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浙一带有个墩儿村,墩儿村里有户张姓人家,文1革以后家里经商颇有点家底,放在村中倒也算是一大户。老爷子是外来人,那会儿整个国家都乱,哪来理会外来不外来的,给生产队添置点物件,户也就落下了。
谁也没想到的是张老爷子得了怪病,这几天便去了,老爷子平日在村中也算乐善好施,村里条件差点的人家基本都受过的他的接济,葬礼那天排场也算风光,不光是家中子女儿孙操办着,村中大部分人也停下了农活过来帮衬着。末了也可以讨场酒喝。
张家宅子中,内堂前挂着老爷子的遗像,堂内摆着一副棺材,里面正是张老爷子,村里都有这么个习俗,人死后遗体要放在家中置放三天,家中最亲近的人要在灵堂前守孝,哭丧,以求唤回亲人的魂灵,假如三天过了还没能唤回,那自然就封棺下葬。让道士先生选个风水宝地以泽子孙后代。
这是哭丧封棺前的第三天,老爷子的子孙近亲十余人皆披麻戴孝跪在堂前,为首的是长子张建国,他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似乎躺在棺中的人跟他毫无关系一般,而边上的亲人早已哭成一片,棺木左右则有一老一少两个身着道袍的阴阳先生护法。
一般来说这样的葬礼是必须有懂点法子的人来守夜的以防黑猫冲煞之类的怪事发生,而我父亲和我爷爷便是那两个懂点法子的阴阳先生。
显然天不作美,哭丧封棺的那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哪怕是子午之日也是阴云密布,这种天气是最不适合出葬的,但是爷爷占算到后面几天村中将会发生大事,阴盛而阳衰,必有异样事,所以只得在今天将张老爷子安葬。
我爷爷也劝说过张家人,张老爷子命数已尽,而后几天绝非良辰吉日,望他提前一日将老爷子的尸首安葬。可是张老太太死活不肯,硬是要按规矩来,叫满三天的魂才肯罢休。
如今还差一刻钟就到了第三日的正午了,选择正午封棺下葬正是因为午时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烈的时候,因为人死之后的七天尸体是最容易被孤魂野鬼附身的,而那段时间都要在死者手上点一盏红灯笼,一是为了让死者能够找到回家的路,二也是为了让别的鬼找不到尸首, 封棺下葬之时则红灯灭,正午的时候阳气重一般的孤魂野鬼自然也不敢过来惊尸,而浓烈的阳气也能驱散尸体中的阴气。
我爷爷和我父亲两个人是村中为数不多懂点真本事还能在文化大革1命这股洪流之中幸存下来的阴阳先生,所学的是一些非常杂乱的道术,所以只能被称为阴阳先生,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有什么红白喜事都是我父亲和我爷爷张罗的。
如今这天气即便是正午都是阴气沉沉的,若是封棺出门是非常不利的,但是想到而后几天会有大事发生,我爷爷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加上张建国这个受过社会主义熏陶的文化人怕自家老爷子的尸体再放下去会在屋里腐烂,眼看三天已过便急着催我爷爷将尸体封棺下葬早早了事。我爷爷也只得同意了。
正午一到,我父亲走到棺前,左手剑指掐诀,右手将桃木剑猛的在香台上一拍,一张黄符立刻粘在了桃木剑上,嘴中念到“灵宝大法师,城隍土地司,今照得江浙墩儿村张福德因病身故,前往阴曹地府,凶神恶鬼验票放行,不得阻拦,须知路引行者尊 急急如律令!”令字刚落,桃木剑上的黄符便“嗤”的一下自己燃烧了起来。
我父亲等到黄符燃尽之后将剑一收,便喊道“封棺启程!”紧接着四个大汉便跑到棺材边将棺盖封闭后钉上。
随后就将起棺,座下披麻戴孝的近亲又开始哭丧,张老太太更是哭的伤心扑到了棺材上,似乎不想老爷子就这么走了,张建国过去将老太太拉到一旁不耐烦的劝道:“妈,别这样了,让他安心的去吧。”随即示意抬棺人尽快出堂,而门外的锣鼓也响了起来。
当抬棺的脚夫准备将棺材抬出灵堂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刮了过来,将灵堂的门死死的带上了,一个红衣妇人诡异的出现在了灵堂之中,随后看着棺材微微的笑了起来,那个笑容显得那样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