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滴关上门,心里不住地疑惑。里面是什么?这么大一箱,不过外包装箱并没有字迹。好像是件家用电器似的,她用手搬了搬,并不重,不是电器。她围着它转了一圈,心里一个劲地猜测。不会又是孙……
算了,还是看看吧,就算是炸弹也好,早晚也是死。她找来刀子,把贴在封口上面的胶带划开,打开了箱子。
刚把四个测盖打开,里面的东西“唰”地冒出来把她吓了一跳。这不是炸弹,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东西,而是满满一箱子用彩纸包的非常漂亮,娇媚的,带着露珠的火红玫瑰花。她数不清有多少朵,也不想数,因为她一下子便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发了会呆,艳滴拨开鲜花一个心形卡片便露出来,上面写着:“娇艳欲滴,娇艳如你!落款孙毅飞。
焦艳滴忽然扑哧一下笑起来,这个孙毅飞,没想到还这么能拽词。看看我爸妈给我取的这名字!怎么显得那么鬼魅呢。
孙毅飞也真是,俗不可耐,玫瑰花有什么新意?是个人都会送。还有,好好的玫瑰花用纸箱装,弄得像一箱子生活用品似的。然而那些玫瑰在艳滴眼里并没有那么娇艳,她也并不感动,而是似乎所有玫瑰的刺都扎到了身上,反正是感到不舒服。
艳滴忍不住,马上给丝莉打电话,但打了两次又是无法接通。难道是又在睡觉?她打开微信,看到了丝莉清早五点给自己的留言:艳滴,抱歉啊,我已经在去往老家浙江的飞机上了,我爸定了今天的机票,对不起忘了及时告诉你。孙毅飞的事咱们再商量,有事发短信吧,回来给你带礼物!拜拜!
这个死丫头,又在关键时刻把我甩了,什么事也指不上她!
“算了,没有你我自己也能解决!”
她拿着手机给那些玫瑰连同卡片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把箱子封起来。不能让爸妈看见啊,把它们放在哪里呢?这个该死的孙毅飞干嘛又无缘无故送这些玩意儿?好像我答应了他一样,真是烦人!
焦艳滴在屋里踅摸了好一会,没有找到可以把花藏起来的地方,按理说这些花应该美美的插在花瓶里的,但是它们卖错了主人,没那种命了。整整一天她都心不在焉,没着没落,没人和她分担烦恼,也找不到人宽慰心灵。
但是晚上快爸妈回来了,决不能暴露。她看着那个箱子愣了半天,突然站起来二话没说搬起箱子下楼,把它扔到了垃圾箱里。
只能放在这里了,只能委屈了这些鲜花,没办法。
晚上,爸妈继续关注着电视节目,日本的台风还在肆虐,美国又有一位议员被人暗杀,好像这些天全世界都没有好事。艳滴越看越烦,不一会就回了自己房间,她打开手机,看到丝莉留言说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并传了一张老家绍兴暮色中的江南美景。
焦艳滴没说别的,把她拍的玫瑰花个照片发了过去,并附言:孙毅飞早上托人送过来的。
没多会,丝莉就发过来一连串十几个惊讶的表情,然后是比那串表情更惊讶的语音:“你答应他啦?”
艳滴气笑了,说:“我疯啦?”
“哇!他的攻势太强进了!非你莫属啊。”
“少废话,你拍拍屁股走人了,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丝莉嘻嘻笑道,“没办法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嘛。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直接拒绝他,约他出来,把东西还给他。”
“那些东西你都能拿去嘛?”
“我把花扔了!”
“啊??干嘛扔了?怪可惜的,要是我就把花卖了!”
“行了,别贫了。”
接着丝莉有些歉意的口吻说:“唉……现在我在千里之外也帮不了你,你就自己好自为之吧,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我!拒绝的时候别说的太生硬,免得伤了人家的心!”
