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心痛了,泪落了
往事如烟缭绕我身边
看不清你的真情实感
任泪肆意停在我脸边
你曾说,我们回不到从前
决绝的背影消失不见
我终是明了,爱如云烟,一挥不见
爱我如流云般,停在昨天,丢我在没有你的明天
爱我如流云般,不曾留恋,转过身笑着拥她入肩
整个世界,你的余温渐渐变浅
是不是,往事如烟一切会淡”我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旋转的人群,轻柔的唱着。一滴清泪滴落,咸咸的,像海水一样。
灯光闪烁,斑驳的映在我的脸上。记忆的暗流奔涌而来,瞬间将我吞没。漆黑的海水,让我孤寂寒冷。有束光在不远处亮起,我本能的向光源走去。
各地军阀混战时期
上海的冬夜
寒冷的夜里簌簌的下着雪,似刚削的雪面一样,片片晶莹透亮。狂风呼啸着涌进漏风的窗户里,层层粘糊的报纸像是濒死的鱼,张大鱼鳃,努力的呼吸着。我蜷缩在被子里,四处透风的墙壁,让我不禁瑟瑟发抖。床前的火炉盆里的火嘶嘶的吼叫着,似在诉说狂风的暴戾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沉沉的睡了。
隐约的听到开门声,黑夜中的一处人影朝我走来。我懒懒的翻了个身,呓语道:“你回来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的朝床边走来。我听到窸窸窣窣脱大衣的声音,习惯性地向里挪了挪身子。他掀起被角钻进被窝,清凉的风带着些暗夜独有的气息袭来,让我有点不适应。他将手臂搭在我的腰侧,轻轻地拥着我,脸颊不住地贴近我的脖颈带着些凉凉的气息,温柔的念着;‘妺(mo四声)娘,我想你了。’随即细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带着些急切的意味,手臂强硬的将我扳转过身子面向着他。我着实有些累了,本不想回应他的吻,但他两天未回家,我也有些想念了,索性闭了眸子,任他亲吻抚摸。
他轻喘着粗气,呼吸也越发的急促,与往常大不相同。他将脸部埋在我的发间,停在腰际的手不住地抖动着。我有些生疑,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问;“怎么了,你?”突然,他翻身抖动的蜷缩起来。我赶忙坐起身来,摸索的找到床头的一盏油灯,点起。他脸色暗黄,几日不见,消瘦了不少。身体却也不断抖动着,像是患癫症的病人,不由自主的乱颤。心里一股寒意涌入,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大衣里…大衣”极度微弱的声音不住的轻颤着。
我赤着脚跳下床,将他的大衣拿给他。
我看到他浑浊的眼球中亮起朦胧的光,像隔着层层的轻纱,将光减弱了。他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从大衣里掏出一柄烟枪,这让我无比的惊恐。他略带生涩的点燃烟枪,猛烈的抽着。烟斗处上升的一圈圈灰色的烟雾缭绕在半空,散发着刺鼻的气息。烟雾瞬间将他系数笼罩,看不真切。我呆愣一旁,透过烟雾清晰的看到他脸上麻木却又安乐的表情,在被烟雾笼罩的霎那,我突然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
我仿佛被抽离了意识,灵魂被剥离了体外,不敢置信的说:“季林,你抽大烟?”季林听到我说的话,猛地张开微阖的双眼,将烟枪丢置一旁。爬到我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生怕我会弃他而去。他向我解释道;“妺娘,你先听我说…”
也许是烟刺痛了我的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哽咽的打断他“平日里,我衣服不舍得买,每天只吃些残羹剩饭。但这些我一点也不觉得苦,我也不怨。我每天都不舍得花一分钱,可是你,你从哪儿来的钱抽大烟?”
“妺娘,你别生气。这钱是赌场赢来的,不是你的血汗钱。”
地板的彻骨寒冷,不断地从我光裸的脚底透入,让我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但这份寒意远远比不上我心的寒冷。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满眼失望的对他说:“不是血汗钱?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血汗钱,你进赌场拿的本钱又是什么,是从天而落的吗?你永远也搞不懂我话的重点。”泪还是不可遏止的滴落了。
满屋子的烟障让我有些作呕,我转过身背着他,打算逃离这间屋子。季林看出我的想法,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放手,懊悔的对我说;‘是我不好,一时走运赢了钱就不知该干什么。恰巧刚认识的朋友说带我找乐子,没料到是去烟馆。对不起,妺娘…我一时好奇竟沾染上。我…”说着他竟痛哭起来,我的心情更加难以抑制,挣脱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错愕的看着他:‘你说的,到外面找一个好工作。而今转眼却进赌场,继而进烟馆。季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抬手倔强的拭去脸上的泪水,抓起外衣,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