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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语诉

我叫田语,沉默寡言极内向的一个人,这是公认的大众评价。但内心其实很追求高端,说明了就是比较爱大众眼中的好,嫌大众眼中的坏。

初三考试之前,我是一心要考取县最高学府的,为了这一目标,我觉得我很努力,而且信心十足,可是,三分,差三分,我落榜了。当时,按学校规定,只要我家连同报名费上交8000元,我便可为县最高级学校的一员。照我的家境一下拿8000元岂非易事,于是我果断决定从此放弃学业,当然,爸妈是极力劝了我一回,我都坚持不为所动。县二中的通知书来了,我扔到一旁,还告诉妈妈拿去当柴烧吧。

直到开学,陪我进进出出的哥哥去上学了,我才觉得,自己真的要开始什么都不是了,于是就各种想返校的情绪。

哥哥走后一周,爸爸把我领到县二中,那时候已开学二周了,学校把我安排在了高一四班,书不全,我似乎也不在乎,好像来学校已不再为了读书,而是来找使自己心安的栖身地。

高一四班的班主任将我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因为教室里只有那一个空座,好像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来,预留着似的。按我读书时的经验,坐在后面的一般都是男生,而且调皮捣蛋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我在坐下时极速的扫视了一下后两排,除了一个女生,其余全是男生,现在又多了一个我。

下课后,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哪儿都不愿去,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做的这个桌子靠窗,不管待在家、教室还是其他地方,我都喜欢坐在离窗户最近的地方,说不出原因,我就是打心里喜欢。只是现在我和窗户之间隔着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同桌,我想靠近窗户,但我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愿起来,也不愿去分析他的长相,在我想来,坐在后面没几个好东西。

“哎!你怎么现在才来”,一个尖尖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我抬头,看着她,李晓容,初中时和我一个班,这是我极不喜欢的一个人,声音太尖,嗓门还大,老跟在好学生屁股后面转,为我们班男生买早餐,搞得我对好学生由衷的喜爱在我们班都减了大半,“哦怎么了?”我一只手支着头若无其事的问。她满脸兴奋,在我对面一张空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叫田语,我们初中是同班同学,这是我们班同学,她是李寒儿,她是白欣兰”。随着李晓容的介绍,我看了一下站在我跟前的两个姑娘,李寒儿,剪的短短的头发,大眼睛,俏鼻梁,个儿不高,带着两个小酒窝正对着我笑。白欣兰,扎个马尾,单眼皮一双蛇眼,高鼻梁,高个儿。“你好”白欣兰说,“你们好”,我坐端身子打了个招呼。“听说你初中考试成绩挺高的”,我知道关于我的八卦李晓容已早早的给这二位讲述了,“高与不高不都跑这儿来了”,我回了句,顿时对这两位失了好感。“没关系,我成绩和你差不多,还比你高一分,但我愿意来这儿,我爸妈在一中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我都没去”,白欣兰说完,看着我,我尽量面无表情但绷着脸,“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在我没准备的表情上来了这么一句,我立马觉得,哇!这姑娘,着实比我强多了,然后我把对好学生的那种喜爱立马移到了她身上。

我说过我是一个极内向的人,所以我对好学生的那种喜欢,从头到尾都藏在心里,除了不会对坏学生摔冷脸外再没有什么过度表现,和对其他同学一样,对好学生我也不会去刻意搭讪什么的,当然,我对眼中的坏学生就更不会了。

已经过去三周了,除了同桌向我借过一次橡皮外,我们真的没有说过话,说出来大家都不相信,可是千真万确。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在一个僻静的没有人的地方,我感觉那样好极了,在别人看来那应该有自闭症的倾向。我的同桌一下课就去找他的同党,他的确跟前排的同学没什么交际,这一点我倒是留意了一下,玩的时候前排的同学倒是偶尔会和他们打成一片。

不知是怎么了,今天我的同桌被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最后还说“明天把你老子给我叫来”,后来我在倒数两排除了我之外的那个女生那里听说了这件事的起因,同桌的语文作业两天没交了,被语文老师请到了办公室,语文老师本想发威的,结果被我同桌给顶了个哑口无言,然后事情就被未目睹现场的班主任知道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情况,同桌什么话都没说坐下了,我以为他肯定得说几句脏话,我看他握紧了拳头,可是他只是坐着,一会儿还翻起了数学书。

张睦,我的同桌,长得不是绝世,但看起来给人感觉挺好,重点是个子高,装扮装扮应该还是十足的帅气和潇洒的。但这么多天了,他一直穿着同一套衣服,鞋好像也没换过,但听说他家境不错。

