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多少铲车?”消防队长问队员。
“来了八辆。”队员边扒开被铲车铲掉的树木边回答队长。
队长望着全身都是火的浪子山,叹息却又震惊,叹息那么大的山烧个精光,却又被眼前这满天的火光,满天的灰尘,所震撼。
“我们得加快速度把浪子山跟其它山的衔接处铲开,浪子山是保不住了。”队长摇了摇头。望着全身都是火的浪子山,听着这嗖嗖的风声,呼吸着夹带着柴火味的空气,感受着漫天飞舞的草木灰,恐惧着那被烈焰烧开的苍穹。
不管是村民,消防员,还是铲车司机,每个人心里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快点,快点再快点,必须得等大火将浪子山烧完之前将其与其它大山分开,不然整个县的人民都要遭殃。
“哎呦,脖子上怎么这样疼。”萧云用手一摸,一股浓又黏的胧从脖子流出,沾满了整个手掌。
“好疼!萧云痛苦的叫着。”
张雍凑过去一看:“妈呀,你的脖子烂掉了,好多胧,还有一些血液。”
张雍看着萧云的脖子决定反胃,有点恶心。
萧云现在觉得脖子越来越疼,疼得揪心,几乎是刚才逃命时的十倍。
“别动,我去找点草木灰,等下涂上去就好了。”
张雍说完,就在被火烧完的地方揪了一把灰,走到萧云面前:“别动你。”
“你慢点,别用力。”
萧云都快疼得哭了。张雍一把敷了上去,直接盖住了那块两根手指大的烂皮肤。“哎呦,叫你轻点,你还那么用力。”
萧云疼的有种想把脖子割掉的冲动。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至少不出胧也不流血了。”
张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看来这火今晚是烧不完的,我们就躺在堤坝上睡一觉。”
萧云忍着疼痛,望了一眼大山。
“不行,不行。”张雍看了看还在水库周围的野兽,指着那群正在清理湿毛,伤口的狼,它们也被这大火困住了。
“我怕它们会趁我们睡了后把我们吃了。”萧云听了拍了拍胸脯:“相信我,他们不会吃了你的,我从它们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它们的想法,它们现在很害怕,很无奈,很需要帮助,估计等火小了以后它们就会逃往其它的大山。”
说完萧云抱着小狼仔躺在堤坝上。张雍望着那群狼,不安的也躺下来,毕竟他们好累,好累。
“快离开,快离开。”
队长奔走呼喊。所有人都慌张的跑过渠道的另一边,并且还呼喊着前面的人。有的人一听到这声音,一看到这像巨浪一样滚滚而来的烈焰,甚至连滚带爬的往对面冲去,铲车也不例外,直接往对面冲,把对面大片的树木都压断,铲掉,这可是生命关头,晚一秒都会被大火吞噬,变成一堆白骨粉。
才一分钟不到,一团巨大的火浪扑泻下来,把所有的树木,所有的可以燃烧的东西都点燃了。頓时刚才在纵人面前还是林海的,现在一下子变成了火海,烧的空气直往上蹿,烧的柏树叶子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响。
“阿。”世顺大叔惨叫了一声。原来风把火吹过渠道吹到了他的面前,火苗把他的头发眉毛都烧掉了,吓得他连忙往树林深处钻。
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出了光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跳瞬间慢了下来,呼吸也停止了。
这条渠道像悟空的金箍棒划的圈子一样,把大火隔在了浪子山里,大火沿着渠道烧去,烧的浪子山就像一个巨大的装满大火的碗。一边是如火海般燃烧的浪子山,一边是青郁的山林。恐怕这是世界上最惊心动魄的两重天了吧。我想当时有相机在的话这幅照片一定会获得最佳摄影奖的。
“张叔,火虽然制止了,但是浪子山还在剧烈燃烧,我们得进入大山里去,能减轻多少是多少,都是国家财产呀。”队长叹息的说。
“咳咳,咳咳。”张爷爷被烟熏到了,咳嗽了两声。“既然这样,我们能上去的都上去救火吧,估计现在火也不会再变大了,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剧烈了,大家小心一点就好。”
“我们才不去了,你看看,你看看那火,猛烈的能脱下整个浪子山,你看看我们的皮肤,头发,还有你看看我们都累的趴下了,摸摸我的衣服,全是汗。”
李叔揪起他的汗衬衫抱怨的说。
“不不,这是我们消防员的责任,你们帮忙挖渠道,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了,现在火控制了,你们都回家去吧。”队长说完转向张爷爷,群众的生命很重要,救火可不是好玩的,你们就都回去吧。
张爷爷瞧了浪子山一眼,火光令黑夜滚回了家里。火还真大。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小心点。看看有谁落下没有,清点下人数,我们就下山。”张爷爷对着村里人说。“没有,都在。”有人回答着。
张爷爷瞄了众人一眼:“既然都在,那我们回家,大家都累了。”说完,都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人都在,我们就进入大山了,能救多少算多少。”队长命令队员带好装备,进入了火海。
