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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021 赵淑芬

廖山的治疗很不顺利,附近几个村子都靠近翠屏山,村民摔断手脚的人很多,齐九龄走的时候倒是留下了不少对症的伤药,问题是张澜没有接过这么大的活,这一来廖山就免不了受罪。

张澜忙碌了整整一天总算是把廖山的手脚接好了,这一天廖山一共昏过去三次,他倒是硬气,一句多话都没说,有了这一次经历,两人以后在跟人动手的时候应该会很谨慎了。

张澜和廖山谁也不提打架的事,但是这一天下来两人竟然惺惺惜惺惺,相见恨晚。

“总算是好了,但是淑芬姐你还要辛苦一段时间,三个月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赵淑芬经受了几个月的辛劳和委屈,现在眼看廖山恢复有望,忍不住放声大哭。

张澜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让赵淑芬和廖山住了进去,自己把齐九龄教的口诀给他说了一些,应该对恢复有好处。

顾林总算是来了,带来了不少好消息。养老院修在堤坝的另一边,画地三十亩,床位初步定150个。至于后续的优惠政策张澜也不懂,介绍蒋兆海和顾林互相认识后就不管了。

这天赵淑芬在里面收拾屋子,张澜把廖山推到院子里晒太阳。

“张澜,我们去堤坝上转转吧。”张澜知道他有话说。

“山哥,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说……。”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我有这个报应是应该的,只是苦了淑芬。”廖山很平静,好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张澜点了只烟放在他嘴上。

原来廖山被张澜打残后去找刘海兰,刘海兰哪里有办法给他治疗,

这些江湖儿女也没有怎么在乎刘清源的局长身份,把刘家天天围个水泄不通,不久后警方的“春雷行动”把朱老四的人抓了个七七八八,廖山也就成了没人管的包袱,被丢在大街上没人过问,赵淑芬把他弄回去照顾了几个月。

其实廖山和赵淑芬也没有什么交情,以前廖山也是碧海蓝天的常客,和赵淑芬有过几次露水姻缘,有次赵老二喝醉了在碧海蓝天闹事,打了赵淑芬一耳光。

朱老四派廖山出面解决,当时朱老四气势正旺,有人在他的场子闹事,那还得了。廖山把赵老二暴打一顿,叫他给赵淑芬下跪道歉。到碧海蓝天的客人没谁把赵淑芬当人,廖山这出冲冠一怒为红颜本来是组织行为,在赵淑芬看来却是男儿担当。后来廖山落难了,赵淑芬投桃报李把他弄回家竟是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侍候。

廖山平静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张澜心里却响起了惊雷,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也想不到有赵淑芬这样的人。

“山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等伤好了换个地方找个正经事情做吧,江湖饭我吃够了。”

“那淑芬姐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她的事情我也了解不多。”

张澜心里奇怪,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了解?

“水库村上承包了,你就呆在张家村不行吗?”

“算了,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本来我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牵挂,现在……:

“那就先等你恢复了再说吧!“

赵淑芬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初升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好像蒙上了一层白光,张澜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妈妈。早早得把廖山推到保管室他就回来了,哪里人多,谁都会搭把手推他一下,廖山现在多接触人群,多说话对他的伤势有好处。

“淑芬姐,忙完了我们聊聊吧?”

“差不多好了,我们出去转转,边走边聊。”赵淑芬站起来抖抖手上的水往外走。

“我问了三哥,他说伤好了想离开祥和,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赵淑芬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经过了这么多事,现在算是安定下来了,她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山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知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过几天就可以下地了。”也许是齐九龄的口诀起了作用,廖山的伤恢复得很快。

“你脸上的伤是赵老二干的吗?”

“张澜,我给你说说我的事情吧,我是四洲人……。。”

赵淑芬家在四洲省贫困山区,家里五兄妹,最小的妹妹还不到5岁,家里有几亩地,母亲就在家里种地,父亲是个石匠,常年在山上石场干活。日子是过得紧巴,但是好歹还算是一家人。赵淑芬是家里老大,从小懂事,读书成绩也好,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她的身上。

赵淑芬也争气,3年前考上了三川大学,想着再过几年家里的日子就好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赵淑芬的父亲却患上了风湿,山里人常年餐风露宿,得风湿的人很多,但是他竟然一病不起。

