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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95:莲藕化身

山城市靠山而建,依附地势,以至于楼房重重。每每夜幕降临,璀璨灯辉,层层相应。犹如满天星域,浩瀚夺目。更是有两江环抱,数桥相连,桥面姹紫嫣红,宛若花树。江中百舸争流,萤火飘逸。用火树银花不夜天来形容这座城市,那是当之无愧。

然而这只是对景物的描绘。在这灯火通明,迷光异彩,亮艳瑰丽背后更有人与人之间酣畅淋漓,激情宣泄。夜市,小吃,灯会,杂耍,美女,极限游戏,广场舞曲···无一不是亮点。它们无孔不入,不受地理环境抑制,唯有人文情感疯狂挥洒,这便是山城人的夜生活,高于普通生活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等待几个小时之后,城市亮起各色灯光,欲比白昼。

尤凡走至阳台前俯瞰半座山城。街道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繁花似锦。房屋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千姿百态。

虽身在28层,却依旧能听到喊卖声,划拳声,广场大妈热情高扬的节奏拍打声,杂技杂耍主持人洪亮报表声···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混揉交错,热闹非凡。

这熟悉而陌生的场景,鼎沸却孤寂的意境,令尤凡心底很不是滋味。

记得高三高考之前,与几位好友到山城减压,也是在火锅桌上大声划拳,唱歌,喝酒,谈江山谁主沉浮,可如今!

“不知道小倩还好么···!”

呆呆望着长江对岸,高楼在灯光映照下犹如珠宝玉器,翡翠玛瑙。

一道白弧,飘过。瞬间将尤凡神智拉回。

他急忙趴在阳台栏杆上眯着眼往下望。一切都像幻觉,什么都没有。但尤凡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可能出现幻觉。或许是下面广场,小朋友们正在玩飞行器,因为在山城有很多飞行器发烧友。曾今不是有一篇新闻说解放碑惊现外星飞碟吗!后被证实为发烧友自制飞行器。又或许是更高层有人将什么物件,比如床单之类扔了下来。毕竟这座城市高空坠物,时有发生。

然而,抬头望去,尤凡不禁咧嘴苦笑。这一层分明已经是顶层。再往上就是酒店楼顶装饰与发射塔之类的物件。

回头看看李冰蓝,躺在床上毫无规则,给她盖的被子也被她弄得凌乱压在身下,依旧一副憨态可人。

摇摇脑袋,再转过身远望灰黑色天际,尤凡傻傻笑了。张开双臂,冲着长江对岸,放声大喊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年青真好。

他决定下楼走走,回味当年青春。

————

“老大,嫩点、嫩点···!”

路边火锅摊,一张园桌围着七八个女孩,看起来样子都不大。最小的很可能还是小学生,因为她体型确实太过娇小,再加上与相邻几个都是校服装扮。

她们当中,头发花花绿绿的女孩,站着身往火锅摊外东张西望,见白瑕宫装女子从两栋房屋中间巷道里慢慢悠悠出现,使劲吆喝着。

走进时,她对着女孩微微一笑。

“太美了···”

“太漂亮了···”

七八个女孩双手供着下巴同时神往道,满是羡慕与渴望。

“我给你们说,嫩个就是我老大,以后也是你们老大。”头发花花绿绿的女孩连忙给宫装女子让出位置,介绍言语很是自豪。

女孩们显然还沉侵在宫装女子妖艳绝美的容颜中,一个个直点头,神情呆滞。

“我给你们讲,我们老大凶得很,可以一个打十个,不、不···一个打二十个···以后完全可以罩倒我们···”

摊位中有零零散散二十来张桌子。因不在主道边,场地不受限制。加上为了方便人数不等的客人们。所以,这些桌子可以移动,随意摆放。

此时火锅摊里除去这桌子女孩,就只还有六张桌子被人占据。其中一桌坐着三个妹子。她们打扮妖娆时尚,烫吃食物的时候偶尔点上一支女士香烟,深吸一口,然后将烟圈从玫瑰红唇中徐徐吐出,姿势可谓魅感十足。

她们本来是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之前的焦点,然而宫装女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一临时法则。莽汉们,小资们,凡是属于男性,都自然而然将目光转换到宫装女子身上,哪怕是老板那条旺财也不例外,骨头也不啃了。

从没人见过这般妖艳狐媚的女人,抬手投足间就能夺走你的心。好想保护她,爱护她,呵护她···似乎,男人都只为此女而生,就算做条狗。除此其它所有事情,完全没有意义。

可是当三个妹子同时放下手中筷子,点上香烟吸掉三分之一,连续吐出三环烟圈后,其中一个不干了。

“哟、哪里来的唱戏丫头啊!还收一帮学生妹子当小妹···”她阴阳怪气,晃头晃脑,差点没把发髻上撇着的墨镜哆嗦下来。

“耶,小薇姐,你莫以为穿了个马甲加超短裤再点根烟就真滴成咯社会上的人了?现在有我们老大坐镇随时可以灭了你们三朵金花。”没待宫装女子发话,花绿毛女孩便拍桌而起。

墨镜妹子嘴一瘪,怪模怪样笑道:“嘿哟,老大!看样子也是歌乐山下来的唷!”