“还说怕被狼吃掉,睡得跟猪一样。”
萧云站起身,抚摸着小狼。天空开始变亮,一点一点驱赶着黑夜,没有经过四五点黎明的到来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黎明跟黑夜搭配,那种没有红日初升时的红光,只有青青的,淡淡的蓝的天空是多么美丽。
那些野猪们都走光了,只是还有几只狼没有离开,低垂着脖子,却抬起头望着萧云。
萧云明白是等他手里的狼仔,萧云把狼仔放在地上,可是它确没法走动,只能趴在地上,估计是伤到脊梁骨了。
可怜巴巴的望着萧云,萧云却不去抱它,怂怂肩,故意转身回到张雍身边。
萧云现在不敢过去狼群那里,甚至不敢回头看,毕竟火已经小了,狼的胆子也大了。萧云偷偷看了看,有一只狼慢慢的走近狼仔,在它身上舔了又舔,那头狼仔用力想站起来跟着大狼走,却无能为力,狼妈妈尝试用嘴叼,可是狼仔毕竟不是幼仔,太大了,叼不了,大狼在它身边转了好久才选择了沮丧的离开。
萧云怕狼没有离开,依旧坐在堤坝上,不去狼仔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雍终于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嘘!萧云示意着。“嘘什么?”张雍好像是刚睡醒的牛犊天不怕地不怕。
萧云这才转身,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小狼在那里无力的呻吟。萧云又跑过去,抱起它。
有几个黑影穿梭在一片狼籍的还带有明火的树林里。
“哇,这么大的水库,都干一晚上了,弄的全身都是汗臭,我们下去游个泳。”有人说话的声音从萧云身后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消防员们走到了这里。
“队长,那里有两个小孩。”
“你们怎么那么早就到了这里,虽然火变小了,但是依旧很危险,等下跟着我们一起下去。”队长边说边朝萧云们走来。萧云抱着狼仔,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队长,村里人都没事吧?”萧云很着急的问。
“这么小就懂得关心别人了?”队长很感动。
“没事,没事都没事。”
“真的,这么说我爷爷也没事。”萧云高兴的朝前跑去,边跑边挥手:“我下去了,我先下去了,不等你们了。”张雍见状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萧云后面。
“你那只狗是什么品种,那么特别。”有个队员朝萧云喊到。
“这是狼,不是狗。”萧云头也不回的大喊。
“他们还不知道村里人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回家。”队长嘀咕着,十分不解。
“喂,你们等等,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队长喊着,可是萧云哪里理他,更加快的往前跑,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回家。
火红的太阳从浪子山上升起,光芒普照大地,太阳光开始覆盖浪子山上的残余火光,只有那一股一股的白烟越发清晰,这像是被烧得半死的浪子山在苟延残喘而呼出的白气。
屋顶的瓦,那对钩向苍穹的菱角,逐渐映入萧云的眼睛。
可是在自己的家门口的院子里,有些好几十个人站在那里,有自己村的,又外村的,还有很多是来凑热闹的小孩子,大概都是被昨夜的大火吸引过来的吧。
“听说这家把浪子山給烧了。”
有个孩子很鄙视的对着萧云家门说。另一个气傲的回答:“我们早就知道了,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
又有一个小屁孩指着浪子山说:“估计那里烧死了好多野猪野鸡什么的,我们去找去。”
“好呀,好呀。”不一会儿功夫一大群小孩子就从萧云家的院子里跑了出去,直奔浪子山。
萧云看着这情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
萧云从心里感觉到这是不好的预兆。
“不用理他们,我们挤进入看看,让开一下,让开一下。”
小胖拉着萧云的手挤进了人群。
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一本黑色本子,穿着西装革履,对着在场的村民邻居们作着报告,他指着浪子山说:
“据萧恩口述,这是他们在烧草的时候,没注意,火被风吹到了山上,,,,。”说完他又停下来,严峻的对着大家说:“以后大家都要注意防火,不要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是是是。”
邻居们一个个点头:“这个我们会多加小心的。”
“嗯嗯。”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萧恩已经转交给法院了,根据昨天晚上你们对自己财产损失的估计,也根据萧恩的指示他愿意把自己家里一部分的财产作为赔偿。什么?”
