,还有纯老式整体裁衣的技术。高端流行已经成为主流,它们的奢侈产品也销售的特别好。而就在此时詹妮弗想到于晴,于是一场对抗赛正式打响。一场抄袭风波将五格色和凯蒂贝推到风口浪尖,凯蒂贝的积极反击和五格色的不紧不慢,让舆论更倾向于五格色,毕竟早年间积累的名声帮了不少忙。

原本事情可以圆满解决,和平谈判了事。结果舆论的推波助澜,凯蒂贝骑虎难下,不得不将五格色告上法庭。凯蒂贝对于官司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而五格色则很淡定的面对,这让媒体再一次对准詹妮弗,这让詹妮弗开始向后退。可新闻不断,自己已经没有后路,最终法院判决裁定五格色并没有抄袭凯蒂贝,凯贝蒂输了官司。

五格色赢了,这场官司给五格色带来了赞誉。而詹妮弗付出所有,她身心俱疲,因为她总是想着官司,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凯蒂贝正濒临破产。詹妮弗的凯蒂贝因为这次官司输的什么也没有,她破产了,她又变回一无所有。而此时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好战友于晴,已经早早撤出。除了留给詹妮弗一堆烂摊子,没有任何可以帮助詹妮弗的。生意造成的负债累累,每天被电话骚扰,不是员工催工资就是媒体想采访。对待整日的打扰,整日借酒消愁的詹妮弗只能带着全部家当,和停止上学的两个儿子不停的搬家。

每到一处住处,詹妮弗都不敢出门,只能躲在家里喝酒抽烟,无聊的电视剧是詹妮弗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不是她的事情,就是关于她的事情。在事情发生后,作为在银行工作多年的金融界才俊的老公。因为妻子的事情被银行辞退,因此将失业归咎于自己妻子的男人,在和妻子大吵一架后,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过。上大学的大儿子和正在念初中的小儿子,因为媒体记者的打扰和同学的白眼已经休学。

詹妮弗失去凯蒂贝,就等于失去一切,没了经济来源,连亲戚们都躲着自己。这让詹妮弗每天过的浑浑噩噩。她不希望接受救济,于是休学中的大儿子外出打工,他给弟弟办了转学手续。每日沉浸在打击中的詹妮弗终于有一天,实在忍不住这种突变的折磨,再喝了一瓶酒后,选择了自杀,她吃下一整瓶安眠药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的两个儿子后来怎么样了?”夏天坐在沙发上问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天含。

“他大儿子回到学校继续上学,不过是在另一个城市。他也将他弟弟带到了那所城市。”詹妮弗的死让我感触很深,从那以后我更加不愿意和人争。詹妮弗死后媒体大肆报道过,一些所谓的专家做那些所谓的什么专业分析,说是最终的胜者是五格色,还奉劝同行业的人,不要再惹五格色,不然只会落得和凯蒂贝的詹妮弗一样的下场。虽然那个主持人说是玩笑。但说实话我很不愿意听到这个,可我又没有办法去申诉,那样只会越描越黑,我没有办法把自己从这场阴谋斗争中摘里出来。“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很好。”天含很不满的看着自己。“我知道,你会调整好自己,毕竟你关照了詹妮弗的两个儿子,还有她的葬礼。”

我点点头,大夏天没有说错。

听完天含的诉说,夏天收好家的钥匙。夏天重新将东西搬回去,不过是除了自己平时需要用的东西。因为夏天要继续住在这栋白色别墅里,她要好好照顾天含。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她不想一回家就面对着空无一人冷冰冰的房子。夏天每个月都会回来打扫一下,虽然没有什么可打扫的,可自己就是想回来看看。不过像这次,没有进去还是第一次。

夏天握着家里的钥匙,将它放进钥匙包然后扭动车钥匙,调转车头,离开。自己并没有一无所有,除了那个大孩子,现在自己有了另一个要照顾的。

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包里的药,赶紧给自己受伤的左手腕沾着药膏揉一揉。中药味还弄,这大冬天的也不能开窗户,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希望天含晚点回来,这样屋里的味道可以淡一些。

夏天涂完药膏回到厨房里做饭,如果天含晚上九点多回来那么一定会饿的,给她做点儿什么?水果沙拉或是弄个水果罐头。天含加班一定不会超过九点,因为她知道我会担心,同时她愿意在我看连续剧的时候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睡觉。等到我看完电视剧的时候,我们正好对着彼此说晚安。天含做什么都是先考虑我的感受,而我一直像她妈一样总是对她唠叨,而她尽管在厌烦也不会多说什么,总是顺着我。想到这里,夏天打心底的觉得安慰,笑了出来。

夏天给自己做了一碗盖饭。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吧,最近越来越能吃。夏天捧着一个橘黄色的陶瓷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七点多,新闻联播后就是电视剧。虽然这饭吃的很香,可手腕上的味道还在,不过比之前淡了很多。吃完饭后的夏天,又挤了一点儿药膏,又涂了薄薄一层。八点半刚过,两集联播的电视剧的第一集刚完事,门口传来开门声。天含回来了。“回来了。”

“恩。”我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味道,不过很淡。“晚上忙什么了,不给我做晚饭。”我看到厨房桌子上放着一碗大夏天熬的桃罐头。我拿着端着碗走向沙发。我将放在单人沙发上大夏天的包往边上退一下。“又看宫廷剧!”

“什么叫又啊?”夏天把身子向左边挪了挪,一脸笑容的看着天含。天含抬头看到自己的样子,一个刚要吃的黄桃停在嘴边。“好吃吗?”

“干嘛?”

“易米是不是喜欢你?”

