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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死时速

楼外,消防车终于赶到,灭火设备很快搭好,便开始进行灭火。两名消防员见米丽跪在楼外,呆呆地望着已经开始部分坍塌的寝室楼,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便径直跑了过来,架起米丽向回跑。

米丽起初没有任何反应,然而当她的视线因为转向而离开大楼的时候,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哥在里面,我要去救他!放开我!”

两名消防员始料不及,没有把住米丽,被她一下子挣脱开去,愣了一下,急忙回身去追。

米丽玩命一般地冲向大楼,只跑了几步,便再次被消防员架住。这一次无论她如何挣扎踢打,最终还是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外部的灭火因为楼体整体燃烧而进展缓慢。但当得知楼里还有人的时候,指挥灭火的军官立即将工作交给了旁边的人,然后跑到车上与外部取得联系。很快,增援车辆和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楼内,米贺吐掉了口中的血,然后忍着剧痛爬了起来,然后从衣服扯下一块布料围住了口鼻,拦腰将韩小童抱了起来。但他这一刹才发现门的位置已经被大火吞没,冲出去几乎是不可能地,更不用说还要抱着一个人冲出去,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想到这里,米贺不再犹豫,一把抓起地上的洗手盆,将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了韩小童身上。在确认韩小童不会短时间里被火苗伤到,然后冲向了门的方向。

谷苗苗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眼露怨恨地看着发生的一切,面色铁青。现在,她嫉妒韩小童,在这种生死关头,米贺竟然跑进去相救。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确定米贺也会像现在这样冲进去救她。

在更远处的围观人群里,秦阮冷冷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露脸的打算。对他而言,韩小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他对她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好奇,而米贺却是他在学校中最大的威胁,甚至会威胁他的地位,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就有让米贺取代他的意见频繁出现。

灭火工作还在继续,尽管进展依然不大,大楼顶部不断有人被救出的消息传来,米丽一直都跪在救护车旁,期盼看到被救出的人会是哥哥和韩小童。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湮灭希望,渐渐地,她陷于绝望,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

楼内,火势因物品燃烧殆尽而有所缓和,但高温的炙烤和浓烟的弥漫让米贺行进非常困难,有几次他都几乎要摔进火堆中。怀中的韩小童仍然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小童,你放心,就算丢掉我这条命,我也会将你救出去。”米贺在一处没有火苗的位置稍微停下来,隔着布料努力地缓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你入学那一天起,我就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你,可是每一次你见到都是那么害羞,让我始终不敢靠近你,生怕伤害到你。”米贺感觉后背的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痛,胳膊也酸痛不已,整个人也变得不清醒,但他并没有停止说话,生怕一旦停下来就没有机会再说出来,尽管韩小童可能什么也听到。

“那一次你的受伤我根本没预料到,当时我很想回到前面找你,但他们都拦住了我,”米贺重新迈开沉重的步伐,眼神也有了些许的涣散。“后来我就听说你受伤了,我很想去照顾你,可我怕你怨恨我,所以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你。”

踩着已经有些摇晃的楼梯,米贺抱着韩小童终于下到了三楼,墙上的楼层标志已经被浓烟熏得模糊不清,强烈的灼热感不断袭向米贺。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围着口鼻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染透。但他已经没有感觉,只是靠着残存的意识支撑着脚步继续向前。

“小童,我想爱你,想陪伴在你身边,不想让你一辈子不受到伤害,可是每一次我都会在无意中伤害到你,咳咳咳,我更不会表达,所以我始终不敢去爱你。”

摇摇晃晃地,米贺抱着韩小童下到了二楼,连续掉落的残片砸中了他的肩膀,米贺一个趔趄,头磕在了一旁灼烫的墙壁上,鲜血立即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用尽力气才重新站稳,米贺感觉视线已经完全模糊起来,眼前的物品已经只剩下了轮廓。

“小。。。小童,我。。。不爱。。。谷。。。谷苗苗,我。。。我爱的。。。是你,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米贺停下脚步,拼命地摇晃了下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然后重新迈开脚步,费劲全身力气下到了一楼。摇晃到一个窗口时,刚好被喷涌而入的水击中,米贺直接撞到了一旁的墙上,摔倒摔倒在地,却仍然死死地抱住了韩小童。这一刻,他知道得救了,脸上艰难地露出了一丝笑,便晕了过去。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抱着韩小童在二楼的时候,一滴泪水从韩小童的眼角滑落。

“我们。。。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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