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韩少东来实的,林风皱着眉头有些急了,“不可。”
他身旁那心腹见状抬起长刀指向韩少东,“你们谁敢我就劈了谁?”
韩少东上一秒挑眉将烟叼在嘴里,下一秒掏出手枪,扣下扳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射向那心腹。‘砰’一声,男人应声而倒。韩少东眉头都不曾眨一下,熟练的将枪收回袋中,再慵懒的取下唇边早已烟灰不稳的香烟。周遭的兄弟见了枪声也是吓了一跳,看着他们自个儿手中的大刀,那哪能抵得上子弹的速度呢?一个个像是那没了斗气的公鸡般,蔫了回去。
林风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韩少东,他想探探他,并不曾料想他是动真格的。林风似乎很是痛惜自己失去了信任的人,但是局势也不容许他多想。看着韩少东的架势,倘若他执意不肯,想必他能在这一晌午的时间里灭了他这双燕堂。孰轻孰重,他还是有一把量尺的。想到这儿,他恢复了神态,佯装质问的模样,“韩厅长这是干嘛?”
韩少东勾起唇角,缓缓吐出几句话,“想必林堂主是个聪明人,更换了门匾对你们而言没有坏处。”话锋突又一转,“如果执意不肯,那么下场可就。”之后的话,韩少东刻意有所保留想要表达的意思早已表达了,再多的话,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那么,就看他是下还是不下。他挑眉期待着他的下文。
林风的表情倒是变幻极快,闻言后即可满眼堆笑的看着韩少东,“韩厅长,有话好商量嘛,何必大动干戈呢?”
韩少东以目示意手下暂停行动,先看看他林风玩到什么把戏。
林风瞧见局势有所缓和,表情倒是有些疏松了。但见韩少东心意已决,此门匾必换不可,他思索了片刻,倒也觉得换了并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往后的日子里可能要受制于韩少东了,这一点他还是极其不情愿的。但是,如今局势在此,由不得他从或不从。他暗自咬咬牙,狠了心,便同意了。林风撇回头去,命令弟兄们撤下这朱红门匾。
林风掩去了心里的不平,堆笑道:“厅长,进去喝杯茶?”
韩少东对于这个局面还是很满意的,算他林风识相,他勾唇一笑,“就不劳烦林大堂主了。”一声令下,便带着众巡捕离开了。
看着韩少东消失的背影,林风愤恨的一脚踹在被卸下的朱红门匾上,枣红的木屑破碎一地,“他妈的,有枪了不起啊。”便气冲冲的带着弟兄们回了会堂。
任氏商会,如今也是一团乱麻。众兄弟议论纷纷,人心不定。
“听说韩少东带着巡捕去了双燕堂。”他在来时的路上听人议论的。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男人一脸兴趣的凑了过来,“韩少东差点灭了双燕堂,就是因为他们迟迟不肯撤下那门匾。”
“这么说,他们来真格的了。”又有一个添了一张嘴议论着,“那二爷事前便令我们撤下门匾,看来是好了。”
“那可未必。”另个一男人明显不赞同,“说不定是被荀施收买了,然后跟着给双燕堂一个难堪。”
一旁的人各有所思,突然门口的几个兄弟高声喊着“二爷来了”,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一条甬道来。
他一身深青色的西装,踏过人言,直奔正堂。黑色的眸子依旧的肃然,那极厉的戾气被藏在眼海深处。额前散乱的发丝齐刷刷的梳了上去,剑眉深入鬓角,带着股风流的意味,双手抄在西服的口袋里,肃然的走来。陈笙紧随其后,犀利的扫视着周围七嘴八舌的人。心里愤愤不平,这些个混账东西,白教育他们了。
待任琛耀走到堂前,窃窃私语声方才断绝。
“听说,弟兄们对我前些日里办的事情很是不满?”任琛耀眯着眼,透着的光里仍是明显着带着危险。看的堂前的一帮人胆战心惊,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任琛耀眼神突发的严肃起来,“都是出来混的,最基本的是什么?”他看着堂前的兄弟们,周身绕着强大的气场,“是命。倘若你们连命都没了,还混什么混。”
任琛耀直勾勾的看着人群中几个刚才议论不休的男人,走到他们的跟前,盯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跟他们警察厅明着作对,你们玩的起吗?他们玩的是枪,你们他妈拿大刀给人家挠痒?”最后一句音调猛地升高,话语直白的直戳人心尖尖,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一个个的埋头不语。
任琛耀见他们垂首不语,转身又回到堂上,“今日韩少东派人围了双燕堂,拿枪指着他们的鼻子,逼迫他们拆了门匾,不同意就一枪崩了。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拆了门匾。要知道,命才是最重要。至于其他的,得以命为基础来争取。”人还是有所顾忌的好,否则如何和牲畜做以区别。
兄弟们尽管嘴上没有言说,但心里已经接受了任琛耀的一番话。气氛也有所缓和,任氏商会兄弟间的信任又再次建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