艳滴听得有些好笑,丝莉说的也对,她毕竟比自己有些经验,因为高中的时候曾有过一段为时半年的恋爱经历,只是因为对方劈腿以失败告终。弄得她高考前夕颓废了好长时间,还是艳滴的不断鼓励,才逐渐恢复,幸运的是高考还超常发挥,和焦艳滴进了同一所大学。
怎么说丝莉也算是一个过来人,她说的也很在理。但是具体要怎么说呢?怎么说才会表现得立场坚定又不伤害人?自己先编些话,不行就让丝莉帮忙替自己写,她不能甩手什么也不管我了呀。
焦艳滴熬到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编了一段话,既真诚又委婉,还很坚定的拒绝短信,她想连夜发给丝莉让她看看行不行,然后立马发到孙毅飞的QQ里,等早上他就会看到。但似乎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和她过不去,莫名其妙的是一时间不管是无线网还是手机流量网络都不稳定,连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算了,一气之下不发了,明天再说。然后关机倒头睡觉。
但是悲催的是的第二天网络还是不行,就连新闻都报道了说电磁波异常,不知道是什么影响的。虽然还可以找人问道他的电话,但焦艳滴却不愿意以对话的形式说这件事,她会紧张,到时候语无伦次多丢人啊,她还是习惯以文字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因此焦艳滴又拖了一天,但是这一天她也并没有风平浪静的度过,而是让她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的心里又加盖了一堵墙。跑腿公司的又来了,还是昨天那个人,这次送来的不是花,而是一个大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孙毅飞的邀请函,印的美轮美奂,怎么看怎么像婚礼的请柬,让焦艳滴明天晚上去他家里参加孙毅飞的生日派对。
请柬上写:“焦艳滴,望你16号晚上来我家参加我的生日party,不必拘泥,千万不要带任何礼物,只是大家乐一乐,不见不散!”
焦艳滴看着请柬傻了半天,生日party?那就应该邀请了很多人啊,真能摆谱。其实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妨借这个时候说明,既自然又合情合理。不带任何礼物?可以,那就顺便把他送的香水还回去,悄悄给他,人多他也顾不得尴尬,到时候自己转身溜之大吉就行了。
不过又一想,在人家生日的时候遭到拒绝会不会不太道德?给他的心理造成阴影?没办法,谁让他邀请我呢,是他太自信了。自己两天都没有给他回音,也许他就认为我默许了,或者正在考虑,所以他就加紧追击,让我无处可逃。
对,就这么办,因为她联系不到丝莉商量,自己也想不出更合适的方法了。主意已定,反而心里轻松了不少,这块石头搬下去也好做点正经事了,本来笔记还有好多没有抄,选修课也没时间物色,还要抽时间去看看爷爷奶奶。
考虑完毕,她从冰箱拿出个冰激凌抚摸着米米舒服的皮毛美味的咀嚼着。
晚上临睡前,艳滴打开了衣柜,去那样的家庭参加聚会怎么也该穿的体面一点,穿什么呢?她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翻找,试了两三件,不过最后她反而笑了,自己又不是去约会,而是去拒绝,穿得那么隆重,那么引人注目干嘛呀,于是随便确定了一件就上床休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已经很晚了,艳滴闷闷坐在床上,关着灯。月光透过落地窗轻轻地照进来,透过薄薄的窗纱在地上和床边上洒上窗纱小花的影子,微风吹起,那些小花影就随着窗纱的飘动作轻轻飞舞。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脑子里空空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月光造就的美丽情景。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有了困意,便躺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蒙蒙中,她做梦了,梦见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玩电脑。门铃响了,她打开门,来的是邮递员,他把一封信交给了她。上面写着“焦艳滴亲收”的字样。奇怪的是那种信封她从没见过,是蓝色的,很纯粹的蓝,天空的湛蓝,是椭圆形的,表面很滑,很干净,好像是通透的,却看不见里面的信纸。这难道又是某个公司新发明出来的新鲜玩意儿?自己真是落伍了。
她猜测着谁会用这样的信封给她寄信,她又很怕,会不会又是孙毅飞搞的花样?她走到垃圾筒前想把它扔掉,可是似乎某种东西在她脑子里萦绕,她根本放不开手。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非和她纠缠下去不可。算了,不管是谁写来的,不管里边写的是什么,还是先拆开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