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燕对ZJ县城很熟悉，带着大家穿了个通城才在一个旋转门前停了下来。
紫金饭店，三星级。是县城最豪华的地方，据说是京城某实力人物投资的。普通老百姓不怎么来，倒是政府的接待大多选在这里。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人见到三个美女过来连忙弯腰抬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赵北燕笑着对张澜说：“澜哥，过年了，你就破费一次吧。”
餐厅设在三楼，走廊的地板能照出人脸上的痦子，到了大厅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好像踩着就会陷下去，几盞巨大的水晶灯发出柔和的灯光，大厅中间水池的喷泉发出潺潺的水流声，一个衣着得体的漂亮女子弹着钢琴，发出悦耳的声音。
龙凌就不说了，赵淑芬两姊妹出生贫苦，对餐厅富丽堂皇的装修竟然熟视无睹，平静如常。这种宠辱不惊的养成是长期教育的结果。
中午餐厅没有人，几人找了个僻静的靠窗位置坐下。张澜心里有事不敢喝酒，却给三个女人点了一瓶红酒，几人不急不缓慢慢吃了起来。
几个平头簇拥着进了餐厅，找了张大桌子围着坐了下来，片刻，几人大声齐呼“干杯”声音整齐一致，高亢洪亮。直接把这三星级的饭店当成了野餐。
张澜对赵淑芬说：“姐，遇到熟人了。”赵淑芬一看其中一人竟是马南山。张澜想过去打招呼，却看见马南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兄弟，当我是空气啊？”可能是职业关系，马南山竟先看见了张澜等人。
“马哥，正说过来敬酒呢，你就过来了。坐。”
“你这连酒都没有，坐什么坐？几位不打扰吧？”马南山看了三位美女一眼客气的说。想挨着张澜坐下。
“不打扰，我们又不认识你，你也当我们是空气就是了。“龙凌这张嘴什么时候让过人。
“武装部长和两个参谋，三个接兵干部，我们团长也在，要不过去喝杯酒？“
“我怕过去坏了你们的气氛。“
“你端着酒过来，一杯不喝就想走？”龙凌开始挑衅
马南山心想，今天算是进了贼窝，连忙端起酒：“几位妹妹，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一仰脖子干了。偷眼看了眼赵北燕，心里一动。
“什么妹妹？我们都是姐姐，你这杯不作数，再来。“
张澜见龙凌没完没了，对马南山说：“要不我们过去坐坐？“
龙凌不等马南山开口：“小张啊，过去好好喝，别堕了姐姐的威风。”
张澜白了龙凌一眼，龙凌却不以为忤，对着张澜眨了下右眼。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酒窝。
虽然是圆桌，张澜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中间一位中年男人与众不同，微黑的皮肤，浓眉方脸，顾盼之间颇有威仪。
“这是我们团长，李御学”李御学是紫金人，也请了探亲假。几个本地武装部的非要叫来聚聚。“这位是张澜，张兄弟身手了得，在客车上就是张兄弟帮忙，不然…。”
李御学认真看了张澜几眼，他长期在部队基层工作，接触的就是十八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手下的兵象张澜这个岁数好多还哭着鼻子喊娘呢。见张澜气度沉稳，不卑不亢，眉宇间英气十足，心里喝了声彩，缓缓站了起来。
“李团长，冒昧了，我敬你一杯。“
“客气什么，都是年轻人，干了！“李御学举杯一饮而尽问道“张老弟在哪里高就？”
“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家务农呢。”
“有没有志向投笔从戎啊？”
“李团长，我从小就向往军营，只是现在家里事情还多，等事情一了自然该投身军旅，以身报国。”
李御学点点头对着马南山说：“二连长，你要放在心上。”
马南山象电杆一样站起来：“是”李御学爱才是出了名的，他这是想把张澜纳至麾下。
张澜接着向其他几位敬酒。年底正是部队新老交替的时间。老兵要退伍，新兵就要补充到部队。马南山这次就是负责招兵，武装部当然要在政审和兵源上提供协助。
三位美女兴致正浓，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其实左右不过什么衣服，什么化妆品。张澜喝的微醺，满脸发红走过来坐下。
“没给姐姐丢人吧，这些当兵的个个如狼似虎，真怕你吃亏。“龙凌笑着对张澜说
“拼着小命不要，这几杯总算是喝下去了。“
“嗯，乖！”龙凌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对着三人一一举手示意谁也不要抢着结账。张澜微笑道：“龙员外，我们不抢。”
“那桌一起结了”一个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拿着龙凌的卡去了收银台结账。
