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件纯银手链被放了上来,得确,相比于这么多璀璨夺目的珠宝,这串手链太不起眼了。
所以无论拍卖师再怎么滔滔不绝于这串手链背后动人的含义,竞拍的人都寥寥无几。
手链是波浪形的,刻着草长莺飞的细小花纹,小巧玲珑又做工精致,有个绞和的太阳花内扣,最为显眼。
可惜不够华丽,没有什么历史底蕴,所以即使是名家设计,出价也不会太高。
余轻晚钟情于那朵太阳花,能给予人热情和温暖的花朵,不张扬,却足够乐观含蓄。
最后这串手链被以低价让人拍卖走,余轻晚不知道是谁,却也觉得有点遗憾。
进行到最后,拍卖会拿出了压轴的竞拍物品。
前五年声斐国际,摘得无数艺术界大奖,被誉为最有灵气的天才少女画家江星辰的作品,《鸦寒图》。
众人听到江星辰这三个字时,便纷纷惊讶的抬起头来。
这幅画用寥寥几笔便描绘出隆冬寒雪时,天地一片银装素裹,松寒凋零,连鸦鹊也悄无声息,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江面上一叶墨色小舟,似乎能瞧得清舟上机灵恭敬的小厮和少爷正在围炉暖酒,絮话。
那少爷望向江面,背影孤傲清冷,说是活灵活现不为过。
众人纷纷赞叹,江星辰不仅集西方油画于大成,江南的墨色丹青也是毫不逊色。
听闻在五年前曾获得国外某所大学的深造邀请,那所大学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艺术殿堂。
她接受邀约,却在出发的前一天彻底销声匿迹,此后的五年再也无一副作品,不少人猜测是发生了意外。
所以,这副可能是绝迹的画就显得更加珍贵。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余轻晚鬼使神差的望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顾北臻。
她就是有一种感觉,画中的少爷是以他为原型,同样的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傲气息。
而他现在也得确不一样,虽然依旧目光清冷。
却全无刚才的慵懒和漫不经心,手指优雅的抵在下颌,模样沉郁,似在…紧张。
顾北臻在紧张吗?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却在下一秒又被证实。
全场都达到了白热化的气氛,价格被越推越高,一副当代的字画被炒到接近八百万的价格。
“一千万…”就在顾北臻要举牌时,她按住他的手,问道:“不拍这副画,好吗?”
他睨了她一眼,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冷漠的直透人心,让她握着他的手悄然的放开。
他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情绪不稳定的小宠物,“别闹了。”
余轻晚点了点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在胡闹。
最后仍是顾北臻得到了那副字画,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悠扬的音乐响起,晚宴正式开始,不少人上来跟跟顾北臻攀谈,无视他有几分冷漠的态度。
余轻晚在洗手间补着妆容,一个腮红却补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忽然停了下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那样的面容,清澈的眼却像蒙了尘,毫无愉悦,像是怎么也看不明白了。
口红从包里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把她给惊醒,她刚要低头捡起来。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便停留在她面前,弯腰帮她捡起了口红,递给她。
这无疑是一个美到张扬而锐利的女人,没有人忽视的了她的美貌,偏偏一双眸又透着清纯的雾气。
她要伸手接过,乔安娜却猛然将那只口红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气焰嚣张道:“它脏了我的手。”
她认出这是上次跟顾北臻亲吻,共进晚餐的女人,没有心思跟她多计较。
乔安娜一把拉住她的手,怒道:“现在你是瞧不起我吗?”
“不敢,我是怕我也脏了你的手。”余轻晚将手抽回,冷冷道。
“真的很牙尖嘴利…”乔安娜冷哼道,“我不是那种气量窄小的人,不过如果是你,我没办法认输。”
两个女人之间有所交集,若不是朋友就是情敌,看来这句话还真没错。
余轻晚自嘲一笑,“你认不认输,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知道为什么吗?”乔安娜不甘心道,漂亮的面容微微扭曲,“如果是她的话,我心甘情愿认输…”
“但是,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xaer。
要是让人知道他娶了一个坐过牢的妻子,那会让他成为一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余轻晚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话,手却悄悄攥紧,指骨发白。
心像被撞了一下的疼,她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她。
是啊,最让她难堪的是她坐过牢。
如果说是顾北臻的妻子,就好比像是给完美无瑕的明珠蒙了尘,沾上了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这就不牢你一个外人操心了。”她维持住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走了出去。
乔安娜得意的一笑,同为女人,难道她还看不出她动摇了吗。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滚的离xaer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