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子辰突然到来,把我们吓得可不轻。”铁山说。“二叔,你不是胆量很大吗,你怎么害怕得这样厉害?”
“二叔胆大是对活人,活人我谁都不怕,我怕死人,活人见鬼不能活。好吧,天也不早了,我去睡觉了,秋月,你也睡吧,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随喊随到。”铁山故作正经的样子,装出要离开秋月的架势,可是腿就是不向外迈,看秋月的反应如何。他站了一会,秋月说:“二叔,你睡去吧,我不怕!”嘴说不怕,心里还是很畏惧,但再怕也不能让二叔在同一个窝棚里陪伴。铁山只好悻悻的离开。外面的雨点小了,稀了 ,但还没停。铁山来到男人窝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刚才,他扯住秋月的手,她并没挣脱,想到他的头枕在秋月的腿上,她没有立时把自己推掉,想到秋月的身子紧紧偎依着他,他几乎感到女人身上的温暖,嗅到女人身上的一种特殊的香味。眼看鱼儿上钩,美梦成真,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子辰这个小孽种突然到来,把好事搞砸,美事落空。不行,还得重新再来,这样的情景是上天的安排,这样的良机是上天所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鲜美的鱼儿从自己嘴边溜走,我要抓住她,吃掉她,解解我的馋,过过我的瘾。想到这里,铁山的嘴发出几个吻声,已经爬满蜘蛛网的老脸上流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铁山躺在地铺上,听着雨声,望着外面的灰蒙蒙天空,苦思幂想着让鱼儿上钩的万全之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铁山猛地折身起来,一拍手,叫道:“此乃锦囊妙计,不逼她,不威胁她,让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铁山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按计行事,立时而为,铁山走出窝棚外,挖了两手污泥抹在脸上。头上,又撕开破棉被,揪出棉絮,一撮撮棉絮分沾在头上、脸上,又手拿两个破床单,挥舞着,嚎叫着,满地乱跑,一会学狗叫,一会学驴叫,一会学杀猪叫,一会又学宰羊叫,一会似虎啸猿啼,一会似鬼哭狼嚎,边跑边叫,跑到东,跑到西,窜到南,跳到北,舞动床单,呼呼作响,一会似男人嚎啕大哭,一会似女人刺耳怪笑,声声令人心惊胆颤,声声令人魂飞魄散。外面的一切,秋月听得真真切切,她蜷缩在尼姑庵最里边,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喘。忽然好像一个女鬼来到庵子门口,唱道:“上吊好,上吊好,不干活,能吃饱,能骑马,坐花轿,还能穿上大红袄。”唱罢喋喋叫了两声远去了。一会儿无头鬼又来到庵门前,叫道:“西边棚里的男子阳气盛,动他不能,这个小女人身小力薄,阳气弱,拿她开刀,还我头来!”吱吱叫着跑向远处。秋月几乎吓昏了过去,心想,不能坐而待毙,二叔阳气盛,鬼不敢碰他,,赶快到二叔棚里避难,秋月急忙跑出尼姑庵,飞快向和尚棚奔去。来到和尚棚,二话不说i,一头扎进棚里。秋月很愕然,二叔并不在棚里。这一切铁山看得一清二楚,鸟儿进巢,鱼儿上钩,快进美餐。铁山扔了床单,忙洗了头上脸上的污泥,急急地向窝棚走去。“二叔,你去哪里,我快要吓死了!”秋月说话不成声了。
“别怕孩子,二叔打鬼去了!”铁山说。
“鬼还会来吗?”秋月问。
“五鬼缠,五鬼缠,不死人命,肯定不能算完,它们肯定还来!”铁山说。
“那怎么办?”秋月问。
“单鬼来,我们不怕,就怕五鬼联合一齐来,它们阴气太盛,我们阳气太弱!”铁山说。
“怎么才能让阳气旺盛呢?”秋月问。
“我们也必须联合在一块!”铁山说。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块的吗?”
“这样不行,必须赤身 的 裸体,搂抱在一起,这样阳气才算真正合在一起,隔点布丝,就会分散阳气。这样阴阳平衡,鬼就不敢近我们了!”
“那怎么行!”
“事情紧急,不容迟疑,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保命要紧,别顾忌脸面了!”铁山说着麻利地脱去身上的裤褂,又慌忙撕扯秋月的上衣。秋月紧紧抓住两个衣襟,铁山急不可耐,两只大手紧紧抱住秋月,把秋月按倒在地铺上,整个身子死死压在秋月身上,像老雕按住了小鸡,恶狼抓住羔羊一般,无论秋月怎样苦苦挣扎,都无济于事,很难摆脱魔爪。
正当铁山兽性正要发作时,突然觉得有人扯住自己的耳朵,嗤啦一声,铁山疼痛难忍,“哎呦”一声,急忙站起,鲜血顺着脸颊直流,耳朵却不见踪影。秋月趁机慌忙爬起,跨出窝棚,急不择路,踏着泥水,跑向尼姑庵,一头钻了进去。随后一个身影也尾随进来。“娘,不要怕,我是子辰!”
“孩子!”秋月一把抱住子辰,不敢多说话。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铁山撕心裂肺地叫喊呻吟,秋月抱住子辰,谁也不说话。铁山叫喊了一阵,疼痛难耐,于是撕了块单子步,把头包上,呻吟着,向高庄奔去看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