张大婶气得跺脚:“就他家那一点点的东西能够陪么?”
张大婶冲着他发泄着心中的火。
“这次火把我们三只羊烧死了,一年的收成也就那么多,你让我们怎么活。”
张大婶快要疯掉了,气的发青。
“你那三只羊算什么,我家的果林都被烧光了,那可是很久才弄好的,这等于毁了我们的生计呀。”
得福大伯用手背打着收心痛心的说。一下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那里吵个不停。“别吵了,大家都听听黄书记怎么说。”有人受不了这种无谓的争辩,开始大喊了。
“你说我们到底如何算,不能让萧恩把我们的东西烧了就烧了吧?”
李大婶冲着黄书记发了点飙。几乎所有人都又不满:“烧多少陪多少,放火我们受罪,没这个道理。”李大叔越想越气。
“慢慢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李大叔吧了口烟,坐在萧云家院子的磨刀石上,两只耳朵精灵的听着。
黄书记用力大声说:“现在估计萧恩会被判刑三年以上,罚款最少三万。”
“哎呀!好好的一户人家就要这么完了,这是一场冤孽的火呀,苍天无眼呀。”黄书记同情的指着浪子山大骂。
“这么重的惩罚呀,萧恩可倒了大霉了。”有人也开始同情了。
“这么说来三年都见不到萧恩了,哎,都几十年邻居了,一下子不见了觉得有点不自在。”人群议论纷纷。
“昨天晚上,萧恩对我说了,至于大家的损失,用他家的一些牛犊鸡鸭什么的作为赔偿,大家都是邻居也别互相为难。”黄书记用声音震住了议论的人群。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家的一点东西怎么够赔我们大家那么多人的损失。他倒霉是他的事,我们可不跟着倒霉。”李大叔心里不舒服。
“就是,就是,我们上辈子有没欠他什么,凭什么我们跟着遭殃。”人群又开始抱怨。
“现在坐牢又不像古代,有人照顾,牢房也干净漂亮,吃的也好,就是没有自由,萧恩去了也吃不了多大苦。”说着说着李大叔从磨刀石上一跃而起:“你给我们个解释,说清楚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那我根据你们的损失情况把萧恩给我说的一些东西先赔给你们,你们觉得不够你们的损失,你再把你们的要求给我,我查对一下,上报县里,请求国家的赔偿,这样有问题吗?”黄书记说完,底下人群一片沉默,鸦雀无声。
萧云站在人群里,一阵一阵悲痛刺激着他幼小的心。他知道,他也明白受邢坐牢意味着他见不到自己的爷爷奶奶了,他也知道三年过后他就上初中了。唯一一点安慰是大火没有烧到他爷爷,萧云表面无声,心里却不停的在抽泣。
萧云强忍着痛苦,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样的话还可以接受,不或你得保证国家会赔偿我们。”张大婶打破了沉静。“这个我可不能保证。”
黄书记慌张的摆手。
“你不能保证,你还说个屁?”世顺已经开始骂人了。
“妈的,要是得不到赔偿,我们就去法院告萧恩这个老不死的。”有人对着天大骂,人群开始涌动。
