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欢呼了一声,抱着柳老头的大腿,眼睛亮晶晶的:“等云翔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猴儿酒。”
柳老头一巴掌盖在他头上,笑骂道:“小兔崽子。”
如歌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很伤眼,要反悔的话梗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柳老头敛了笑看着如歌,沉声道:“你若是不把云翔安全送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如歌赶紧应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道:“云翔还小,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我怕他受不了,不如等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出谷好好玩玩。”
柳老头不满道:“他一个破小子,瓷实着呢,哪里那么娇气了,你尽管带他去好了。”
如歌看这条路是行不通了,马上换了一个口气,说:“只是这几日谷里正需要人,我怕我们这一走,你忙不过来。”
柳老头手一挥,十分豪情道:“无事,这两天我先关了谷,等过两日你们回来了,再将这两日补回来即可。”
如歌“呵呵”了,这是逃不过去了嘛!如歌认命的带着欢腾中的云翔下山了,脑袋晃了晃总觉得好像把什么东西给忘了。
云翔还处于兴奋期,看什么都稀奇,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说个不停,如歌敷衍了几声便没音了。自从如歌将他带上山,三年来他从未离开过药王谷,算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开药王谷吧!
两人一路往西疾行,路上两人吃了些简单的东西,如歌买了些瓜子,云翔挑了许多甜食。又赶了将近半日的路程,进了一座城镇,如歌心里稍安,稍减了马速,低头与云翔耳语了一番,云翔满口应了。
两人停到了,一座恢弘大气的院落前,漆金的门匾上写着“段府”两个大字。如歌翻身下马,走到门前与门房的恭敬的侍卫低语了几句,门房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云翔就看见一个褐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撩起衣袍慌忙的走了出来,恭敬的请如歌进去。
如歌将云翔抱了下来,随着来人往里走,到了客厅。一位留着山羊胡子,年过半百的男子,通身气派的衣着,笑着迎了出来:“你这小子,可是许久未来过了,这是那股暖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过来了。”
如歌温笑道:“算来应该是东南风吧,说来也怪,这大暑天的我没觉的怎么暖,倒是觉得这股风寒的彻骨。”
来人看着如歌不似玩笑话,神色一凝,挥手将人撤了下去,如歌也让云翔出去玩了。来人摸了把胡子道:“你可是为了长亭之事而来。”
如歌未答话,上前躬身一拜,引得来人震惊不已,忙上前将其扶起:“你我之间还讲这些虚礼,有何事尽管开口便是,我还能拒了你不成。”
如歌直直的看着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还请阁老替长亭百姓主持公道。”
段常青收了笑饮茶,沉吟道:“长亭的事,老夫却有耳闻,只是老夫现已辞官,早已不在过问朝堂之事,怕是有心无力啊!”
如歌沉声道:“本来阁老如此说了,晚辈不该再打扰您的清修,只是现在的长亭已是乌烟瘴气之所,里面盘根错节环环相扣已成了盘死局,若在不制止后果无穷啊!阁老身为三朝元老皇上自是信重您,此局也唯有阁老方可解了。”
段常青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当今圣上是个明君,长亭之事必然瞒不过他的法眼,你姑且耐着性子等些时日,看看情况可好。”
如歌苦笑道:“阁老难不成不明白三人可成虎的道理,圣上英明神武也挡不住欺下瞒上串通一气的官员。早前圣上派遣的官员以死于非命了,阁老可知道那认识谁,两淮盐政御史杜子羽。”
段常青猛地站起身,失声道:“此话可当真。”
如歌心知此事已成大半,不欲逼之过急,叹气道:“阁老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性子,我虽然行事不着调,却也不敢拿此等大事开玩笑。晚辈知道阁老在任职期间与杜大人最是要好,我又怎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晚辈这里有一封杜大人重病时写的信,阁老不妨看看。”
如歌此话说的很是违心,当年段常青与杜子羽是谁看谁都不顺眼,不光在朝堂针锋相对,就连在私底下都暗暗较劲,口水仗打的那叫一个水花四溅。当今圣上拿他们都没法,提起来都头疼,这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段常青惊站在原地,半响未说话,眼神里说不出的哀念。他与杜子羽虽政建不和,行事作风却让他佩服,只是没想到如此才俊竟就这么走了。
如歌恭敬的抱拳:“阁老,当今圣上极信您,敢请您用密折奏事直达天听,晚辈今日所求不为自己,只为这世上少几条冤魂而已。”
段常青久久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你是为自己的事而来。唉!你小子曾说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只是身居高位者,也要顾全大局啊!罢了罢了,既然你求到我府上,也不好让你白跑一趟,想来圣上还愿意听听我这老家伙说的话。”
如歌躬身谢道:“阁老心慈仁厚,晚辈实在是佩服!”
段常青心意已决,口气便松了松道:“好了!好了!莫要玩这些个虚的了。”随后笑骂道:“你啊!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日后我定要吩咐门房,再见到你,就赶紧关门,切不可让你进了家门。”
如歌哑然失笑,如此为老不尊的人物当真不少,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引他见一见柳老头,面上佯装委屈的说道:“阁老说的好像这些风麻烦事,是我挑起的一样,着实冤枉我了。”
段常青指着她,笑骂道:“真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挥了挥手道:“你先去休息吧!晚些时候你我在后院把酒畅谈如何。”
如歌见达到目的了,欣然笑道:“悉听尊便。”
如歌回房后,云翔迈着两条小短腿扑了过来,满嘴的糕点渣滓,如歌抬手给他擦了擦问道:“好吃嘛。”
云翔欢快的点了点头道:“我原以为所有的糕点,除了杏仁酥,也就一种味了。现在我才知道主人竟然能把所有的糕点做出同一个味道,真的很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