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发现已经不在湖边,而是在一个不是很大的山洞里,他躺在地上,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身下垫着厚厚的枯叶,洞口整齐的竖着木棍。
妮娜扒开洞口的木棍,钻进山洞,背着弓箭,手里提着一只野兔。她发现吕文耀醒了,对他微微一笑,反正说话他也听不懂就没有说话。妮娜娴熟的用短刀剥开兔皮,在洞里生了一堆火,用一根一头削尖的木棍叉着兔子放在火上烤,片刻肉香味弥漫整个山洞。
二人饱餐一顿。
吕文耀拽一下妮娜的衣服,妮娜很茫然的看着吕文耀。吕文耀又拽了一下。妮娜脱口而出:“干什么?”吕文耀重复“干什么”。妮娜豁然明白,心想:“原来这人要学我说话。”吕文耀又摸妮娜的鞋子,妮娜说:“鞋子”吕文耀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一个晚上,吕文耀把能目之所及的东西都学会了。
夜深了,妮娜准备趁夜色回家看看。她边打手势,边说:“你留在这里,我回家。”吕文耀似乎听明白了,点点头。妮娜把弓箭和短刀留给吕文耀,自己拿着弯刀离开了。
吕文耀也是太疲惫了,很快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带妮娜经常来打猎,路很熟。但是路途还是挺远的。妮娜回到家的时候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妮娜害怕巴尔思安排人在家里守株待兔,顺着房子查看一圈,然后来到后面窗户下,“咕咕……咕咕……”妮娜发出暗号,也不算暗号,她就是想弄点声音把家人叫醒。她那想到家里人愁得半夜都睡不着,这刚刚睡着,哪能叫醒?
妮娜转到正门,用刀把门闩撬开,推门进屋。她像惊弓之鸟,四处打探,发现没有巴尔思的人,这才放心。她走进爸爸的床前,喊:“爸爸。”
赫鲁和玛莎醒了。玛莎看见妮娜,说:“妮娜,你没事吧。”
妮娜说:“没事。我逃到乌加姆山,有个东西救了我。”
赫鲁说:“有个东西?”
“我也说不清,是一个圆铁球,里面有人,从东方飞来的。爸爸,这是真的,我不骗你。”妮娜说。
赫鲁听说从东方飞来的,撇嘴嘟囔着:“东方来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钦察人受够了,蒙古人的气,只要说从东方了的,就归类于坏人。
妮娜说:“那个人受伤了,我要去帮助他。我回来就是给你们报个平安,要你放宽心。”
妮娜收拾点东西,带点干粮,就走了,临走对赫鲁和玛莎说:“过几天我还会回来。”
清晨的雾气笼罩着丘沃湖,湖边山腰上的山洞口整齐的竖着一排木棍,防止野兽入侵。
吕文耀醒了。沉睡了一夜,身上舒服多了。
他拿起妮娜留下的弓箭,走出山洞,搭箭拉弓,瞄准一颗树射去,箭“嗖”的一声,掠过树边射向远处。明明瞄的很准,怎么会偏差这么大呢?用这种原始武器打猎竟然还能射中那么小的野兔,真佩服妮娜的射击水平。吕文耀反复拉弓,寻找原因,最后他终于找到原因了:弓弦回弹的轨迹和羽箭飞行的轨迹有一个小小的夹角,所以箭射出去会有偏移。这个偏移量需要射手矫正,才能命中目标。
怎么才能消除这个夹角呢?这时他想起了弩枪。
自言自语道:“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就把着弓改装成弩枪。”他从洞口抽一根比较粗的木棍,用妮娜留下的短刀,开始改装。虽然工序不是很复杂,但是吕文耀仅有一把短刀,所以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弩枪做好。由于条件有限,没法做扳机,只能将弦挂在另一端,用拇指向上一推,弦弹回,即可将箭射出。
他把昨晚吃剩的兔子头挂在一棵树上,后退十来米,举弩对准,用拇指稳稳的推弓弦,羽箭“嗖”的一声射出,“嘭”的一声,钉进兔子的头骨。吕文耀兴奋的吼了一声:“耶!”
快到正午,妮娜过来了。
她看见吕文耀把她的弓搞成这个鬼样子,瞬间火冒三丈,这可是她打猎的家伙,现在没有弓,靠什么打猎?但是她能怎么办呢?骂他,他听的懂吗?
吕文耀感觉到自己闯了大祸了,心想: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我根本就不会她的语言,无法沟通。说的好不如做的好。吕文耀示意妮娜看他射箭。
吕文耀把弦挂上,把箭放在箭槽上,瞄准兔子头,用拇指把弦往上一推,“嘭”的一声兔子头上又插了一箭。
妮娜不屑一顾,离这么近射中有什么值得炫耀?她夺过弩枪,按照吕文耀的方式挂弦,抽一支羽箭放进箭槽,然后瞄准更远处的一个树,她看见这颗树上有个洞,她索性就增加难度,瞄准那个树洞,然后扭头看着吕文耀,说:“树洞”吕文耀顺着箭的方向看过去,明白了妮娜的意思。
妮娜习惯的调整好倾角、偏角,拇指一推弦,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从树洞旁边飞了过去。妮娜好奇怪,皱着眉毛,怎么可能,平时就算射击奔跑的猎物,也会十拿九稳,这次怎么了?突然她想到了箭的轨迹,并不需要偏移量了。妮娜豁然开朗,重新挂弦搭箭,瞄准,调整倾角,拇指一推,箭“嗖”的射去,“嘭——”箭正中树洞。妮娜兴奋不已。
妮娜用吕文耀改装的弩枪打猎,比弓使用方便多了。
第二天,吕文耀要妮娜和他一起捡来一些朽木,堆在山洞里,然后又用水袋,安全舱里的头盔等器皿,到丘沃湖里取水,放在洞口,吕文耀用妮娜的火石,将洞里的朽木点着,火在洞里熊熊燃烧,妮娜感觉到吕文耀不可思议,但随他吧,这人总能做些不可思议的事。
朽木快烧完了,火头越来越小,吕文耀用长棍把灰烬掏出来,趁岩壁还是高温状态,赶紧把洞口准备的水浇在岩壁上,炽热的岩壁遇到冷水,冒出热气,发出“呲呲”声,原本完整的岩壁布满了龟裂,吕文耀用刀插进龟裂,轻而易举的就把石头撬下,洞里的空间明显拓展大了许多。
妮娜看着更宽的洞府,两个人居住更方便了,满心的高兴,由衷的佩服吕文耀。
吕文耀和妮娜学习语言,词汇积累的越来越多,两人的交流障碍越来越少,他们互相知道了彼此的姓名。吕文耀的身体也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