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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1 回忆,初见

琉璃色的木桌上,一沓发黄的画纸和几张蜷缩的信纸,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窗户边的男人紧抿双唇,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在放空,又似有所思。长睫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微微颤抖,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在一瞬间,他的身体快速从椅子上抽离,卷起桌上的纸画,拿起车钥匙,向门外走去。

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上青筋爆出,手心沁出细微的汗水。

六年了,那曾经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六年了,他对她的思念不但未减丝毫,反倒越陷越深。

她是毒药,已深入他的骨髓,此生无药可解。

可怜他倾尽一生,竟学不会一个忘字。

窗外的风景和着他的飞速的倒退,20多年前的记忆恍如隔世,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最终在泪眼中斑驳……

那是1997年的初秋,经历了一场微雨的洗礼,青堰脱离了夏日的聒噪与闷热,迎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那天空格外的蓝,一轮金黄色的宝石,耀眼夺目,散发出缕缕晶莹光芒,几朵洁白的云彩如棉花糖一般慵懒的随风飘动,碧绿的树叶在微风中婆娑起舞,还夹杂着果子的香味。

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伴随着广播里响起的熟悉旋律,小学生们也有节奏的舞动着。

广播体操结束后,孩子们就开始疯起来了,嬉戏打闹,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一位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安静的坐在花坛边,嘴里含着一颗糖,手捧一本美术书。一群又一群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从她身边经过。

“扑通”一声,一个微胖的小男孩在离小女孩不远处摔倒,小男孩也许是摔得太疼了,也许是他的同伴没有停下来等他,他的眼里闪出了泪花,最终大声的哭起来。

小女孩走到小男孩的身边,轻轻问道:“你还好吗?不要哭了,我拉你起来吧。”小女孩伸出了手。

小男孩被这甜甜的声音吸引住了,向小女孩望了望,女孩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像一汪清泉。

小男孩被小女孩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所吸引,但是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也许是迫于面子问题,小男孩低下头来,道:“你走开,不要你管!”声音虽然很大,但仍旧憨厚可爱。

“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小男孩朝身上看了看,满身的灰尘,想要伸手去拉小女孩,可是一看到自己满手的灰,又缩回来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给你吃。”小女孩递给小男孩一颗糖,甜甜的笑道:“吃了它你就可以忘记刚才的疼痛了。”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接过糖,擦干眼泪,说道:“谢谢。”

“不客气。”

“我叫孟浩然,今年7岁了,在一年级2班,你呢?”

“我叫叶子渔,你可以叫我小渔,我今年也7岁了,在一年级1班。”

“叶子渔,真好听的名字。那我以后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了。”

“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嗯。”

哈哈……

他们面对面的笑了,那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纯真友情的开始。

放学后,两个人一同朝大门走去。

“小渔,你家住哪里啊?”

“我家就在这个村里,离学校很近的。你呢?”

“我住隔壁。”他用手指着家的方向。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那里都喜欢种荷花,我最喜欢荷花了!”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他惊奇道:“真的吗,我家也有好多荷花哎,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啊。荷花开的时候,有白的,有红的,还有粉的,可好看了。”男孩兴奋的讲着。

“啊,我好想看啊!”

“那等荷花开了,你去我家玩,你就可以看到了。”

“好啊,呵呵……”

“叶子渔!”远处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是我哥,他在等我。”小渔的哥哥叶子斌在本校读五年级,成绩一直很好,是老师最看中的一位学生,也是一位诚实孝顺的孩子,和小渔一样拥有发亮的眼睛。

哥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妹妹狂,对这个唯一的妹妹疼爱有加,把好的都留给妹妹,只要妹妹高兴了自己就高兴。

“哥,等等我,我马上过去了。”

“孟浩然,我要去找我哥了,我们下午再在一起玩吧,再见。”

“嗯,再见。”

小渔朝着哥哥的方向飞奔过去,浩然却依然在向小渔挥手。

“那是你同学?”哥哥用手指指那个小男孩。

“嗯,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是二班的,他很可爱。”

“是吗?”

“嗯,他叫孟浩然。”

“孟浩然,好名字啊。”叶子斌的声音有点小。

“哥,你在说什么?”

“哦,没事,我在自言自语。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哥哥拉着妹妹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这对身影越来越远,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又向小渔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小渔,再见。”

从口袋中拿出那颗糖塞在自己的嘴里,想起下午还会再见面,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书外话:也许如果没有当时机缘巧合的相见,他们可能就会和普通的男女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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