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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0高攀不上

大雨已转为小雨,淅淅沥沥。两人身披雨衣,巡视了一圈,正要回转,纳尔卡突然站定,望向远方片刻道:“那边好像有人马过来了。”

休斯看了一下,毫无发现,见纳尔卡神情严肃,并非玩笑,当即给自己加了一个聆听之术,凝神去听。

听了之后他脸色微变,做了个手势,随即擎出法杖在手。

戴修匆匆赶到,凝神分辨了片刻,松了一口气:“没事,是警备巡逻队。”

过了一阵子,不徐不急的马蹄声逐步清晰起来,一队骑士的身影也在雨夜中逐步靠近。

来的是一行十骑,到营地前停下了脚步,个个身披大麾,此刻身上也有些湿漉漉了。

戴修和闻讯赶到的托马斯迎上前,寒暄片刻,又邀请对方到雨篷下火塘边烤烤火,休息片刻。领头的骑士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麾下疲乏不堪的样子,还是点头同意了。

领头的骑士颇有些眼熟,纳尔卡一时回想不起来。

不过这种场合也非他该参与。他回到帐篷,只见迪诺颇有些萎靡的斜靠在行军床上,又觉得这样两两相对甚是无聊,就又找了个借口出来溜达。

他随意走着,走到一处拐角时,两个一身制服的警备巡逻骑士走了过来,径自走向空旷处,显然是打算放水。

纳尔卡闪到一边,就听其中一个抱怨道:“跟着他真是倒了大霉,这种天儿还得出来巡逻。”

“可不是吗。他想着攀高枝,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帝国骑士学院毕业就了不起了,能攀得上费伦伯爵家?”

“是啊,得罪了费伦伯爵,还连累我们。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纳尔卡这才回想起来,领头的骑士是布莱恩。在骑士学院时布莱恩可算得上是少年英杰,毕业后去了天青城警备军,据说备受赏识,想不到此刻再见,竟然一副落魄之感。

巡逻骑士们休整片刻,又该继续巡逻了。临行时,布莱恩扫视了众人一眼,居然冲纳尔卡点点头,跨上马走了。商队诸人,除了守夜的护卫,也各自回去休息。

一夜无事。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清晨时商队整饬片刻,继续上路。

纳尔卡经过戴修身边时,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颇有些纳闷。果然,片刻后戴修见四下无人时,悄悄打招呼让他靠近,开口却是:“布莱恩骑士的事,你该听说了吧?”

纳尔卡点点头:“听说了一点。”

“嗯。布莱恩骑士结识了费伦伯爵的女儿后,备下重礼求婚,可伯爵正眼都没看他的礼物就打发回来了。伯爵家的闺女,岂是一个小小骑士所能高攀的。”

“哦。”纳尔卡只能这么回应。

“高攀不上,反受其害。结果他就被发配出来巡逻这条商路了。嘿,半年前还意气风发的,现在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

见纳尔卡不搭话,戴修伸出手想拍拍他肩膀,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其实呢,我是想说,别看进了警备军、骑士团很风光,可在体制内就这样,一旦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至于给人看家护院,家奴一般,更没劲。不如我们佣兵这行,不用看谁脸色,接个活就能痛痛快快过上半年。我看你感应敏锐,身手不错,而且应该在骑士学院深造过,要是到我们磐石佣兵团来,肯定大有可为。”

原来是打算招揽。纳尔卡有些好笑,低声道:“好的,我会考虑的。”

“嗯,你考虑考虑吧。你要是过来,以后磐石佣兵团就可以交给你了。迪诺他们几个,太淘气,只怕难以承担大任。”

纳尔卡有些意外,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后来明白过来,只是含笑回应了。

一路无惊无险,平安到了天青城。去佣兵工会交了任务后,托马斯痛快支付了费用,磐石佣兵团也暂时解散,成员们各自快活去了。纳尔卡也跟戴修作别,一个人离开了。

这次完成任务,他的佣兵纪录上又多了一条评价。

其实戴修的说法并不准确,佣兵团要靠信誉才能不断接到任务。即使像他这样的自由佣兵,要接任务或临时加入佣兵团,也得有由佣兵工会颁发的佣兵铁牌作证。

当然,加入佣兵工会并不难,按照佣兵界的说法,佣兵铁牌只是证明你在这个行当的历练,至于在此之外还有什么营生,就是领主和官府也管不过来——当然默认你是良民,非良民不该已经被关进大牢了么——如果非良民没被抓,那更是官府的失职,能怪到佣兵工会的身上么?

只不过,每次佣兵团结束任务,无论成败,都得到佣兵工会交任务,并记录下来,作为未来雇主的参考。佣兵这一行又怎么可能“不用看谁脸色”?

他策马驰骋在绵延小路上,一股郁郁之气在胸中盘旋不去,最终化作一声长啸。

长啸声震四野,好在这条小路雨后*****根本没有行人,倒也不担心惊动他人。

帝国承平以来,倾力修筑了数条连接主要城池的大路,并定期维护、巡逻,这种小路自此几乎荒废。纳尔卡打算一个人赶路,索性就走小路踏上回程。

许久,纳尔卡平静下来,策马缓行。

在他身上,淡淡的斗气光华缭绕不去,只是斗气光华每次缭绕到马儿身上时,都会让马儿不安的跳动一下,更摇晃几下身子,显然很不舒服。

纳尔卡不管不顾,稳坐鞍上,收回斗气,过得一会,又再度控制着斗气,向马身上笼去。

对骑士而言,马匹至关重要,不仅行军时必不可少,战场上更是生死与共。

此前纳尔卡也听说,这世间有所谓“人马合一”之术,可以让骑士和坐骑配合无间,但据说这是几家豪门的不传之秘。他刚得到这种秘术不久,自是要乘无人之际好好修习。

这片大陆广袤无比,物产极丰。于是也有骑士以各种异兽作为坐骑,比如猛犸骑士,战场上的破坏力极其惊人;再比如整个帝国都崇敬的龙骑士,坐骑就是一头飞龙,据说足可纵横整个大陆。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类异兽只能想象一下而已,老老实实训练自己的战马才是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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