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是相对的,不公平是绝对的。至少,在黎北淼的眼里,这个世界,是崩坏的。两年前的一场不是意外的意外车祸,让原本安静温馨的家庭消失不见,原本普通的三人家庭也仅剩他一人而已。肇事者逍遥法外,幸存者苟活于世。父母死于车祸后,小北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他只想讨回公道,虽然在他人看来,渺小,可笑,可他却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自此,他行走于黑暗之中,被世界所遗弃。
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官二代,纨绔子弟,再加上,权利最是能蛊惑人心,腐蚀良知,所以那位官二代的父亲选择了最直接的手段,而手下的一干人等也不打折扣的去执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死者死不瞑目。至少,在小北看来是这样的。
“给我为父母讨回公道的力量,求求您,真的,求求您。”小巷里,小北重重的跪在一道人影前,腰杆挺的笔直。他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有求于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给我个理由,说服我,或许我可以考虑下。”阴影里,那人没有丝毫情感的话语让小北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冷漠。小北不知道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帮助自己报血海深仇,他沉默着,沉默着,久久不语。
阴影里的人动了动脚,走了出来,满脸胡茬,右脸颊一道醒目的刀疤诠释着这个人的狠戾,凹陷的眼眶却遮掩不了刺痛人的目光,这不是一个好人,或者说,早已不算是人。这个男人凝视着小北许久,久到小北跪在地上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终于,男人抽搐了下嘴角,“你的故事,或许悲伤,或许凄凉,但我并不想知道,也不关心,这个世界,是由权利和拳头说话,弱者,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包扎伤口,从前,现在,你都是弱者,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将来。所以,现在,拿出你的筹码,让我心动的东西”。或许这番言语太过无情,但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夕阳下的两人仿佛静止在那里,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不是温暖,不是温馨,仅仅是这世界的一角,无言的哭诉,残酷的交易。
后来,男人带着小北消失在这座没有希望,没有梦想,没有光明的城市,去了一个叫做埃及的充满奇迹的地方,亦是他生命的转折点。
世界四大古文明,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还有唯一传承至今的华夏。对于消失在岁月中三大文明,世界上的考古学家众说纷纭,可是,无论他们怎样猜测也不可能知道,在另一个仿佛神话世界的地方,这三大文明也曾惊鸿一现,分外璀璨。
时光倥偬,如白驹过隙,两年,转瞬即逝。
“哈哈,哥几个,走着,今天我家老头子心情不错,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提前到账了,今晚儿我做东,请大家到玫瑰会社放松放松,大家伙只管玩好喝好,必须玩尽兴了”。
“哟喝,林少今天是怎么了?难得啊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今天大家可劲儿的玩,可劲儿的喝,非得让林少破产不可啊”。嘻嘻哈哈的众人拥着林子豪走进了玫瑰会社最豪华的包间。
老板一看是林大公子,顿时不敢怠慢,安排了几个招牌公主陪着,便去招呼着前台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老板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前台服务员已经换人了,一个给他惹来滔天大祸的人,一个行走于黑暗的人。
咱们的林大公子正舒服的躺在妖艳的公主身上,手上拿着一杯红酒,摇上一摇,轻轻的抿了一口,好不享受。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一名服务员走了进来,立定,转身,顺手关上了房门,嘴角噙着一丝不可觉察的冷笑。没有人注意到这名服务员,不仅仅是因为在这群公子哥眼里从来没有下级阶层人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听到一丁点儿的脚步声。静悄悄的靠近眼中的目标,服务员目光更加冷冽了,终于来到了桌前,图穷匕见。尼泊尔军刀寒光一闪,丝血不染,而林子豪却只感觉到颈部凉意闪过,意识便已经逐渐模糊了。艰难的抬起头,双手捂着颈部,竭尽全力的凝聚最后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人,死灰般的眼神,面色苍白,却有着大仇得报的满足与解脱。“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话罢,便已咽气。
当然,该死的人死了,而和该死之人有瓜葛的人也理应跟着一起,毕竟物以类聚嘛,况且,在他看来,像这样的一类人,多死几个,或许以后就少几个可怜的人遭受无妄之灾。不出意外,当官的儿子莫名被杀,外界震动,为了找出凶手,那位教子无方的父母官撕破脸皮,不管不顾外界言论,是铁了心要为宝贝儿子报仇。
