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乌云密布,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塌下来。太阳似乎连头抬也不起来,情绪低落,一直躲在乌云背后不敢现身,和人玩起了捉迷藏。天空笼罩着云团,冷热气流相遇,像是要下雨。虽说天气不好,但是学校依然举行升旗仪式,一周一次,只要操场不湿润和天不下雨就一定举行,况且今天有重大的事情宣布。
寒风凛冽,许多人添衣御寒,急忙地把手插回裤袋,缩着身子颤抖着。有些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人,穿着单薄,只有两件衣服,多一件都不愿穿。傲然地站立在狂风之中而坚强着,忍耐着寒冷,脸色苍白,干燥的嘴唇变成黑紫色,微微地颤抖,仿佛此时被人亲嘴了也不会有知觉。
校为了响应“中国梦”的号召,将开启关于以《我心目中的中国梦》为主题的征文活动,积极响应教育等相关部门交给的任务。这次的活动可说是全国性的活动,各级各地政府纷纷要求学校学生积极参与,阐述自己的中国梦,并且为实现自己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一场关于“中国梦”的文学革命悄然来临,学生们将拿起笔墨书写文学历史的篇章,依稀地记得北岛关于论述文学梦的《波兰来客》里的那句经典句子:“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梦碎的声音。”
每每想起这句话,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湿润。谦打了个寒颤,仿佛是美梦醒后无限的失落在心头。他不觉地想起他们对话的场景,仿佛是昨天做的梦,或许真的是美梦,一般美梦都是不会成真的。
她呀!她去哪儿呢?她是去实现她的文学梦去了,可是他们的爱情呀!关于旅行的梦想呀!已是两个碰杯的杯子,完完全全地破碎了。
学校宣读上次征文活动中获奖名单,宣读到的人员将颁发奖状和奖品。首先宣读的是获得三等奖的学生,人数超过十人。校领导希望获奖的学生宣读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便登上主席台领奖,那些获得三等奖的学生最受人瞩目,因为他们待的时间长,由于长时间的露脸,关注,他们倒是弥补了只获三等奖的遗憾。
接下来是宣读二等奖的名单,明显地比三等奖的获奖人数少了一半,全校只有四名学生获奖;到了宣读一等奖的名单,名单只有两人。操场上的人都屏住呼吸,不出声,不说话,不想错过这关键的一刻,万一宣读的名字是自己呢?真是既激动又期待,那种心情仿佛手里拿着一张彩票等着开奖。
“周锦颜。”那声音通过喇叭传播到每个学生的耳朵,周锦颜这个名字的本人问旁边的人,“小欣,我没听错吧!真是我的名字。”
“是啊!你没有听错,而且这也不是梦。”她掐一掐她的手臂,她哎呦的一声,她表现得很镇静,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得奖。但喜悦的惊喜也是藏不住的,她连忙跳了起来庆祝自己得奖,高高兴兴地去领奖。
不是还有一位吗?还有一位是谁呢?谁能和周锦颜一样获得这荣耀,谁呢?
“李凌妍。”
他听到周锦颜的名字时忍不住拍掌,为她高兴,为她通过努力而获得的奖自豪,而她获奖的文章与他借给她的《文化苦旅》有莫大的关系。他看过她的文章,和妍写得差不多,甚至觉得妍写得比她好。他在想妍也应该获奖,同时也在想假如自己也写一篇文章去投稿,会不会获奖名单中也有自己的名字。然而现在他高兴不起来,一听到这名字他的心停止了跳动,连影子也好像消失了一般。他的心乱得一团糟,像是一锅粥,轻轻搅动便泛起波澜。原本平静的生活已被打破,狂风暴雨已来临,他的天空已下起倾盆大雨,狂风卷走树叶,卷走身上的衣服,雨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他没有伞,无处躲,无处藏,只能独自承受痛苦。
他的心好像在抽筋,隐隐作痛,连呼吸也痛。无论她是否离开,他都想做一集气瓶,收集所有关于她的气息,贮存在一个瓶子里,她值得他如此做,且不需要证求她的意见。那段无法抹去的记忆,无论是在脑海中,还是在笔记本中,抑或在别人的口中。但凡听到她的名字,关于她的内容,那颗心止不住沸腾了。在他看来,那是他迈不过的槛,她将一直俘虏他的心直到她的再次突然出现。有些人,不想找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像粘着的口香糖,怎甩也甩不掉;但一到寻找的期间,却凭空消失一般,搜索也搜索不到。
他仍有扯不断,断了丝还连的牵挂,似一块永不愈合的伤疤,一碰到它就撕心裂肺的痛。就像许嵩的一首歌写道,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不舍,永久变成遗憾了。按照空间的局限性,她在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也许,他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重新走到她的世界,也许他从未在她世界里消失,他一直都在呢?
