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莫烁猛的睁大眼睛从薄纱窗帘挡住夕阳余光中,从越睡越冷的床上坐起。
虽然深知刚才那只是虚惊一场的旧梦,可维克斯特那张美的过分漂亮早想带着有钢锥的手套扇他两巴掌让他永远破相的脸,却记忆犹新的依然阴魂不散的在眼前徘徊不去……
记得安琪的特训结束后,和莉莉都无所幸免的重感冒了好几天。
莉莉像生化加持过的钢铁侠似得,在教授那打了两针就满血复活。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还好不了?
然后,重感冒害我嗓子哑的像汽车紧急刹车,轮胎上的橡皮狠狠摩擦地面般刺耳的时候,维克斯特亲自端着玻璃杯装白开水和几片五颜六色的药片对眼睛还充血红肿的我矜持又好看的微笑着优雅而高贵的慢慢道:
“快点好起来吧!不想像实验室小白鼠被药用解剖的话,就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特训时要尽量偷懒,不幸被罚时要多多睡觉。感冒了,正餐就不要吃的太清淡,要保持辛辣,这样才能让你记得活着的意义。外头天寒地冻最好不要穿的太暖,要常常洗冷水澡,物极必反有助于身体健康。我喜欢看你挨批又挨打的无可奈何,忿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我不在的日子里,无聊就多和你好友莉莉当着乐意参观战争的观众面磨磨嘴皮,身心俱疲时就去教授实验室搞点大麻,生活在无限光明中,一定会好起来的。”
“……”
我恍若看着疯狗撒野,觉得此人铁定有病的看着他。
他伸出修长又温润如玉的手摸了摸我无所用心只是呆愣着看着他还因感冒而微微发烫的额头,然后像喂猪般粗鲁又野蛮的掐着我脖子,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凝滞的的让我呛了好半天让药随水冲进了我的胃里。
我觉得我的气管和食道在脖子上打结了,在一边本能的因为咳嗽而泪流满面,使劲擦去怎么老在他面前丢脸的想死了算了的痕迹,一边色厉内荏的吼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维生素!”
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借机发飙疾言厉色道:你个丧心病狂的瘟神,你喂人吃个维生素,你……
此时,门外的笑陨敲了三下门。
木质房门被敲的清脆而响亮,这声音让莫烁猛然醒觉……
笑陨刚一打开门,却见莫烁自己睁开眼睛已经坐了起来。
“你醒了?”
“我做了个梦,惊醒了!”莫烁揉了揉眼,故作平静道。
“梦到什么?”笑陨把先前倒好的水递给莫烁。
“梦到我跑步跑得本来就很累了,却还有个奇怪的人那着大斧子在追我,我不得不又接着拼命奔跑……”莫烁接过水杯,小酌了一口,别过头忧愁的说道。
“拿着大斧子追你?那你看清是谁了吗?”笑陨别有所思的询问道。
“一个穿着白汗衫,迷彩裤,还有一双特显脚大的黑皮靴,络腮胡子的中年外国人!”莫烁若有所思的说道。
“会不会说明以前你生活在国外?”
“你这么想?”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好啦,回到现实生活啦!没有人会拿着大斧子追你了,起床吧!”笑陨拉开避光窗帘,让阳光照亮房间,也让莫烁好好清醒一下,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5点钟
莫烁和笑陨在厨房做饭。
“烁,我爸说他不想开酒吧了!”笑陨突然说道。
“那叔叔有什么打算?”莫烁低着头正在把莲藕切成块。
“他说他要去完成他曾经的梦想!”
“是要去各地素描写生吗?”
“嗯!”
“还有谁和他同去?”
“说是和老年大学里的人一起去。”
“那叔叔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不知道!让我问问你意见呢!”
“只要叔叔觉得开心,路上有同行的人保证安全,我哪会有什么意见。”莫烁支持道,可忽然转念一想道:“可家里,不就只有笑陨一个人了?”
“迟早也要习惯啊!”笑陨不在乎的说。
“哟?莫烁终于回来了!”这个时候叔叔杵着单拐带着画夹回来了。
“叔叔?学校里怎么样?”莫烁转过头爽朗的笑着问道。
“你呢?你的新学校怎么样?”
