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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恋

制图课上课铃声响了,服装一班的同学们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高敏老师走进来:“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女式连衣裙的制图,款式是小西装领,短袖,袖口镶装饰边,横胸省收腰,下面是百褶裙,中间有根腰带。”

丁振华对钱海芬说:“你们女士学会连衣裙,自己做了可以穿很合算的。”

钱海芬接口就说:“那你学会后做给女朋友穿,拍拍女朋友的马屁。”

丁振华制图到横胸省的地方搁浅了,丁振华拿着橡皮擦,修改着线条。高敏老师很注意丁振华这边的情况,见到丁振华在修改线条走了过来。高敏老师还没有谈恋爱,对丁振华挺有好感,产生了磁性N极与S极的效应,高老师喜欢丁振华的帅气,喜欢丁振华文职彬彬气质,只要丁振华有一点不明白,就会马上走过来手把手地教。班级里大多数同学都看出了端倪,对老师不敢多嘴,但是心知肚明。但丁振华对高敏老师不来电。

丁振华对前面的钱海芬倒是殷勤有加,钱海芬的制图铅笔断了,丁振华马上递过去削好的铅笔,看到她在找橡皮,马上主动送去橡皮,有时她线条画得不顺,干脆丁振华代劳了。这一来二去与钱海芬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

“上课不要讲废话,有话到下课再讲。”高敏老师觉得钱海芬话太多影响了丁振华。

丁振华在上课有时用手指点一点钱海芬的后背,一般情况钱海芬马上回头问一下为什么,如没事就会朝丁振华笑笑。今天丁振华的手指点了点前面的钱海芬,钱海芬没有理睬。下课后丁振华问:“生气啦?”

“没有,你的话太多害得老师以为我在影响你上课呢。”

“别生气,我请你看电影。”

钱海芬一听到有电影看,眼睛放光马上问:“什么电影?”

“巴基斯坦电影《永恒的爱情》。”

钱海芬眼睛一亮:“好的,我要看的,这个电影是现在最热门的。”

“有二张电影票,你跟谁去看啊?”丁振华试探问道。

钱海芬想了一想说:“跟我同学一起去看。”

丁振华鼓足勇气说道:“跟同学?那我们俩一起去看可以吧!”

钱海芬脸色微微发红头一扭说:“好的呀。”

晚上,南京路华灯初放,市百一店,食品一店,帐子公司,亨得利钟表店,泰康食品店等商店的霓虹灯闪烁着彩色光芒,马路上的人群还是摩肩接踵,无轨电车“嘟嘟”地不断鸣号,提醒人们注意安全。银都电影院门口总是围着一大群倒票换票的人,在夜色中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丁振华远远的就看到了钱海芬袅袅娜娜走了过来,穿了一件青果领白衬衣,下面西装裙,背了一只黑色小方包,一双丁字形黑皮鞋,落落大方中不失女性的妩媚。

“电影院门口人那么多啊?”钱海芬见到人很多有点惊讶。

“这个电影很受人喜欢,电影票紧张得不得了,他们都在换票,当然其中也有倒票黄牛。”丁振华有点得意地说道。

“你爸爸在电影院工作,你看电影不成问题,真开心。”钱海芬羡慕地说道。

“我爸爸很老实的,如果门槛精一点,电影票好好较要多来。”

“还是老实点好,我爸爸也很老实。”钱海芬说。

电影情节确实感人,讲述了富家少爷哈迈德与穷姑娘间忠贞不渝的爱情。少爷的父亲资本家赛德反对这门婚事,他逼儿子与老朋友的女儿结合。哈迈德对父亲的安排很是反感,他的拒绝引来了父亲的震怒,“你敢与我的穷职员女儿结婚,你这是侮辱我。”说完抡起手臂狠狠地打了哈迈德三个耳光。“你给我滚出这个家门,从现在起我与你断绝关系。”

哈迈德被父亲赶出了家门。钱海芬噙在眼眶里的泪水扑簌扑簌直往下掉,并且“呜呜”轻声哭了起来。丁振华也被感动得双眼红红。丁振华看到钱海芬用手在擦眼泪,就将一条干净的手娟塞到了钱海芬的手里,钱海芬不好意思地接过了手绢,电影接近尾声响起了电影主题歌,