片刻，一个穿黑色西服，系着红色领带，留着小胡子的胖子走了过来。
“几位贵宾，菜还满意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金色的名片一一递给大家，态度恭敬。“鄙人姓魏，是这里的经理。以后几位贵宾到紫金饭店消费一律五折，还望各位常来，常来啊。”胖子象走程序一样快来快去，决不惹人讨厌，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马南山过来打招呼，他下午还要去相亲，老大不小了。“这段时间我都在武装部招待所，有空来找我。”
马南山等人一走，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刘邙带着几个男女搂搂抱抱走到张澜临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大声叫服务员点菜。几个女人显然是临时征召来助兴的，浓妆艳抹，专业味十足。
刘邙坐在赵北燕正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北燕，撅起嘴狠狠的亲了一下怀里的女人，双手不老实的四处游动。刘邙对赵北燕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了，他彻底撕掉伪装，露出本来的丑陋嘴脸。
那个瘦高个凑在刘邙耳边嘀嘀咕咕半天后端着酒杯向赵北燕走了过来。
“赵姐，我代表刘哥敬你一杯，给个面子吧？”
“对不起，我不喝酒。”
“看来是我面子不够啊，还是你敬酒不喝想喝罚酒？”
“在这里你没有面子…。。“龙凌眉毛一皱，冷冷的说。
瘦高个扭头对着刘邙喊：“哥几个，不给面子嗳。“刘邙旁边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
“哎，我说，这里有男人呢，在女人身上找什么茬？“张澜看着刘邙说。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魏经理一路小跑过来：“刘总，怎么个情况？“
“魏胖子，这里不关你的事，马上消失……“
“刘总，你不要让我为难啊，这样，今天兄弟们这桌我请了，来，给刘总开瓶酒。“
马上就有一个服务员端着盘子托着瓶酒放在桌子上。
“魏胖子，老子一年在你这紫金饭店消费多少你心里有数，我是欠了你一分还是少了你一分，老子不缺钱，也不用你买单。“
魏经理脸色一黑，对着过道挥挥手，几个高大的保安跑了过来。张澜不愿让魏经理为难，连忙说：”魏经理，这是我和刘总的私事，我们聊聊就好了。“转头交代三个女人先走，自己随后就到，龙凌扶着桌子不动，赵淑芬姊妹连拉带拖才弄走。
“兄弟初到贵地，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刘总，这杯酒算是给刘总赔罪。“说完端起酒杯对着刘邙举举手。
瘦高个手里拧着个酒瓶准备动手，张澜一闪身到了刘邙面前坐下。
冷冷的看着他，“刘总，说句话。”
刘邙心里发毛，刚想发作，张澜一把抓住他的手一用力，刘邙觉得象被铁钳牢牢夹住一样剧痛难忍，膀子以下都麻木了，头上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好！”刘邙终于开口了
“谢谢刘总，兄弟告退。”说完往门外走去
“兄弟，请留步。”魏经理跟了上来。
“兄弟贵姓？”
“我叫张澜，今天不好意思，让魏经理为难了。“
“一个暴发户，这两年开矿，找了点钱，不知天高地厚，扫了张老弟雅兴，惭愧，惭愧。要不我陪张老弟坐坐再走？”魏经理见刘邙没走，怕张澜出去吃亏。
“没事，还有人等着我呢。”张澜想了想进了厕所。瘦高个带着三个兄弟跟了进去。魏经理眼睛一眯，走到一个椅子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盯着厕所看。
不大工夫，厕所里传出嘭嘭的打斗声，刘邙以为大局在握，大步走了进去。却看见瘦高个几人躺在地上低声嚎叫。张澜一把抓住刘邙衣领：“刘总，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吧，北燕是我妹妹，刘总高抬贵手。”说完对着墙壁就是一拳，墙上被打出一个大洞，瓷砖和水泥碎片掉在刘邙头上，刘邙连连点头：“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见张澜走了出来，魏经理站起身迎了上去。
“魏经理，我现在走方便吗？“
“方便，方便，张老弟放心走就是，改天我们喝一杯。“
魏经理把刘邙请到二楼茶坊一番深切交谈后，刘邙总算是死了心。
有些事情你就算拼了老命也办不成，有些人你生下来就惹不起。魏经理走到收银台拿起电话，熟练的拨了几个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