“学校里的人几乎都是贵族嘛!除了有点大架子之外,人都挺不错的!”莫烁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这样啊?”叔叔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站在莫烁身旁的笑陨说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啦!”莫烁看见叔叔看着明显做事有些心不在焉的笑陨,已经很习惯他们婉转的有些拐弯抹角的说话模式直言道。
“某人说他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你都关机,半夜三更都还担心的不睡觉。”叔叔期期艾艾的叹道。
“哼哼!”笑陨不舒服的看着老爸假装嗓子不爽哼哼道。
莫烁看着笑陨明媚的笑道:“真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不得已关机啊!”
“你别听我爸胡说,我没有其他意思的!”笑陨尴尬道。
“嗯!我知道,你没其他意思!”莫烁别过头强忍住不笑。
“对,我也知道,你真没其他意思。”叔叔在一旁语调弯酸的搭腔道:“哎!幸福的年轻人啊!小别胜新婚啊!”
“爸!你不累啊!”笑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咬牙道。
“是!是!是!我多余,就不耽误你两在这你侬我侬了!”叔叔继续调侃道。
“叔叔!爸!”莫烁和笑陨同时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叫道。
“都什么年代了!思想不会比我这老人家还陈旧吧?”叔叔见两个人都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了,不在打趣两个人,拿着画夹上了楼。
“菜,摘完了,我先去准备好今晚客人要喝的酒!”笑陨也找了借口出了厨房。
免得二人在同一空间相处的紧张、不自在。
6点吃饭
“叔叔,我听笑陨说你要旅行去素描写生。”莫烁喝着碗里的排骨莲藕汤,边吃边问道。
“我就是打算这个星期六对你的歌迷们宣告结束的,你去了那个贵族学校,总的来说还算顺利,而笑陨又有奖学金,保送军校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我还愁个什么?酒吧我也就不想开了,趁我现在还走的动,去完成自己年少的梦想!”叔叔边吃饭边解释道。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
“就最近吧!你们已经不是孩子了,早晚也会独立,你们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也不差,我放心。”
“那您会去多久呢?”
“不一定,还没想好准确的路线!”
“和您随行的有几个人?”
“都是退休的人,像我一样爱好写生的中老年人,加上我有3个。”
“是打算今天就宣告酒吧不开了吗?”笑陨插话道。
“嗯,等莫烁唱完今天最后一场,就再也不开了!”叔叔点头郑重其事道。
“那我能公开一直都是我在唱歌吗?”莫烁放下碗筷,认真的说道。
“公开?”笑陨下意识的皱眉道。
“酒吧不开了,我也去贵族学校了,以后也就不在唱歌了,现在公开不也正是时候吗?”
“这样也挺好!”叔叔点了点头:“把话说开,免得有些人执着!”
“谁执着?”笑陨看象老爹不解道。
“你只要给老子好好念书,考上好学校就行了!”叔叔拿着筷子,指着笑陨鼻子教训道。
“那我先去准备了。”莫烁知道爱追根究底的笑陨听了此话题开头便不好结尾,便站起身走进还没营业的酒吧开始做准备工作。
8点半
酒吧正式营业
正式营业不到一个小时,酒吧里就坐满了来听莫烁唱歌的人们,还有的来晚了点,没位置了,要了饮料,站着也要听莫烁唱歌的。
莫烁把电子琴搬到演唱台上,准备好麦克风,打开灯光,对她忠实的粉丝的客人们认真且温和的说道:
“大家好,我是陈莫烁,是这家老板的女儿。自开店以来,谢谢各位听众对默克酒吧的支持,这是首次公开身份,以前你们所听到的歌曲,都是由我唱的,但这也是默克酒吧最后一次营业,因为我们家的私人原因,我们不能在运营下去了,望听众朋友们能理解。”
众人听后纷纷议论起来:怎么说不开就不开了呢?
这样一直开下去是很有潜力的啊!
原来唱歌的是个小姑娘啊?
似乎还是个学生啊?是要去留学了吗?
她有这个嗓子不读书也终身不愁了!
瞎说什么呢,嗓子再好,书还是要读的,马有失蹄,人有失意,谁能保准没个万一?
是不是要去当明星了啊?
