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交流就像两颗不同轨迹的星星之间的暧昧,只有当他们相遇时正好互相看了一眼才会有短暂的默契,只要其中的一方望向了别的轨迹,那他们就会失去一个交点的。
好比朋友之间,只有在双方都想坦白真诚的时候才是他们最默契的时候,在交流的过程中,只要有一方失了心,那么另一方就永远找不到那一刻他心中的朋友形象,只得等下一次默契的到来。
而安小丘和艾斯匀这一刻就像两颗望着不同轨迹的星星,明明相遇了,还是不能用完全的诚意打动对方,所以她们之间的默契才会变得残缺不全。
“哎,小丘,你说松老师这次回校是不是代表他的罪名洗清了啊,我就说嘛,那么帅的老师怎么需要引诱女学生,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嘛。”坐在安小丘身旁的陶罐突然凑到安小丘的耳边,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刺耳,总是让安小丘产生他是女孩子的错觉。
安小丘无奈地笑了笑,几乎全是挤出来的。因为她也不知道那种以长相判定一个人会不会做什么事的逻辑是怎么形成的。
“陶罐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松异不需要引诱女学生,所以是别人主动往他怀里钻啊!”一声清脆尖酸的声音在安小丘的耳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陶罐被这莫名其妙的接话弄得束手无措,赶紧像一只见着猫的耗子一般躲在安小丘的身后,死命拽着她的衣袖,安小丘有些不悦地甩开了他的手,倒不是因为她不想做陶罐的保护伞,而是说这话的人正是艾斯匀,她已经气势汹汹地到了陶罐跟前。
“斯匀,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安小丘站起身来,拉着艾斯匀的手,看着她发红的两颊就像是刚被烙铁烫伤了一般透出点点血迹,血管已经开始僵硬地散开来,有一种马上就要冲出皮层开出鲜红玫瑰的生机感。
艾斯匀怒视着安小丘,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凶狠地看着自己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吧,安小丘的心瞬间被打下了无底深渊,她不是害怕艾斯匀对她怎样,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样恨松异,恨得就像她是那个死去的女生一样。
安小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艾斯匀狠狠甩开安小丘的手就像扔掉一坨又臭又硬的狗屎那样,“安小丘,我知道你从来就不相信这件事,你始终站在松异那边对吧,你不就当了他一年的班长吗,他什么人你清楚吗,那个女孩死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能不能理智点!”
艾斯匀劈头盖脸地说完这些话,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那是安小丘从未见过的眼泪,那样柔弱无助,绝望。
就像盯着一块万年冰川般盯着艾斯匀,一时间她的喉咙被堵得水泄不通,就像塞进了一块吸水性极强的海绵一般。喉咙哽咽地发出阵阵窒息感,没有疼痛,或是感受不到疼痛。
“你怎么了,斯匀?”安小丘及时拉住了艾斯匀的手臂,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艾斯匀像是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激动了,神情中隐隐有些歉疚,“我没事,但是如果你还是觉得松异是被冤枉的,那我问你,死去的女生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大家没有说是别的人害了她,而只是将矛头指向了松异,你想过吗!”
“斯匀,这件事我们不要管它好不好,这与我们无关,我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以后咱们不说这事了好吗?”安小丘突然涌上心头的一丝恐惧瞬间占据了她全身的每个细胞,她害怕就这样失去艾斯匀,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惊恐过,担心过。
艾斯匀因为这句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与痛楚,安小丘越来越不懂,究竟怎么回事,艾斯匀不是这样极端的人,这一次她怎么会这么死心眼地认定一件事。
她们的争吵引来了班上同学的目光,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艾斯匀在安小丘还分神的时候便离开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艾斯匀修长美好的背影,一个看了九年的影子,突然觉得那样陌生。
可是她的内心还是不愿意轻易下定论,判定谁错谁对,只是想暂时忘记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