“妈的,要们是这件事没有解决,抄了他的家。一伙人气愤的朝萧云家走去,边走边挽起袖子,做出恶霸的样。”
“等等,这样做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阿。”黄书记慌张的跑过去,有点求他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我先把萧恩给我的条目先分给大家,再把他家还需要的赔偿上报县里,如果县里没有批大家再想办法不迟。”黄书记毕竟是书记,讲话都棉里藏针。
李大叔思考了会,觉得有道理。
“这样的话还说得过去,如果没有获得国家赔偿,我一定抄了他家,害得我这么惨。李大叔说完把吸完的烟扔在地上,还补上一脚。”
“好了好了,我现在根据损失的大小分配下赔偿品。”黄书记打开册子:“家皋家损失了三只羊,就把萧恩家一只猪作为赔偿,得福家损失了果园,菜园,还有一小片树林,就拿萧恩家的牛作为赔偿,李家俊家损失了,,,,,,。”
“不行,谁也别想动我家的东西。”萧云把狼仔塞到张雍怀里,用力过大塞得狼仔嗷嗷叫。伸出手双手拦在牛栏前面。
“你爷爷都答应了,你拦什么拦,小屁孩走开走开。”世顺一把江萧云推开。
“不走,你们滚滚,都是强盗,坏蛋,坏蛋。”萧云又回到原地,硬是拦在自己家的门口,不让他们靠近自己家的家畜。
“走开走开,别来我家,我家门前不要你们这群强盗站着。”萧云怒气冲冲,他恨不得拿棍子把他们赶跑。
“看来得给你点颜色让你长长记性。”世顺见萧云这么没礼貌扬起巴掌准备打萧云。
“原来是萧恩家的小孩。”黄书记认得萧云,以前黄书记到萧恩家吃过几次饭。世顺:‘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黄书记拦住了世顺。
邻居们议论纷纷:“这孩子这么没礼貌。谁教的。真的是有人生没人教。真没教养。”邻居们都把火往萧云身上发,如果不是黄书记在,恐怕不管萧云是不是孩子都会被一阵痛打。
“他爷爷奶奶都不在家了,他怎么办。谁来照顾她哦,这个事情还真难办。”有些外村人开始有点同情萧云了。
“爷爷,爷爷,张雍冲上去。原来是张爷爷来了。”
萧云看见张爷爷急冲冲的跑来,联想起每天自己也像张雍那样跑到自己爷爷的怀里,听他讲水浒传的故事。
“小胖,昨晚去哪里了,爷爷担心死了。”张爷爷冲着小胖大骂。
“我,我,,,小胖结巴着说不出话来。萧云在哪里?”张爷爷紧接着问。
“在那呢。”张雍指着萧云说。
“云,云,你爸爸要回来了。”
“爸爸。”萧云被爸爸两个字惊住了,久久在那里,一片茫然。
他努力想起爸爸的模样,却无论如何回忆都没有爸爸完整的脸庞,没有爸爸身影的模样,他回想不起一点有关爸爸的记忆。
他只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很亲,很亲。从有记忆起,他是第一次这么有印象听到这两个神圣的字。
世顺刚才还嚣张的表情一听到萧燚这个人就要回家了突然就收敛了很多。人也变得恭敬起来:“张叔你说萧燚会回来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回来么?”
