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日出日落,时值秋末,风中的凉意更萧索。风念谷拾起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怔怔地看着,眼睛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痛苦与悲伤。
——树叶又何尝愿意给秋风吹落。
——一个人的生命,有时,也像秋叶一样……
出神间,远方传来清美的笛声,仿如仙乐,耳暂明。
“好美的笛声。”风念谷叹道。
寻声而去,水荫疃已出现面前。
水荫疃是一个水乡,处于百源汇流之地,水源充足,物产繁多,所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笛声停顿,余音未了。循着笛声风念谷踏入水荫疃。一进村,就在村口的一棵的树下看见吹笛之人,此人面如观玉,目光有神,嘴成菱角,一副书生打扮。在他身旁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年龄与吹笛人相仿,都是二十上下,长身玉立,眉清目秀;女的大约十七八岁,身形窈窕,长发披肩,脸若桃花,双目如水。
一曲又终,吹笛人抬头打量风念谷,问:“阁下可是风念谷,风兄弟。”
风念谷惊道:“你,怎么知道?”
吹笛人有善地笑了笑说:“阁下无需惊恐。从你那一身白衣与背上的刀便知道。你好,欢迎你来到水荫疃,我姓龙,名叫浩轩。”指了指身旁的少年介绍说:“这位是我从小玩大的好友,龙臻。”
龙臻点头微笑。
“这是我妹妹龙芯婷。”龙浩轩说。
少女轻轻一笑,笑容宛如阳光下的春风,熏得少年们有点微醉。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想必也是如此吧。”风念谷暗赞道。
风念谷把目光收回说:“你的笛声很优美,把我听得出神,冒昧进来了。”
龙浩轩说:“不要紧,这是缘分,因为你要找的人就是我。说到笛声……在以前……有一个人的笛子比我吹得更好听。”
说到这,龙浩轩双目凝视远方,有些神伤,又有些期盼。
龙芯婷打断道:“哥,你怎又想起这事?这不是你的错。”
龙浩轩回过神来,摇头说:“不是。”
是,不是想起那事?还是,不是不是他的错?
这,对结果来说,都不重要。
龙芯婷转移话题,问风念谷:“你是如何解开封印的?”
龙芯婷是个大大咧咧之人,对初次见面的人便自来熟,毫无客套,单刀直入。
好在风念谷也不介意,可他没有好好总结经验,以供后人学习,一时语塞,支吾说:“大概是……对生命的执着。但族长说每个封印的解开方法都不一样。”
龙浩轩说:“好了,有朋自远方来,总不可以这样待客。芯婷,你去通知族长。风兄,这边请。”
水荫疃的议事堂与风铃谷的大有不同,水乡建筑,别致、风雅。用桂木、木兰修筑的屋宇,涂饰的朱漆鲜艳而不俗,抬头望去,屋脊上盘踞着两条张牙舞爪的苍龙。二龙中间有一颗明珠。龙浩轩轻轻推开雕花精美的阁门,说:“风兄,请进。”
静水族的族长忙出来迎接。风念谷见静水族族长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突起,谈笑间自有一股刚正之气。
静水族族长说:“风兄弟你总算来了,前些日子,你们有一位叫风海的族人已把事情告诉我了。但可惜,我们的圣兽继承者龙浩轩不才,还未能把青龙的封印打开,以他现在的实力,哼,恐怕……”
龙臻抢道:“族长,这事急不来,不如先把风兄弟安置好再说。”
……
夜幕低垂,风念谷暂住在龙浩轩家里,风念谷觉得这是一个温馨、洋溢亲情的家。有母亲、哥哥、妹妹,虽然缺少了父亲,但却使他们更懂得珍惜对方。
风念谷刚住下时,害羞得一声也没哼。可能同是年轻人,不一会,风念谷便与龙浩轩兄妹、龙臻打成一片。
风念谷自小只得孤独一人寂寞地生活在听风森林里,今天是他获得朋友的一天,他兴奋,这感觉是与风念源嬉戏时有所不同的。
亲人与朋友之间就有这么一丝的区别。
亲人再亲,也没法了解你的意。
朋友再好,也没法知道你的心。
所以,我们需要亲人同时又需要朋友。
缺少一样,生命都会变得灰暗。
龙浩轩母亲笑得同样开心,儿女的快乐就是做母亲的最大快乐。
龙浩轩的母亲只是轻轻地对风念谷说了声:不用害羞,只管当自己的家。便悄悄地转身离开,好让他们无拘束地玩闹。
这已令风念谷感到无限母爱的温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与父亲,他们现在究竟在哪……
风念谷、龙浩轩兄妹、龙臻四人在房间里谈论着、游玩着,母亲在厅中织着毛衣,不时进来问问,道:“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开始,龙浩轩总是说“不用。”问多了,就皱着眉头道:“不要!”
风念谷暗暗地摇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