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眼镜,肥头大耳的头发稀疏得快要光了的老师在后门大声吼道,声音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的,可见他的嘴巴之大,大得足够吓人,让人看见不寒而栗,纷纷害怕。他双手放在后面,板着个脸,一副严肃样,环视刚才吵闹声特别大的区域,看看还有没有动静。教室现已恢复平静,但他却记住了那一带的学生话特别多,因为他在教室观察了很久。所有学生都一致认为他肯定是领导,反正在他们眼里这样子的人八成是领导,换句话说领导都这个样。有领导在,学生不敢放肆,当然也轻松不起来。
他走到那片区域,在铭的旁边停下了。他随意地翻看铭桌面上的作业本和练习册,问:“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刚才不是讨论得很热烈的吗?”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更不用提说话了。他们生怕喘得大声,被他听见后又是一声巨响。他们可不想在耳朵边放置炸弹,一旦爆炸,耳朵就嗡嗡作响。
他见他们没有顶嘴反抗,算是不追究他们了,也就懒得说,匆匆离开走到讲台上。幸好他们没有顶嘴,枪打出头鸟,一旦顶嘴便不妙。领导做事要分人分事,既对事又对人,见机行事的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行事风格了。
“吵什么吵,啊!有什么好吵的,逛菜市场啊!说个没完没了。老师不在就敢这么放肆,还有没有规矩。班干部管好纪律,啊!谁再说话就记下他的名字,然后把名单给我。”他满脸通红地训话,看着某个位置有针对性地说。作为领导他已习惯了,一天不骂人嘴就痒痒。他越讲越兴奋,要不是还有事要办,他是极不情愿停止的。骂人其实挺爽的,但被人骂的感受是什么,作为施骂者的他是不考虑这个问题的。
原来他觉得骂几个人不过瘾,一定要骂一群人气才能消。现在的学生真是太不聪明了,知道他站在那里还无动于衷,一点也不见机行事,这让他大为光火。要是不骂他们,他的威武何存,面子往哪儿搁。
谦反倒轻松了,心想关键时刻还是领导有用,那嗓门,那气势,比泼妇还厉害,说道理的人就不会这样。最关键的是,因为他的突然介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然谦还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铭则全脸的失色外加手拳上的不满,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平静的可以在水面上照镜子。他看见领导看着他训话,心里很不舒服和难受,可又不敢吭声,免得全班同学受牵连。
他心里肯定不停地咒骂着,骂着难听的话,消解心中的不快。当然那领导离开后他投去鄙夷的目光,像是在说:呸,说一套做一套。
等他走后,班里确实安静不少,因为学生想要说的话已经被他说完了,他的大嗓门也盖过所有的声音,连外面开车的人都能听见他训练有素的声音。
晚间,鸣虫赋予一片生气,收听蝉鸣的广播,柔风送走心里的浮躁。夜色星空,灯火阑珊。来来往往的人在路灯指引下,有的找到方向,有的却感到迷茫,灯毕竟照不到心中的远方。路灯下的昆虫从远处飞窜到来,只为拥抱光明。总有一种信念,能让飞蛾甘愿为之扑火,断了翅膀的虫也爬在栏杆上,隐形的翅膀正带着他们飞翔。
学生们经过刚才的意外之后,纷纷收敛了些。他们悻悻地闭上嘴不说话,开始认真写字做作业,教室再次陷入安静和沉闷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