第二天早上,我刚进楼道,就碰到了李寒儿,这姑娘给我的感觉着实的好,而她也对我似乎比对李晓容和白欣兰要亲近些,我们俩说着家常话一起走进了教室。张睦一天天的跑的挺快,从我上课以来,我没有一天早上是在他之前来的。

上早自习,大家都扯开嗓子读、背。“李睦,出来”,48个同学的声音还是没有抵挡住班主任的怒吼,那一刻,大家都猛的抬头,心跳加速,然后都齐刷刷的望着我的同桌儿,我望着我的前方。“看什么?都念自己的”,说完班主任走出了教室,在外面候着李睦,然后同学们又“嗡……嗡”的开始读,开是背。除了个别同学和倒数二排的同学没有出声,我这才下意识的转过头看李睦,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心跳都差点儿停业,他竟然从书桌抽屉里来拿出了一根钢筋,跟电棒杆子一样粗的一根,“你干什么”?在他准备离开座位时,我握着那根钢筋心跳加速的问,“不干什么”,他说,平静但不可怕的表情,“放进去”,我开始莫名其妙的命令人家,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动手把钢筋放进去,“出去”我推了他一把,然后不顾他还握着钢筋的手,我就把钢筋死命往里塞,他松手了,我把钢筋塞了进去,他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你出去给老师说句软话又不会掉块肉”,我情绪激动的说,而且我知道当时我还皱着眉,我一激动、一专注、一生气都会皱眉,而且眉头还会止不住的动。后来在想起这个情形又心惊又好笑,惊的自然是他,笑的自然是我。最后不知道他给老师说软话了没,反正事情是过去了。

这天后,我是更加确定了这位张睦同学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但这次之后,他开始找我说话,而我老在想他有没有把那根钢筋处理掉,会不会有一天不开心给谁来一棒子,一直到差不多熟了,而我再也憋不住了,我问他,“你把那钢筋怎么了”?他表情一愣,显然已经不记得了,而后又诡异的一笑,说:“在里面”,还用手指了指他的抽屉,我没有尖叫没有诧异,而是惊心,我不知所措的转过头伏下身装模作样的开始做数学题。我脑子里出现“孺子不可教也”的字样,但我觉得分量还不够,我在想更加恶毒的语言来诅咒他,“喂,你很害怕呀”,我没有正眼看他,但我的余光传递给我的信息是一张丑恶的脸正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我。我讨厌跟这样的人说话,我心里这样想着,我没有开口,开始真正做起了一道题,过了两三分钟,那个声音又来了,“其实那天下午我就把它带回去了”,我头也没抬,做着我的数学题,但只是把背的很熟的公式开始往出写。我突然脑子里闪出我哥,个子高,人长得帅,疼我,孝顺我爸妈,重点是学习好,而且从不参与打架斗殴的事,今年高三,是县一中老师重点押宝的对象。停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说:“一开始我就不想上高中,可我爸妈不同意,拗不过他们我只得来,刚开始还感觉不错,可是语文老师那德行让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本来就不愿意待,若找个机会让学校把我开除了,我再坚持坚持,我爸妈也就没辙了”,“不想读书你想干嘛?”一想这不是重点,又问:“你拿钢筋并不是想真打吧?”他看着我一笑,说:“当然不是,我还没有这个胆量,说真的,我只想要个被开除的名声”,“用这种方法?你真是疯了”,说完我又觉得这个人脑子真有病。一会儿我又问,“那你还想被开除吗?难道我还乱了你的计划了?”两个好像毫无关系的问题。他又笑“既来之则安之吧,照我们班主任的脾气和身板儿,那天如果我把家伙拿出去,也许我的目的没达到,还被他扁了”,“哦!看来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嘛”,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无奈的口气,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理解他这种极端的做法,尽管他内心深处并不想有什么实际行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和李寒儿的友谊也在迅速升温,我觉得她是我交的第一个想用心来呵护的朋友。自从刚入学,听到白欣兰‘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名言后,我心中就不再那么的不平、低落和抱怨了,(但很久后,我想就算是鸡头,也只是只鸡,它最大的能力就是翻越二米高的墙壁,就算是凤尾,却终究是凤,它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蓝天白云。)我又开始有精力学习了,只是不再像初中时那样死死的学,下课也会和寒儿出去转转,更奇妙的是,我开始无影无形融入到后两排男生的那帮群体里,我也开始更多的和倒数二排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女生说话,她叫刘亚楠,她略显胖的身子附着她快一米七几的高个儿,给人看起来很壮的感觉,脸上有点男孩儿气,坐在后排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身高,她人很随和,很真诚,她在身边你会感到安全,她跟男孩儿一样喜欢篮球,也更喜欢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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