张爷爷反问道。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世顺这幅痛苦的表情,嘴巴说得明显是敷衍,不爽。掩盖不了内心的担心。
“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见他回家了,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世顺双手放在胸前,十指紧扣。
“这个,这个,这个该如何是好。”世顺低声说。因为村里人都知道萧燚从刚上初中就成了学校的霸王,同辈人都认得他,哪个不听他的都被打过,虽然长大了成人了,没有以前那份傲气,对长辈也蛮尊重的,但是村里人还是对他有畏惧感,估计是旧时的阴影吧。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世顺拿不定注意就转过身去低声在李大叔的耳朵旁问。李大叔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一来想着自己家的损失二来又怕了萧燚,心里矛盾的很。正当他们拿不定注意的时候黄书记开口了:“这些东西是萧恩主动陪你们的,也是萧恩对你们的愧疚,大家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要太过为难他们家了,毕竟他们家这次受灾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李大叔变脸可真快。
“那我们真的拿走他们家的东西?”世顺还在犹豫之中。
“当然,这是陪不是拿,况且黄书记都说了,这个没问题。”李大叔故意拿黄书记来做挡箭牌。
“既然这样,我们把自己分到的东西拿走吧。”家皋弱弱的回了句。
“拿吧,还等什么?”李大叔冲世顺喊了句。
“那你为什么不拿?”世顺还是有点犹豫。
“你看我干什么呀?你看我干什么呀?”李大叔有点脑怒了,估计是把萧燚回家的不痛快发到世顺头上了。
李大叔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就去萧云家的鸡棚里抓鸡去了。而世顺看见李大叔去了,不拿白不拿,也赶紧的跑去鸭棚,他们两个抓得鸡鸭乱飞乱跑。佝着背跟着鸡鸭的屁股后面跑,追的鸡鸭的脚毛都掉光了。
“哎哟!这死鸭子,那么机灵。”世顺因为转身过急又因为踩着的是鸭屎弄湿的泥,所以摔了一跤,跌进了鸭粪坑里。
“妈的,这鸭子拉的屎怎么那么臭。”世顺拎起沾满鸭便的衣服在鼻子上问了问,又立刻放下。弄了好半天,搞得满身臭汗才把这二三十来只鸭鸡抓好。
世顺得意的用木棍担着鸡:“既然是作为赔偿,那我就把这些带回家了。”
世顺哼着曲子,大摇大摆的首先离开了人群。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黄书记舒心的说道。
“那我去牵牛去了。”
家皋向牛栏走去。
“不许牵我家的牛。”萧云立马拦在牛栏前。
双手撑得很开。
“这是你爷爷赔给我的,你小孩子别捣乱。”家皋抓住萧云的胳膊想把萧云撵走,可是萧云死命的挣脱家皋,另一只手则抓住牛栏前的扶手。
“萧云呀!”张爷爷走过来,叫走了家皋。
“萧云呀!只有这样你爷爷才可以,才可以早点出来,不用做那么久的牢了。”
萧云一听说这个,心里特别的着急。
“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了,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张爷爷慈祥的对着萧云微笑。萧云考虑了会儿,萧云不情愿的离开牛栏,对着家皋说:“既然这样你把牛牵走吧,不过不能打它,要每天都牵出去吃草,绝对不能杀了它卖掉,不然等我长大了你就死定了。”
萧云望着牛,依依不舍,又很愤怒的说。
“你小子怎么说话来着,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家皋听萧云这么说很生气:“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真是有妈生,没爸教,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爸就有什么样的娃。”这句话说到萧云心里去了,让萧云很难过。家皋牵出牛,狠狠的瞪了萧云一眼。
“哎哟”家皋惨叫了一声,迅速拿手捂住脸。连牛绳都丢在地上,放下手掌一看,手掌心里全是血,整个脸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而且还在不断流出:“谁,是谁,哪个王八蛋,哪个个混小子?”家皋简直疯掉了,有种杀人的感觉,脸色邪恶。“不一会他就猜到了。赵小毅,赵小毅,我知道是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出来。”
家皋忍着疼痛四处寻找着赵小毅。脸上的洞还在流血,他哪里又找得到赵小毅,像癫子般的狂叫:“行,行,不出来是吧,我砸了你家。”家皋牵着牛捂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
张爷爷见到所有人都差不多离开了,走到萧云家的大门慢慢的把大门锁了,把牛栏猪圈都关好。
当萧云听见大门哐的一声时,他知道他不能再回去了,而且这一声关闭了他八年快乐而又美好的回忆,关闭了他对邻居的美好印象,关闭了他快乐的自己。他的记忆,他的思想,他那幼稚还没有雏形的梦想也随着这一声被永久的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