赵淑芬才刚到大学报名,还没入学就直接退学了。带着几千元学费,就在省城留下来到处找工作。养活自己容易,但是家里的父母,弟弟妹妹还望着自己呢。

赵淑芬老老实实在皮鞋厂干了一年,就给家里寄了几千元钱,春节连家都不敢回,她实在不想看到一家人期盼的眼光。

就在赵淑芬走投无路的时候,赵老二出现了。

赵淑芬在街上对着电线杆看上面的招工启事,赵老二看见了失魂落魄的赵淑芬,惊为天人顿生歹意,他冒充用工老板给赵淑芬下药,玩弄后以伍佰元的价格卖给了按摩院。赵淑芬就象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红尘中飘荡,慢慢从游击队干成了正规军,成了碧海蓝天的红牌。

“其实我不恨赵老二,没有他这两年我们一家人过不下去。”

廖山也是赵淑芬的客人,这个外表粗放的男人对她却是温柔体贴,时不时给她点小费。赵老二借酒闹事也是廖山帮她解决的。

“象我这样的女人现在有个男人真心对我好,难道我还不知足吗?”

这个故事的两个版本从两个人嘴里说出来让张澜心里唏嘘不已,他对赵淑芬由同情变成了敬重。

“你的事情给山哥说过吗?“

“没有,我怕他知道了…。。 “

张澜知道她是怕廖山知道后心生嫌弃。

“你知道,我是个孤儿,妈妈不嫌弃我,把我养大,齐叔把我病治好,但是现在他们都走了,我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姐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弟弟吧“

“弟弟…。。”赵淑芬心里感动,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等山哥能走了,我们去趟你们老家,把叔叔的病看看,你看好不好?”

“好啊,就是太麻烦你了。”赵淑芬破涕为笑,轻轻搽去脸上的泪水。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我们回去吧!我把你脸上的伤看看”

“我的脸就不看了,有了这道疤,我才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姐,在我心中,你比所有人都干净,你不要再多说了”张澜有点激动。

黄殊朗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他姐姐黄殊英坐在对面不停的数落他。

“叫你不要去碰水库,你不听,你给你姐夫惹了多大麻烦!”

“姐,我就不明白了,我正正经经做生意,水库都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我怎么就给姐夫惹麻烦了。”

“你合同是怎么签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等下你姐夫回来了你好好说话!知道了吗?“

这个说话间,刘志国回来了。看见黄殊朗脸色一沉问道:“饭做好了吗?“径直走到饭桌开始吃饭。

吃完饭刘志国打开电视机,点了只烟不理黄殊朗。黄殊英连忙端了杯茶走了过去递给他:“老刘,水库的事就没有个回转?“

“回转?“刘志国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怒视黄殊英。

“你真以为这祥和是你们黄家的?“

“姐夫,水库承包都是依法签了合同的……“黄殊朗和不服气

“哈哈,合同?依法?你知道依法?“刘志国气的笑了起来。

“你依法三万包几百亩的水库?你当老百姓都是猪吗?你依法包了祥和全部十六座水库?”

“姐夫,不就是个张澜吗?我自己搞定……”

刘志国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黄殊英吓得跳了起来。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手续办完,你办不好我派工作组来办。“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黄殊英赶忙跟了进去,“老刘,你就给我说说嘛,是怎么回事?”

刘志国看着自己老婆沉声说:“这两年你弟弟的事情我没有过问,他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问你,你觉得他做这些事见的人吗?他真的比人家能干?还不是因为有个姐夫是书记吗?“

黄殊英心想,你是不知道,难道你自己下面的人会不知道吗?谁不想拍他这个书记的马屁?

“水库的事情是谢中平拍板的,我说了一个月了,你这个弟弟就是不退,你们两姐弟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刘志国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两年我想你们也挣了不少钱了,见好就收吧!“

“那殊朗说的张澜又是谁啊?“

“谢中平在肥料厂第一次见到这个张澜就让我了解这个人,后来他的秘书秦朗跑了三次祥和,就为了这个张澜,指定祥和中学保送华清大学结果人家根本不去。你自己 想想……。。“

黄殊英心里惊诧不已,她也在体制内混了多年,这其中的关节她是清楚的,弟弟怎么会惹上这个张澜。

“这个张澜不简单啊,小小年级胸有天地,你去劝劝你弟弟,收手吧,别忘了朱老四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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