待莫烁试好音,弹奏出第一个音符时,本还讨论的嘈杂的酒吧,瞬间安静的连苍蝇飞过的嗡嗡声都能找准来源的听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聆听这最后一次的听觉盛宴。
谁也不可能知道,谁也不可能想到,当年为了练就这能百变的好嗓子,那还是个孩子的她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
为了练习长时间可以不换气的肺活量,晚上在不同深度的水池里感受不同水压带来的胸闷气胀感觉要窒息而死的肺门闭气……
次日不管是下雨下雪还是下刀子都要顶着那长年累月多半是令人晒得让人发昏的炎阳,在疙的人皮疼的粗砂地上像拴上狗链子的动物,被各种变态式的‘刑法’折腾的精疲力竭,只望能畅快一死。
循环往复的一天又一天,白天全身上下的皮肤被太阳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炙烤的像烤箱里的乳猪。
晚上,消毒水味很是呛人的水池子里就像巴格达阿拔斯王朝的欧莱叶公主为了貌美和七十二柱之一的魔王流迦交易,公主被魔王变成金人在经烈火煎熬、皮焦肉烂的化成金水,重塑国色天香的人形……
若是哪天实在不堪重负的一心求死,那还得做好‘变废为宝’尸骨无存的药物实验品才行……
想生那么难,想死还被必须强行购买18层地狱旅游豪华套餐一份……
想到过去的岁月,已变成了只是记忆中的一部分,就有一种终于解脱得到自由的感觉。
再也没有没完没了残忍的折磨般的训练,再也没有鸡蛋挑骨头的百般刁难,再也没有的群众作案的故意欺负,更是没有了那个快被逼迫的精神病晚期发狂的自己。
如果不是过去的苦痛和磨难让自己成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深刻体会到这种平淡且不为人知的幸福是多么的可贵。
幸福之所以被人们赞颂美妙、珍贵。正是因为它总是刹那而逝。
毕竟物总是以稀而贵而奢。
上天让自己来的这个世界上,让其童年就饱受到那么多的辛酸,那么多的苦痛,那么多的人情冷暖,体会生与死的距离不过只是一念之差。
若不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怎么对得起过去那个坚强到可怕的自己?
莫烁阖上眼,轻轻的哼着愉快抒情的小调,而酒吧里的所有人,也跟随着这有着田园韵味的小调,遐想早晨清爽明媚的阳光刚刚从山坡后升起,半睡半醒的躺在马拉车上的干草里,车轮在坭地上慢慢颠簸着,流动的空气中充满大自然浓香馥郁的自由且浪漫的气息……
被莫烁的歌声带领到另其全身放松的田园与大自然亲密拥抱的观众们似乎都没注意到,此时挂在默克酒吧门楣上的风铃又一次清脆的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少年带着他总习惯要戴着的橄榄色墨镜出现在门口,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以步入中晚年,却正统的穿着黑西装一脸温和的外国人。
“你来干什么?”对莫烁歌声已经有了某种免疫能力的笑陨首先注意到他心底一点都不欢迎的人来了。
“不能来?”那有着模特般修长身材,举手投足之间又无尽优雅高贵的少年冷笑着反问道。
“请坐吧!”出于对来者是客的礼貌,笑陨忍着心中的不舒服,给乔森抬来一张吧台用木质高脚凳。
“要喝点什么?”笑陨职业性的问道。
“谢谢,不用!”乔森冷着脸礼貌的谢绝了。
“你总是这么板着脸?”笑陨一看见乔森·利普斯顿寒气森森、好不耐烦的扑克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来气。
“和你有什么关系?”乔少爷此时注视着台上正在献唱的莫烁,没有目光接触淡淡的说道。
“……”笑陨向来不是无端生事的人,也没在说其他什么,转身走了。
莫烁的声音就像一把无形的手,轻柔的推拿着、爱抚着、吸引着、身心疲惫只求能飞上云端体会轻松快乐的人们。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莫烁口中的歌也一曲一曲的唱着,从刚开始的欢快乡村小调转入述说悲情故事的凄苦离别,沉醉在温柔乡中的人们,没人注意到到莫烁是怎么把歌曲过渡的。
或许也没人会去想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会共同的期望在这场梦一般的时光中能停留的更长久一些。
在终于结束搞得自己口干舌燥的一个多小时的‘最后离别曲’后。
莫烁终于得空上楼,推开自己房间,却见避光窗帘把房间遮盖的严严实实,不得不开灯!
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
那窗台上的灰尘积淀,很清晰且明确的说明,自她上个星期走后,窗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打开过!
‘笑陨,不会觉得闷吗?’莫烁看着窗沿积累的灰尘正奇怪,在打开窗户后,却见飘窗窗台外面,一堆色泽光滑的小石子!
见这些形状规律不像是随便乱捡来的鹅卵石,散落在落地玻璃前的横七竖八的姿势和不计其数的数量,莫烁心中也以明白了八九。
不过却放错重点的想的是:技术还真是炉火纯青的很嘛!扔了那么多,居然没把玻璃砸破,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