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空气很柔和。飞行器载着地球和外星三人,也载着三人对这片土地和这次非同寻常旅行的留恋,告别这里,踏上归途。
飞行器四平八稳地向西疾驶,就算是几千米的高空,就算是超级速度,里面的气流一样波澜不惊,让人心境平和。
“不知道我们把伞包扔在那里他们找不找得到。”艳滴平躺着看着向脚下流逝的星星群。
纳依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回答道:“应该能吧。”
“我们选的地点很准确,离跳伞的地方不远,而且稻田地田埂上还有两棵大树呢!”吉依说。
艳滴深呼吸一下,“嗯…这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管它呢。”
黑夜很快退去,迎上来的是黄昏大而红的太阳;等他们飞到太平洋上空,太阳又高高挂起,到了正午。艳滴觉得他们就像追日的夸父,在把神话带到了现实,而且是逆着时间,也让阳光逆着运行。
云层的上方,天是无拘无束的蓝,太阳是无拘无束的明亮;飞行器是无拘无束地驰骋;他们的心境也是无拘无束地广阔。
阳光很耀眼,艳滴干脆坐了起来。她背对着前方,看着快速远去的天和海,呆呆留连了好久。突然,她想起点什么,张口对正望向前方的外星人们说:“问你们个问题。”
“什么?”他们扭过头看向她。
随后她也转过身,“你们怎么只让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他?为什么不也送他个联系器?”她眼里的疑问很坚定,看来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已经回旋好久了。
他们就好像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似的,纳依沉稳地望着她,慢慢说道:“在我让你把你的电话告诉他的时候你看我瞬间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有疑问。好,我现在告诉你,等下次,等时机成熟时我们会送他的。”
“你们还是不太信任他?”
“不,不是不信任,是现在还可能存在风险。”
她犹豫一下,“风险?可他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得很好啊!”
“不,不,我说的风险与他的表现没关系。我们不是担心他会走露风声,而我们首先是要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明白吗?”
艳滴慢慢点点头,“嗯,明白,但我觉得他也不像是会食言的人。”
“是,我们也知道,还有一点要让我们有个熟识的过程,循序渐进嘛。”
艳滴笑了,“也对,本来他就够吃惊的了,一下子噼里啪啦把什么都晾出来会把他吓坏的!”
猛地,一片广茂的大陆从脚下迎面飞来,是中国的国土了。
十分钟后,飞行器停在艳滴家的阳台外。此时这里已是阳光四射,生气喧啸的上午了。
“好啦,到家了!快进去休息吧!”吉依对一直哈欠连天的艳滴说。
“你们还到丹尼尔那里去吗?”她问。
“我们会去的。”
“嗯。”她拿上自己的东西下了飞行器,然后和两个外星人告别。
走进客厅,看到主人的米米急忙跑来欢迎她。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米米有没有闯什么祸,突然瞟见了茶几上的字条。她拿起看:艳滴,我们有事先走了,起来自己弄饭吧,别忘了喂米米。
她看着正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小狗,笑了。怪不得它老跟着自己的脚后跟跑呢,原来还饿着呢。于是到厨房找了些吃的,随便喂了喂,反正它也不会和爸妈告状吃的什么。然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背起两只胳膊垫到脑袋底下,眼睛望着屋顶那盏带着小狗图案的灯,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看了一部超常,奇幻、扣人心弦的电影大片刚刚从电影院回来,余音一直散不去,况且这不是电影是现实,一时就更难以让她平心静气了。
后来她又想:为什么外星人不肯给丹尼尔联系器?看起来对他是那么诚心诚意。这说明他们内心的确还是不信任他。这么说他们是不是也不完全信任我?对我也有所戒备有所保留。那么我又能完全相信他们吗?他们来地球到底是什么用意?可从他们身上又找不出任何信息,除了和我们对话、从地球人这里学去的机械式的笑容,看不出他们的任何表情,只能从他们眼睛中找到一点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心情变化,可这又能判断什么呢?不过这么久以来他们对自己还是非常不错的,尽心尽力为自己着想,想方设法为我解决难题,我不愿相信这只是虚伪的诱骗。天哪,下面我该如何应对?哎……他们真的是太难以琢磨了……
她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终于那漂亮的顶灯被关在了视线以外,她再也经不住困倦的侵袭,沉睡过去。她真的非常困了,一觉就睡去了六个多小时,即使天气再热,户外再喧闹也完全没了影响。
下午四点多,她懒懒地睁开眼睛,瞟了一下闹表,是该起来的时间了。但她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睡意还是一个劲地招唤她。真的不能再睡了,她告诉自己。于是她强迫自己下了床。
她觉得口干舌燥,身上湿乎乎,热闷闷的,弄了个冰淇淋吃了才感觉清爽了些。接着又去洗了脸梳梳头,然后带米米下楼遛了遛。回来时刚进门爸妈也下班回了家。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走了?有急事?”她捷足先登问爸妈。
爸爸脱了上衣用毛巾擦着汗说:“是,今天总裁要看一下帐目,我们几个总管先去核对了一下。”
“没问题吧?”
