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源的话像一颗种子一样,不断的在自己的心里酝酿,弄的她心烦意乱,不由的想出去走一走。
“入画,帮我换件衣服吧”
“娘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去外面走走,心里赌的慌”
“外面下着雨呢”
“不妨,雨又不大,怕什么,这样走走反而更好”
“娘娘,您等等,我给你拿把伞”
等到入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沈静辰的身影,入画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披风,叹息了一声,只得转身进屋。
记得自己以前的时候就喜欢看下雨天,看着雨滴一滴滴从屋檐上落下,觉得甚是安宁。
她伸出手去,绵密的雨丝落在她的手心,痒痒的,让人的心情变得很通透。
这个时候的宫宇是寂静的,没有太多人的打扰,她多想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走到尽头,闯入眼睛的是座庭宇,还有伫立的宗政修文,他只身一人,在雨丝的衬托下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悲伤。她想过转身离去,因为怕遇见了尴尬,却最终还是选择走了过去,她慢慢走到他身后,行了个礼,轻声道:
“陛下”
宗政修文只是看着远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没看见她,又似乎知道是她。
“倒是巧的很,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
隔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来看着她,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也许是因为雨天的缘故,现在的他反而对她来说多了一层的亲近感。
“陛下不也是一个人吗?只是觉得心里堵的慌,所以就出来走走了”
宗政修文这才有时间好好观察她,她只着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衫,头发只简单盘了一个朝云近香髻,一张小脸显得更是温婉可人,有些许的雨珠落在她的发丝之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楚楚动人。
“恩”
“陛下,我们可以试着好好相处吗?我的意思是陛下你能尝试着不把我当做德妃娘娘,而重新认识我吗?我也不会再把陛下当做陌生人,会尝试着去了解陛下”
也许是今夜的雨提供了一次机会,沈静辰反而觉得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宗政修文一方面有些惊讶于她的坦诚,另一方面觉得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可爱。
“你本来就和她不一样不是吗?你们虽然容貌一样,但是性格本来就不同”
宗政修文这样说,沈静辰反而不敢去问他有什么不同,怕问了更显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只能再试探着问他。
“陛下,那我以后可以经常去找你吗?”
“恩,雨下得更大了,回去吧”
“恩”
宗政修文看到她衣衫都有些湿透了,怕她回去会有些着凉,不由自动的就想将身上的披风给她,她却想惊慌的小兔子一样,想要躲开。
“别乱动,不是说会尝试了解我,不把我当做陌生人吗?”
他将披风给她披上,他的手帮她系着前面披风的带子;她一动都不敢动,脸有些红红的,只能低头看着他纤长的手指。宗政修文看着她脸红彤彤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只是她并没有看到。
“可是陛下您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臣妾担待不起”
“朕是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着凉,倒是你,本来身子就不好,现在再淋雨回去,估计明天真的得躺下了”
“我没有那么柔弱”
“要是其他人说这句话我还相信,你就算了;尔珍以前会剑术的,每天都朝气蓬勃的,所以说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们相似处不多,你估计握剑都难”
听到他那么亲昵的叫尔珍,她的心里是有一些难过的,那个人像是一座自己这一辈子都越不过的高山。
“那要看多重了,轻一点的我还是可以的”她有些赌气的说道。
“这么较劲干嘛,朕又不是要将你培养成一个将军”
“哎呀,陛下你看,小兔子”
她突然的惊呼,倒是吓了他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只灰色的兔子窝在草丛里,似乎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竖起耳朵警惕的看了他们一眼,跑了开来。
“可惜了”
宗政修文看着她有些失望的眼神,顿时觉得好笑,感觉她像没长大的七八岁孩童。
“可惜什么,你不就是只小兔子”
“我像吗?”
“恩,像”
“好吧,我就当你夸我了,反正小兔子也很可爱”
两人正在谈笑间,二福却满脸汗珠迎面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吧油纸伞,沈静辰想原来他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陛下,你可算回来了;奴才叩见德妃娘娘”
“起来吧,以后不用如此拘礼”她温婉的说道。
“陛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差点把奴才吓死”
沈静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想笑却是忍住没有笑出来。
“别贫嘴了,等下将德妃娘娘送回去”
“不用了,陛下,我自己回去就好,臣妾还想再走走”
“天色晚了,你一个人朕不放心,二福,你把德妃娘娘送回去吧”
沈静辰心里有股暖流涌过,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宗政修文确实是个不错的值得托付的人。
沈静辰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披风还没有还给他,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顿时有些红了脸,只能用手示意着指了指身上的披风,宗政修文却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朕连一件披风都舍不得吗?你穿着吧,小心着凉”
“哦哦”
她听话的把披风穿在了身上,跟着二福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回走去,宗政修文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转身回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