她必然是哭着离开的,带着眼泪坐上火车的。有太多的不舍,可是她依旧选择走,像是为了向别人证明她一个人仍能活得很好。从此以后,电话再也打不通,杳无音讯,像人间蒸发一般。远走他乡,再也没露脸。
他有许多话要对她讲,他嗫嚅地对其他的女孩说,但是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已不在,说心里话的冲动也被感觉冲淡了,没人懂他心中的遗憾。现在他把所有的话用文字记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最近过得好吗?”
“李凌妍,请李凌妍同学到主席台领奖。”那喇叭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传到他破碎的心。那声音好像洪流,冲垮了他的内心,止不住的落水哗啦啦地冲涮地表,一切都发生着巨变。
“李凌妍同学来了吗?要是没来,请她所在的班级派代表来领奖。”
回忆仿佛是无底洞,深不可测,一坠难见天日,仿佛是沼泽,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他深深地思念着,若非听到她的名字,他根本不清楚她在他心中是多么的重要,原来有些人即使不再你身边,即使你以为你快要把她忘了,但是一旦听到某些关于她的消息内容,整个人就开始傻傻地愣住了,无法表现出豁达和释怀的一面。
他多么期待能看到她娇俏的身影,披着散乱的长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主席台轻轻地鞠躬说声谢谢!然后向他走过来,炫耀道,“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想到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笑,此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朦胧而又飘渺的画面。回忆时总是由衷的,无论回忆的内容美好与否,你的情绪永远都不可能有所隐藏或伪装成其他的情绪来欺骗他人。他不想骗自己,根本没有可能骗得过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弥补遗憾,要么学会放下释怀。
集会解散后,他不想回到教室,独自一人在操场散步。深沉而又忧伤的脚步,踏在褪色的落叶的身上,清脆的响声在心中回荡。
或许明天的路洒满回忆,踩下的脚印犹如写下的文字,在离别的长河里翻滚着不舍的痕迹。如果后会未必有期,哪里才能相聚,凋谢的花儿请别堆积在这秋风吹拂的土壤里。
未来你脑海是否会荡漾,夜深人静时想起。想起往昔,往昔,泛起波澜回忆,把记忆的船儿撑起。随着岁月的拉扯,平整的情绪里翻起思念的褶皱。
他眼泪在眼球里不停地打转,像是有一把斧头,凿破他心中冰封的情感,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在拥挤不堪的空间如火山般喷发而出,尽情地燃烧着。寄托在文字上的情感也陡然生花,开出不一样的灿烂的芬芳。他继续往前走,走完她没有陪他走的那段路:“如果你坚信另一半会回来,就不要让等待浸满泪水,安静地等待她的归期。”
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他释放了的情绪慢慢收敛后就走回教室了,此时的楼梯安静而孤独,少了点喧闹的声音和热闹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地踏着,走到四楼回自己的教室时,看见了走廊里徘徊的陈苏倩。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是以前妍向谦借的书。
“呦,去哪儿了,我可等你很久了。”她迎步走去,把书贴在他的胸前,捶打了几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造反呀!敢这样对待你哥。”
她张大嘴巴地呸了一声,低沉地说:“这是妍妍叫我还给你的书,还有里面夹着一封信,也是她叫我交给你的。”
“怎么回事?”他不解地问。
“哦!我忘记还书了,要不是刚才听到她的名字,我估计想不起来了。”妍交给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是该回到教室里,趁老师未来到教室之前赶回去,因为要开班会课,老师现在应该到教室了,所以她不愿多待一会儿,一秒钟的时间也不想耽误。
她挥手示意再见,可是谦突然问道,“你和小妍还联系吗?”