正当所有人把注意力和精力放在追查凶手的时候,殊不知,真凶却没有任何收敛。十天后,那位官员被发现横死家中,而其家人也无一幸免,唯有客厅墙壁上用鲜血染画的大字诉说着凶手满腔的愤恨:天理昭昭,终究难逃。而后,外界哗然,舆论四起,在众多好事者的人肉下,前因后果也渐渐呈现在群众眼前,这也引发了后来政府的内部整治。
人之一生,无非是与爱恨纠缠,与得失相伴,与是非周旋,只此而已。两年前,父母携黎北淼外出旅游,在归家的途中,被林子豪醉酒驾驶的法拉利直接撞出了高速路的围栏,可是由于当时天色太黑,高速路上并没有别的车辆,林子豪趁着夜色,直接加速逃逸了,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当黎北淼跌跌撞撞的用尽全身力气爬出车子时才发现,驾驶位上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呼吸。母亲虽然还有一口气,但显然已经无力挽救了。“小,小北,母亲已经不行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不要怨恨,不要悲伤,好好活下去,一个人好好的,我和你父亲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话未尽,人已去。就算是意外横死,母亲也没有想过自己,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好好的活着,一切,就已美好。黎北淼红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母亲被岁月刻下痕迹的鬓角,母亲的面容是那么的安详,唯一的一点不舍,是舍不得他啊,舍不得留下小北一个人孤单的活下去。可是,她不知道,黎北淼已经死了,在父母亲离开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他活着,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让该赎罪的人下地狱。安葬了父母,变卖了家产,黎北淼用了所有能用的方式去替父母讨回公道,但,这个人吃人的社会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教训,直到后来,他遇到了那个男人,从地狱爬出来的男人,能帮他报仇的男人。
那个男人,曾经是一个古老佣兵团的一员,但是后来,这个佣兵团去埃及做一个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除了那个男人,其他人都死在了那个地方,二十多人的佣兵团几乎团灭。
所以,在他活着离开那里的时候,他就发誓,要重新带着人,去那个死亡之地,为兄弟们报仇。而黎北淼,就是他选中的最后一人。道理很简单,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十死无生,所以他选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亦或者说,已经死了的,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比如说考古学家,探险者等便于掌控的炮灰。
埃及,在外界的眼中从来不缺乏神秘感,苍凉金黄的大地上,没有人清楚掩盖了多少尸骨,但就算是这样,人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前仆后继来到埃及,只因为这块土地上,死亡与财富并肩,灾厄与机缘同行。人类,从来都是笃信自己是幸运的,不幸从来都只会降临在他人身上。
终于,大仇得报,心无牵挂的黎北淼出发去屡行当初的誓言,完成和那个男人的交易。通过男人留下的渠道和方式,出乎意料的顺利办好了签证的黎北淼还是感到很惊讶,毕竟在这个风口浪尖,还能这样轻松的出国,呵呵,恐怕也只有在中国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的国家才能办到吧。,风尘仆仆赶到了埃及,和刀疤男人以及他召集的一行人汇合。没有太多言语,众人直奔古埃及遗留下来的最神秘的金字塔|—胡夫金字塔。
“既然我有恩于你们或者你们想跟着我得到你们想得到的东西,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指挥,在场的各位,有意见吗?”刀疤当头棒喝,非常果断的提醒那些怀有异心的人,“丑话说在前头,万一谁给老子搞出意外,老子第一个弄死他,现在既然你们没有问题,那么,紧紧的跟着老子,嘿嘿,小心点,走丢了的话,基本就玩完了。”
刀疤领着众人小心翼翼的接近金字塔前大约一百米的样子,抬起右拳示意众人停止行动,然后俯下身子,捏了一把沙土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先前留下的标记,那么就从这里进去吧。“刀疤朝着后面的人喊道。待众人聚拢在一起时,他没给其他人提出疑问的时间,直接扫走地上的沙土,露出了一块破旧的木板。没有任何言语,掀起木板,第一个跳了下去。
在其他人还在迟疑的时候,黎北淼挤过他人,苍白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感,用余光扫了扫,语气冷漠异常,“我进去过,至少比通过常规方式进入安全”。还未说完,人就跳了下去。
当然,黎北淼没有说谎,两年前被刀疤带到埃及的时候他们就来过这里,这个地下通道是他们找盗墓贼买的。至于为何盗墓贼没有进去金字塔,道理很简单,试过,结果嘛,死了不少人。所以刀疤只是花了些钱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