你和我的名字将永远连在一起

如果你允许

我要永远呆在你的眼睛里

我要拨动琴弦使你快乐

我要为你唱出颂歌一曲

我的心贴着你的心

我愿把一切献给你

我终身爱你至死不渝 我终身爱你至死不渝

电影散场丁振华眼睛红红的跟钱海芬说:“我送你回家。”钱海芬没有反对。

“那个哈迈德真是执着,宁愿放弃家庭财产去追求穷人的女儿罗西,他的爱情纯洁伟大。”钱海芬说道。

丁振华已经从电影的情节中回过神来:“他愿把一切献给罗西,要让罗西陶醉在爱情中,哈迈德为了罗西抛弃了荣华富贵的家,抛弃了财富了不起。”

钱海芬喜欢巴基斯坦的歌:“巴基斯坦的歌很美好听,与印度歌很相像。”

丁振华告诉了钱海芬这二个国家的故事:“巴基斯坦与印度本来就是一个国家。由于长期的历史发展和英国殖民统治而形成的。由穆斯林成立一个国家为巴基斯坦,以印度教为主导的成为印度。”

丁振华补充说道:“巴基斯坦位于南亚次大陆西北部,南濒阿拉伯海,东、北、西三面分别与印度、中国、阿富汗和伊朗为邻。全国五分之三为山区与丘陵地带,南部沿海一带为荒漠。”

“你们男的地理学就学得比我们好,我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两人一直在讨论电影中的情节,不知不觉走到了愚园路的富春小笼馆门前,钱海芬一定要请丁振华吃小笼,并介绍这里的小笼在SH滩很有名的。钱海芬点了二客小笼,二碗虾仁小馄饨,还买了一块富春小笼馆的招牌炸猪排给丁振华,接过二人分吃了这一块炸猪排,猪排牺牲了自己,连接了年轻人的恋情,丁振华吃到了有生以来最好吃的小笼。

工艺科老师姓郭,郭老师是宁波人说的一口地地道道宁波话,就是说普通话也带着浓重的宁波音。郭老师原来在课堂上介绍过自己,说自己十六岁就到SH鸿翔女装店学生意,为师傅带过孩子,做过饭,但师傅只教了一点皮毛。后来慢慢地偷看师傅怎么做的,在经过自己用心实践,好不容易才学会了一门手艺。照郭老师的讲法,过去学生意吃了不少苦,现在的年轻人幸福,还有学校培养技术,老师将会的技术全部教给你们。过去叫偷技术,师傅怕技术传给了徒弟自己没有饭吃了。

今天的工艺课郭老师开讲了:“今天我们学习毛料裤子的归、推、拔。何为归、推、拔,就是将裁剪下来平面的裤片,通过归、推、拔的工艺处理,使裤片呈现出立体的状态,屁股部位圆顺并向大腿部位自然收进,这样处理过的裤片做出来的裤子,穿在人的身上更符合人体曲线,裤子穿好后看起来美观服帖。”

郭老师给每位学生发了一套裤片,前后共四片。郭老师在烫台上先示范起来。丁振华按照老师的示范动作照葫芦画瓢,先将二片裤片重叠对齐,在下档部位用电熨斗拉开,臀部位置用熨斗归拢,将熨斗在裤片上来回烫了几下,奇迹出现了,弯曲的变直了,直线变弯曲了。原来丁振华听厂里的师傅说过,做呢料裤子衣服要经过归、推、拔工艺处理,今天自己也学会了这门技术,不过现在还学了点皮毛,以后要继续努力。钱海芬对归、推、拔的工艺消化不良,熨斗在裤片上来回推动者,立体感一直没有出来。

“丁振华,你烫好啦,我这里不知怎么搞的,烫不出立体效果。”

丁振华手把手地教着钱海芬,郭老师看到了说:“钱海芬,你有什么不懂来问我,不要手把手教,男女授受不清。”郭老师很封建,都是旧社会遗留下来旧的意识。

RB红极一时的RBCHAGE&ASKA(恰克与飞鸟)乐队来SH演出,将在文化广场举行音乐会,票子很紧张一票难求。丁振华最喜欢听音乐会,而且脑子里有了请钱海芬听这个音乐会的想法。回到家里,正好爸爸丁昌兴有墨西哥电影《叶塞尼亚》电影票,拿了电影票就往外面跑,王美静在后面追问道:“你去哪里啊,马上要吃饭了。”丁振华一溜烟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文化广场门口也是人头攒动,“谁要票,我有星期天晚上的票。”

一个戴眼镜的倒爷在叫唤。丁振华走到倒爷面前:“我有电影票换吗?”

“什么电影?”

“墨西哥电影叶塞尼亚”

倒爷一听是紧张的票子,“怎么换?”

“二换二。”丁振华说道。

“不行,最少四张电影票换我二张。”倒爷精明地说道。

“你给我看看座位。”

倒爷将二张星期天晚上音乐会票子递了过来。丁振华一看69排3座5座。

“这么远怎么看?”