又是这个问题,你真是够无聊的。“不知道。”

“不是,今天我出门办事,他特意交代我给你带店里新出的蛋糕。他本可以自己给你带的,不过那样就得提前一天拿回家,第二天再给你带过去,那就不好吃了。”我端起碗准备上楼洗漱。“你干嘛去,我还没说完呢!”我只好乖乖坐回来,继续听她说。“不是,如果你觉得你们不可能那就趁早断了易米的念想,别耽误人家。”

大夏天的包真是碍事,我将它挪一挪。我一直看着电视,这姐们还是在讲,真佩服她越来越像我妈。不过,我妈可没她磨叽。诶呀,她这个包怎么这么烦人呀。我扭头准备把它丢到一边去,刚拿起包时我看到大夏天包里的东西,一个白色纸盒,看上去像是药盒的外包装。当我拿出包里的东西时,准确的说是包里的那个跌打药膏时,大夏天刚才的八卦表情一下不见了。这下可以解释清楚,刚才我一进屋闻到的味道。

夏天很尴尬的看着天含,刚才涂完后光看电视剧,忘记把包放一到边。“这个是?这个?恩······”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我不小心扭到了。”天含还是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恩,那个左手腕今天不小心扭到了。”

“什么时候扭得?在哪扭得?怎么扭得?你多大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啊,好了,好了,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吗?又不是折了。”

“要是折了,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夏天不看向我这边。“说不说呀!”夏天苦笑一下,根本不看向我。大夏天说她今天去办事了,今天早上她又听到我和骆薇薇的谈话。“你去找妍娜了?”我想到姥姥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件事。不对,那件事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家属闹事,如果这件事里大夏天,乐乐自然会说。不对,想想今天乐乐对我说的话,她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她是什么样的人妈妈不是没说过,一个墙头草。“以后,不许因为我的事再去找妍娜。你们姐们聚会,我不管,但是你应该知道在她面前最忌讳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你所做的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帮倒忙。”

“我知道,那以后不去找她了。”

我知道妍娜一定动手打了大夏天。我可以想象到,当时大夏天去劝妍娜,让她收手,结果妍娜听不进去推了大夏天,她倒在地上左手腕扭到。不过,大夏天左脸紧贴耳朵位置有一点红。妍娜打了大夏天一耳光,如果我把这记耳光和她受伤的手腕联系在一起,不得不让我怒火中烧。我紧握大夏天的手,大夏天扭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电视。妍娜这次我真的不得不让她彻底醒过来,对于妍娜我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来。

我回到房间,准备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我留大夏天一个人在客厅,我想这个时候她应该一个人待一会儿。我洗完热水澡开着卫生间门,因为我没有开房间的灯,我想借着卫生间的橘黄色灯光待一会儿。我也想一个人待会。康墨霖帮我调查着妍娜和于晴,金冉奇的事情我也交给崔喆,五格色有穆丹帮我。虽然今天的那个意外让我现在想想还后怕,可乔莫雨出现在那我不得想想,他为什么在哪?也许是我多想。为什么这么多待继续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真想一走了之。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口气喝下去。我坐到窗台上,开着夜空,今晚的天空有星星,而且很多。我拿起电话给穆丹打电话,我需要把五格色那边的事情完全交给穆丹,这样我才有时间去解决远祥的事情。“喂。”对于我打这个电话,穆丹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一般我不会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在上班?”电话那边很安静,一般这个时间穆丹应该在家陪孩子。这个时间穆丹还在上班,一定是有什么事。按照惯例,这种情况都是我先说。“于晴知道我是五格色的幕后老板,我想就是我用索枭儿的名字参加比赛那次,她知道我的。”我很后悔当初自己的意气用事。“李名雅的帝丽报复可能性最大,我猜一定是于晴向李名雅透露出我是那次比赛冠军,所以李名雅才会针对我们。”我将于晴今天来找我的这件事告诉穆丹。

“于晴这么做一箭三雕,借李名雅的手除掉五格色,同时自己也清理李名雅,这个迟早都会威胁到她自己的人物。正好也报了已经拿自己当公关品的李名雅的男朋友,让他更重视自己。”穆丹说出结论。

“对。”我捂住脸。“对不起,是我给公司带来了麻烦。当初我不该那么做,我轻敌了。”

“你已经带来麻烦了。”穆丹看着手上这份让自己没有按时下班陪女儿的文件。“帝丽那边的律师团已经发来律师函,关于这次的抄袭事件她们要谈谈。”

“还律师团。正常谈呗,看看什么意思?”

“她们到底什么意思我还在查,不过你现在最好知道她们的派来的律师团是谁。”穆丹的话让我的脑子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远祥律师事务所,孔妍娜,孔律师。”穆丹说出和我心里重合的想法。“自己打自己,亏她想得出来。不过,我想这也许是那个姚卉的主意,你可别忘了她可是詹妮弗一手调教出来的。”

“我不会忘记的。”天啊,我真是得罪李名雅有多深呀。“先周旋着吧,看看情况怎么样再说。你知道自从凯蒂贝那次后,我不想再···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婉转一点。算了,不用婉转了,正常吧!我真是越不想‘打仗’越有仗找你。”

“有些事,我们控制不了的。”

“我知道。”我挂断电话,杯里剩下的最后一口水喝下去。我准备睡觉,看到放在靠背扶手沙发上的单肩包,我可以看到被打开包里放着那个记事本,属于金冉奇的记事本。穆丹说的没错,有些事是我们控制不了。就好像我从来都不知道金冉奇知道关于我的一切,这一切也让他送了性命。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我拿出那个记事本,我没有打开它而是把它所在旁边的抽屉里。这本剪贴簿里有我不愿忘记和不愿回忆,我想此刻它应该被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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