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海伦捧着那亲自沏的红茶走到书房里,那个中年男人眼里透露着一丝憔悴,埋头看着厚厚的书本一脸烦恼,不时因为眼睛疲倦而搓揉着。
“父亲。”她敲了敲门,唤了一声。
“梵妮?你怎么还不休息?”他一见着她,彷佛倦色全散一脸温柔与开心,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父亲,我是海伦。梵妮她休息了。”她愣了一下,藏着悲伤和委屈,再挂起了那个笑容。
“怎么来了?”他淡淡询问,不像是关心,又再一次埋头苦看,他的冷淡尽入眼帘,可她仍然选择友善。
“特地给你沏了红茶。”她将红茶倒入小杯子里递给自己的父亲。
“不必了,我要休息了。”他没有接过红茶,反而盖上书本,起身欲离
“父亲。容我大胆,请听我说完这一段话。”她将手覆在他手上,如此倔强与坚定,不想让他离开。
“什么事?”国王深吸一口气,又坐到了椅子上,一副不想应酬的模样。
“你之所以恨我,讨厌我,抛弃我,是那个诅咒,对吗?”她眼帘垂了下来,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透。
“是。我仍然记得你出世的时候,那暴风雨的黑暗,我有多么希望你不要来临。”他的毫无隐瞒深深伤害了她。
听完了他的话,她的心痛得像无法呼吸,痛得像谁用刀子在她心里划又划,痛得像谁把她的心丢在地上践踏。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完全与她从小幻想的父亲格格不入,他的慈爱,他的温柔,他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那场大火真的只是为了要将她烧死吗?
“父亲,在你身上,我不可能从来没有奢望过你的疼爱,你的关心,你不在意我没关系,但你作为一个父亲,能不能请你不要恨我,不要排挤身为女儿的我?可恨的并不是我,下诅咒的也不是我,我不过就是无辜的巧合,巧合地被卷入这个诅咒中。我也不可能对你毫无恨意,但我感觉更多的,竟然是心痛和委屈。我今晚所说的,你听进心里也好,不听也好,我始终是你女儿,你始终是我父亲。”她将红茶放置在他面前,语毕转身。
“站住!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他皱紧眉头,耳边又响起他的那把威严,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没有笑容。
“是。我是在教训你。”她毫无惧色,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怔了一下,那一瞬间像看见了谁,心里已经被罪恶感填满。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期待他会说什么,她转过了身。
“等等。”他的声音再也没有那么犀利,反之是平淡。她又回头,等待他所要说的话语。
“谢谢你的红茶,早些休息。”他淡淡的关心令她愕然,她点点头回以微笑。
见海伦背影离去,他不禁深思,身为父亲的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但有些事毕竟有些矛盾,他是一个父亲,但也是一国之君,他怎么能够让谁有一丝机会去破坏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
他站起身走向书房的左边,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画像,凭她那身贵气就能知她便是这个国家已故的皇后,国王为了她而不愿再娶,可见国王对她是用情极深。
“亲爱的,我竟然在那个被我抛弃的女儿身上看见了你的影子、她像极了你的倔强任性。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抚上了那个画像,一脸犹豫地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