“哦,没问题。”擦过汗后他又拿起本杂志不停地扇。“不行,热死了,我得去冲个澡!”随即去了卫生间。
妈妈也换上了凉快的不能再凉快的衣服,坐下来问:“艳滴你中午吃的什么呀?不能老吃方便面啊!”
这个出其不意的问题把艳滴问的一愣,“啊?”赶紧编道:“哦,没吃方便面,太热了我出去吃的凉面。”
妈妈只是随便问问,她很容易就搪塞过去了。
“今天晚上呢?”妈妈又问。
她懒懒地坐到旁边,“不知道,随便!”
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由于睡眠不足脸上带出的痕迹,“怎么看你这么无精打采的?眼睛也不精神?”
“我啊?睡午觉睡过头了,不大会儿刚起来。”说着不好意思地冲妈妈咧嘴笑笑。
妈妈也笑着责备道:“哦,真有你的,真是没人管了!”
“自己无聊嘛!”她狡辩道。
晚饭,爸爸去买了三份陕西凉皮一家人凉凉爽爽的吃的很舒服。然后看了会儿电视,艳滴特意注意着关于风暴消失的新闻,想听听他们还会说什么,但奇怪的是却一个这样的新闻也没看着。怎么回事?他们是因为事情的重大怕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还是认为这是个假象当谣言处理了?她问了问爸爸,他也说今天没听到这件事情的消息,并也相信是人们热的没事造谣呢。
不管怎么样其实艳滴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大,这样不了了之的封锁消息正和她意。
到了整个东半球都睡觉的时候,艳滴则又睡不着了。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凉快到了十二点。她想着:吉依和纳依会去找丹尼尔吗,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他那边的事今天会有什么进展?丹尼尔能应付的了吗?或者……他……,也许像两个外星人担忧的,他能百分之百可靠吗?……不,他不会,他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从他纯静的眼睛中,他的谈吐举止中就能探察的到。说不定我们和他今天的相遇是件好事,也许能让以后的日子更与众不同呢。
夜深人静,气温也降了许多,她觉得浑身舒服多了,便回去躺下。但脑子就像被凉水冲过,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干脆,又起来打开电脑,又看电影又玩游戏,这次时间的速度就像抹了油成倍加速,一不留神就冲到凌晨四点了。接下来,睡意也摇摇摆摆绕过来,哈欠也一个接着一个。
为使自己有个好质量的睡眠,临睡前想了个主意,在纸上写了大大的几个字贴到门外:“我要睡懒觉!”
这个办法果然揍效,她睁开眼时窗外阳光明媚,时钟指向十点半。她又赖了二十分钟,起来拖着拖鞋开门出来。米米向她摇了摇尾巴,便又自顾自的玩它的狗咬胶了,看来今天爸妈把它喂饱了。
她洗漱完毕来到厨房想弄些吃的,可进门一看顿时呆住了。只见厨房地板上垃圾满地,碎菜叶、鸡蛋壳、果皮什么的散乱了一地,一片狼籍,根本就没法下脚了,而垃圾筒则在一边倒着,盖子也歪在了一边。一看这作案现场她就知道罪犯是谁。艳滴顿时火冒三丈,回头大嚷道:“米米,你给我过来!”
米米做贼心虚,听到主人语调不对立刻夹起尾巴缩到一边。艳滴气得冲过来,在它鼻子上狠狠打了两巴掌,“我叫你再淘气,厨房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米米更是吓的畏畏缩缩大气也不敢喘。没办法,打它管什么用,怒气过后只好自己收拾。边收拾边埋怨妈妈怎么也不把垃圾筒盖好。
收拾完了,满头是汗,也没心情做饭了,于是换了衣服拎上包出门,到外边去吃。
她在一家KFC店里吃了中午饭,并坐了两个小时。这里凉快,有美妙的音乐,又有来来往往的客人,挺热闹有趣。但时间一长,她怕店员们对她起某些疑心,又怕外星人来自己不在家,便起身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