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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久违的鱼汤

贾静芝看着父子两人闹成这样,心里面也是难受的很,但又没办法,只能在心里憋着气,好几天都没给覃建文一个笑脸。

周末吃完午饭,贾静芝让篱落把田嫂煲好的汤给覃嘉焕送过去,篱落提着保温桶,心里始终回荡的都是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么一个大活人,还能饿着吗,用的着这么大老远的巴巴的去给送汤嘛,不过心里想归想,还是乖乖上了车。

贾静芝看着篱落渐渐消失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她之所以让篱落送汤,还有一层考虑,就是希望借机会让他们兄妹亲近亲近,看着两人相处时客客气气、不冷不热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阵内疚,终归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忍心看他们生疏至此。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的都是两人小时候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模样,四五岁的孩子,都是懵懂任性的时候,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不是打架就是为了抢一个玩具哭闹上半天,但她们家这两个孩子却不一样,嘉焕从小对这个妹妹就非常疼爱,自己明明也是个孩子,却事事都紧着妹妹,甚至大冬天不惜偷跑出去,只是为了给妹妹买块蛋糕。后来她虽打了他,但终究不忍心把蛋糕拿走。没想到,长大后反而生分了。

家里的司机不在,篱落坐的出租车。难得周末他竟躲在家里,真是反常。一定是这阵子纵欲过度,体力不支,在家将养呢,篱落暗暗地在心里腹诽着。一路上思绪飘忽不定,冷不妨被外面的一声惊雷给惊醒,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篱落一阵苦闷。

下车后她一路小跑到楼下,她还是第一次来他住的地方,好在这个小区并不难找。当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和一身还不断滴着水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是真被惊到了,她就不会找个地方躲躲雨嘛,怎么总是那么笨。

篱落一进门就闻到了屋子里淡淡的烟草味,客厅的窗没关,狂风夹着雨丝扫了进来,窗纱随风剧烈的摆动着,篱落一阵恍惚,蓦地让她想起大学时租的那个公寓,虽然格局和装潢并不一样,但屋子里那简洁明了的风格,和那随风摆动的网格窗纱,却是透着一股熟悉。

篱落站在客厅里,一阵冷风吹进来,她瑟缩了一下,刚刚在外面还不觉着,这会站在屋里,只觉着阵阵寒意顺着那湿透的衣服渗进了皮肤,全身都像浸在冰冷的水里一样,冷的直叫人发抖。

覃嘉焕从卧室里走出来扔给她一条毛巾和一身女士睡衣, 指着浴室让她进去洗洗。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到电脑前,继续工作,不再理她。

等他工作了大约半小时后,恍然想起她,而她此时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并没有穿他给她的睡衣,而是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那衬衫的衣摆在大腿处荡着,因为刚刚沐浴过露出来的肌肤,都是淡淡的粉色,白皙的小脚踩在深色的地板上,正小心的勾着不远处的拖鞋,一晃一晃的,灯光下,近乎透明。

覃嘉焕走过去,在她身旁站定,鼻息间都是她沐浴后的清香,她把那套女士睡衣塞到他怀里“我不穿你女人的衣服”她的声音小而决绝,隐隐还有丝怒气。当她看到那身睡衣时,瞬间便被勾起了怒火,见他又不理她,便独自进了他的卧室,从他衣柜里那一排深深浅浅的衬衫里捞出了这件。

覃嘉焕没说出口的是其实这衣服并未穿过,是那次和小雅逛街后,错拎了上来,只是总忘记还给她。但终归是别人的衣服,说了估计她也不会高兴。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窗户早已关上,偶有闪电滑过,几秒后便是雷声轰鸣。

篱落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水,他把她拽到沙发上,拿起毛巾熟练的替她擦了起来,篱落乖乖的坐在那,任他摆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脚上的拖鞋,慢慢发起了呆。

她想起了五年前两人在公寓时的日子,每次洗完澡后,她都会像现在一样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背后的衣服一会就会印出一大片水渍,她也毫不在意,起初他看到后就会催促她去擦头发,而她总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就跑到一边看电视去了,几次之后,他拿她没办法,就会拿起干毛巾亲自帮她擦。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有的时候洗完澡她会把毛巾直接抛给他,那一刻他气的要抓狂,想他覃大少爷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不过每次篱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时,他都会败下阵来束手就擒。

而今虽然重复着同样的事,不过一切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晚上吃过饭后,篱落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很久很久才入眠。

第二天早晨,当覃嘉焕拎着两盒早餐从外面回来时,篱落的房门依然紧紧的闭着。他把早餐放到餐桌上,走到她的门前,轻敲了两下,

“早餐已经买好了,赶紧起来吃饭”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却并未听到她的回应,隐隐的倒是传出了她低低的呻吟,他又敲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他眉头微微皱起,一把推开了门,入目的景象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她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脸色煞白满头大汗,他几步冲了过去“落落,怎么了”声音里难掩焦急。

她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不再犹豫,一把抱起她,就要去医院,篱落急忙出声制止了他,苍白的脸颊却顿时升起了浅浅的红晕,头埋得更低了“我那个来了”

覃嘉焕愣在那,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顿时也觉着有丝尴尬。

篱落昨天下午淋了雨,有些受凉,月事就提前了,疼的也比以往厉害。好在包里有备用的护垫,可解一时之急。

覃嘉焕知道她有痛经的毛病,在大学的时候就是那样,但还从未见过她疼的这么厉害。他转身出去想给她倒杯水,却被他白皙的小手轻轻拽住,“你别走,陪我一会好不好”

又是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无奈,转身坐到了床头,篱落轻轻靠过来,躺进那久违的怀抱里,那一刻,她温暖的想哭。他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很快便放松下来,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色,他抬起手,略微迟疑后隔着衣服覆到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替她按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篱落总觉着在他的按揉下,疼痛好像缓解了许多。她稍稍坐直了身子,执起他撑在床上的另一只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他要抽出,却被她按住

“我是病人”她转回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他微微撇开了眼,却没再挣脱。

不知不觉,篱落竟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临睡前说想喝他炖的鱼汤,覃嘉焕看着她虚弱的小脸,点了点头。

时隔五年,再做起这道菜,却并未觉着生疏,有些事有些人可能一旦刻进心里,就再也抹不去了。

篱落坐在桌前,品尝着这久违的味道,那一刻眼圈微红,这味道让她牵挂了五年,五年来她喝过很多人做的这道汤,但都不是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就同他的人一样,这世上独一无二。

喝着喝着,渐渐的有水滴滴落到碗里,一颗两颗三颗……很快便连成了线,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也不知道是在哭什么,是在哭自己再也找不回的那段甜蜜时光,还是哭两人如今走不出逃不开的窘境。一切都是因为她,作茧自缚。

覃嘉焕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他没有安慰她,而是脸色凄惶的拿起外套,走出了家门,那一夜他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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