“没有。”她简短地回答道,多一句话都不想多讲,怕一多说嘴就会顺口说出,把一些本不该告诉他的消息说漏。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离开吗?”他需要提出心中的疑问,并希望她能给出解答。
“这挺复杂的,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只听她说她爷爷过世了,然后和她爸吵了一架,接着她就离家出走了。我听她说她和她的父母关系都不太好,她最爱她的爷爷,我不想说了。”她眨着眼睛,眼泪湿润了眼眶。
“还有其他的原因吗?”他发觉她的离开主要不是他的原因,心里说不上有多释怀,反而增添了些许烦恼和难过,如果当时自己要是接了她的电话,或许还能劝慰劝慰她,不至于出现她离家出走的状况来。
“我只知道这么多,我该走了,拜拜。”她古灵精怪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接着准备踏上楼梯,随后却又转过头说:“我忘了告诉你,以前我虽然常常偷看你的日记和偷拆你的信封,但请你放心,这次我没有。”
他无可奈何的笑着,算是服了她了。
谁说此时的她是高兴快乐的呢?她只是想传达自己的快乐给别人,希望感染别人而营造出一种活跃的气氛,而非表露自己苦闷和难过的情绪,给他人造成苦恼和压抑的心情。她松了口气,总算是把戏演完了,总算是完美的完成了妍交给自己的任务,但是此刻她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也无成功的喜悦而言。
她看了看手机QQ最近的聊天记录,盯着屏幕愣住了,眼神迷离恍惚,因为那里承载着满满的回忆。
最近的聊天记录的时间是昨天,然而事情发生却在一个多月前了。
她当时接了一个电话,是妍打来的。
妍说:“你帮我一个忙,我等一会儿发一张照片给你,你帮我打印,然后放在一个信封里,连同我借谦的那本《复活》交给他。”
“你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她疑惑地问道,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妍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她此时正在火车站里等火车。
“我呀!恐怕我连声再见也不会和他了,我现在要离开了。”她哀叹道。
“你说什么呀!你可别吓我。”她着急地说。
“能说什么呀!即使说也说来话长,我不想长篇累牍的说,总之一句话,你听好了。我不读书了,而且决定了离开这里,现在的我正在火车站呢?”她嘻嘻地强笑着,为了表达出愉悦的心情,很勉强地挤出笑容,即使远在异地的倩看不到。
“你是开玩笑吗?你又想抓弄我吗?你干嘛呀!”她听出她的语气中并无半点戏谑之意,便越发担心起来,心开始惴惴不安。
“呵呵,我也希望这是开玩笑,很可惜的是,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哎!你离家出走吗?你干嘛呢?有什么事说说好吗?我,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你请假回家的这几天我睡觉都睡不安稳,想着你家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你别走啊!”她真恨自己为何不早点打电话给她,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害得她现在打电话来告别。
她只是轻轻地笑着,说:“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没有后悔药吃啰!”
她不想触及伤心的事,等她什么时候从失去爷爷的悲伤中走出,就什么时候宣布自己离去的原因。现在别人的询问和劝慰已经无用,她离意已决,谁也无法阻挡,说也是浪费口舌。
她意识到好像已经晚了,一切都似乎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可是她仍然有所寄托和期望,希望她听到关于谦的消息而有所心动改变主意,她唯有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谦的身上了,可是她高估了谦的影响力,也低估了妍的固执和决心。她有意地问道,“你离开我们都会很难过的,特别是谦,你明明知道他很喜欢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说吗?即使你不想和我说,你可以换其他人说说,你可以和谦和露露说说,我现在就去找谦和露露。”
“别白费力气了,我只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尊重我的意见。我不敢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怕他们影响我,我离意已决,不想听到别人的劝导。这是一个原因,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只有你才让我放心,你既和谦熟悉又和露露熟悉,有些话我需要你帮我传达给他们。”随后她不想多费口舌,害怕聊天时间越长,自己就越容易动摇,于是她故意找借口说:“哎!说了这么多,我可不想再聊了,电话费可不少了,我挂了啊!”
“哎!等等呀!别呀!我还有话要说。”她大声地喊道,没有惊扰到她,反而吓到了站在她旁边的人,旁人用不同情绪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却顾不上其他的目光投来的针尖,冷落了他们。
“当然啦!我还有些话没说,我写给谦的信别这么快给她,等他渐渐地忘记我才给,行吗?”
“嗯!”她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或许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那以后再聊吧!再见了,倩倩。”她给了她一个吻,吻的声音特别大,声音消失后,她挂断了手机,然而她还没有吻够,她在屏幕里深情地吻着。
倩浏览着她和妍的聊天记录,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来表达她的感概。
他们的每次的聊天记录中无可避免的谈到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会在不经意间提到他,或许这就是为何她只和她仍然保持联系的主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