“撒子啊!你敢决我们老大是歌乐山下来滴?”花绿毛女孩火了,也不知她真是为维护宫装女子,还是不喜欢听到歌乐山一词。顺手便将油碟碗扔到对面火锅里。

“啊···你真滴是个疯子···”三个妹子来不及躲闪,被溅起的火锅底料弄得满身都是,墨镜女也怒了:“老子今天就把你们灭了。”

“姐妹们莫怕,一起上摆平她们···”

于是,两伙女土匪就火拼在一块。掀桌子的掀桌子,摔碗的摔碗,扯衣服的扯衣服···很是热闹。

当然作为成年人,大多数素质都算高,两方交揉在一起的瞬间其余五桌人都是站起身去阻拦。摊位主人更是从厨房内跨着大步跑来。然则啦!宫装女子飘飘然喝上一口茶水,向着众人一脸微笑看去。众人神色陡然突变,都安安分分坐下来,看电影一般看着乱做一团的现场,精彩之处还指指点点议论一番。好像批判哪里演得不对,应该怎么演!

“喂···亲爱的···你在哪儿,你的小可爱我被人欺负了···”花绿毛女孩一方虽年纪普遍偏小,但是贵在人多。一阵撕扯后,三朵金花有些招架不住,墨镜妹子抽出身躲在一旁开始打电话求助。

————

尤凡双手抄于裤兜,走在街道。

弥红灯,火锅香,讨价还价···一浪一浪。可他并不为其中之一动心,只为追寻当年过往的路。越是靠近那家火锅摊,场景变得越来越熟悉,心底就越发不是滋味。

小倩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荡。无数次回眸一笑,无数次并肩抬头看着夕阳,无数次满脸泪痕交错···她算是尤凡的初恋,至少尤凡至今这么认为。

然而,那次减压却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次聚餐则是最后一起同桌。

所以尤凡真的好想好想再吃一吃那家火锅摊的火锅,可如今这身体,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如果有泪,该多好!就可以放声大哭一场了。

“耶,美女长得不赖嘛!来哥哥我···嘿嘿!”

失神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这充满调,戏意味的声音传到尤凡耳朵里时,抬头,他已然到了当年那家火锅摊摊外摆放广告牌的地方。上面几个大字‘莽墩老火锅’。

不过眼前一幕让他崛起嘴来。

一大堆小青年围着七八个学生妹推壤,叫骂。而且大多面红耳赤,眼带睡意,看样子都是灌了不少马尿。可鼻槽都有血迹算是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尤凡注意到七八个学生妹身后一侧竟站在一位古装女子,这让人很诧异。女子素颜,样貌无比妖娆妩媚,柳眉凤眼哪怕没任何表情都能使人心血澎湃。难道是因为她?尤凡试问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因为有这幅机械身板,恐怕鼻血也会井喷。

“啪”一记巴掌将青年堆最前方一个活活掺倒在地。

“这么多人,欺负几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宫装女子不仅不慌缩回手,言语很轻蔑,好像不关她什么事一样。

一堆人看傻了,尤凡也傻眼了。

片刻青年堆里才有一个较为高壮,皮肤黑油的人跨出一步,冲地上吐出一抛口水说道:“美女,哥儿几个看在你姿色不错,算是个绝世佳人不为难你。也就欺负欺负几个恐龙,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儿耍宝哈!”

宫装女子不说话,坐回位置上,芊芊玉手端过茶杯小皿一口。

“亲爱的,你们干撒子!打她啊!你们嫩们多人,为不还怕一个从歌乐山下来的女疯子吗?”

“嗯,对。”一个嘻哈男孩,红着脸在墨镜妹子脸亲下去,然后转身说道:“今天我威哥在这发话,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不晓得天高地厚滴妹哇儿,给我亲爱的小薇薇妹妹出出气。”

话完,站在青年堆里三个妹子其中一个,抢手便是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学生妹头发揪住往地上按,还歇斯底里吼着:“打呀!看到起做撒子啊!”

尤凡纳闷现在这些少男少女都这样么?更纳闷的是这打架斗殴,旁边坐着一堆成年人为什么除了一个女子,其余都不愿站出来劝架。这样下去,这个社会!

“等等···”眼看青年青女们一个个挽着胳膊,提起板凳,锅碗就要开干。

“嗯···”宫装女子原本端着茶杯,动态自然。被这突来的呼喊,瞬间吸引,偏过脑袋看向来人,眼神凝重低语自言道:“莲藕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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