“这个不远的,文化广场还有100多排的呢。四张换二张给你便宜了,票价差价就不要你贴了。”倒爷赶快解释道。

“好,就四张换二张。”丁振华拿出四张叶塞尼亚电影票换回了二张音乐会票子。倒爷拿着电影票欢天喜地走了。

丁振华星期天的日程安排相当丰富,约了钱海芬下午一点半在人民公园一号门碰头。原来丁振华打算穿长袖衬衣,但是听了天气预报气温在26-32c°,并且有雷阵雨,包里放进了一把走私进口的三节缩折伞。换了一件细蓝条短袖衬衣,头发涂了一点发蜡,脚上是新买的青年式皮鞋。

丁振华提前到了人民公园一号门门口,有几个小孩像猴子一样爬上树翻过画廊进入了人民公园。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的等女朋友的男人,有的手里拿着人民画报,丁振华想大概是接头暗号,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画面。丁振华东看西樵看得正起劲,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丁振华你来了。”

听到钱海芬在叫自己,丁振华忙转过脸来,钱海芬的头发用花丝巾将马尾扎了起来,深色连衣裙衬托出了白皙的皮肤,中间一根腰带显出了纤细的腰分外俏丽。

“你东看西看看什么?”钱海芬说道。

“我看前面小孩从爬到树上翻进了公园。”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叫你你还没有反应。”钱海芬嗲嗲地责怪道。

“没有没有,当然是看你重要啦!”

“就是嘛,我们现在去哪里?”钱海芬问道。

丁振华看了一下钻石牌手表,“时间还早,我们进人民公园走走。”

丁振华买了二个筹码一起进了人民公园。公园里绿树成荫,恋人们在小河中泛着小舟,草地上有小家庭带着孩子在玩,有的男孩在草地上翻筋斗。一幅欢乐祥和氛围。

丁振华今天看到钱海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怀里有只小兔在跳,只想牵她的手,但是怕被她拒绝。丁振华试探性地用手碰了一下她的手,好像没有被拒绝,丁振华胆子放大了,一下子握住了钱海芬的手,她的手揉揉软软的,有点潮湿。似乎有一股电流流遍了丁振华的全身,有一点不含糊就是丁振华将手给牵上了,这是一个转折点。

两人手牵手散着步,“你是怎么搞到恰克与飞鸟音乐会门票的?”

“我用墨西哥电影叶塞尼亚的票子换的。”

“哟,你电影票真多啊!现在这个电影最吃香了。”

“你想看吗?”丁振华试探地问道。

钱海芬的手前后甩了甩撒娇地说道:“当然想看啰。”

丁振华笑着说道:“叫我爸爸再去搞二张,小事一桩。”

钱海芬嗲嗲地“嗯”了一声。

“你下个星期天有空吗?”钱海芬带着父母的嘱咐。

“有空的呀。”丁振华疑惑地回答道。

“我父母叫你去玩玩。”

“真的?”丁振华惊喜地问道。

钱海芬一脸认真的表情:“骗你干嘛,不过你没有空不会硬拉你去的。”

丁振华忙不迭回答:“有空有空。”

“恰克与飞鸟乐队你知道吗?”钱海芬问道。

“知道的。”

“是怎样的乐队?”

“恰克CHAGE本名叫柴田秀之,RB福冈县人。飞鸟ASKA本名叫宫崎重名也是福冈县人。两人在一九七九年组建了乐队风靡世界,他们的歌曲独自绽放,流恋情歌唱片发行疯脱了。”丁振华在前天已经速补过说明书了。

钱海芬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丁振华说:“你怎么什么都懂,快赶上万宝全书了。”

“万宝全书缺只角。”

“缺什么角?”

“缺的是你的爱情。”丁振华说道。

“那要看你怎么去争取了。”钱海芬调皮地说道。

“一定用最好的态度去争取,我的心贴着你的心,我愿把一切献给你,我要拨动琴弦使你快乐,我要永远呆在你的眼睛里。”

“油嘴滑舌,刚看过的电影就活学活用啦。”钱海芬娇嗔地白了丁振华一眼。

丁振华表情严肃地看着钱海芬说道:“对天发誓,绝对忠心。”

钱海芬进了一步用手勾住了丁振华的手臂:“今天怎么啦?早上用蜂蜜擦过嘴了,尽是甜言蜜语。”

“有句话叫将革命进行到底,我们今天要将浪漫进行到底,走吃西餐去。”丁振华说完带着钱海芬走出了公园图书馆边上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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