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凝霜睡眼惺忪的从桌子上爬起身子,长长的伸个懒腰,心道:“真是一夜好睡,怕是为连日来太过劳累所至。”正待凝霜胡乱思想之际,忽的心头一沉道声“不好!”起身奔翼风房中便跑。
凝霜刚出房门迎面便碰到翼风急奔自己房中而来,二人相视一眼也不言语,齐齐转奔乾泽房中而去。
二人来到乾泽房门外,便见房门敞开,二人也顾不得礼数纵身跃入房中,只见安豹已然站在桌旁凝眉摆弄着手中的半截红烛。
翼风见状忙道:“前辈!殿下何在?”
安豹愁道:“怕是遭人挟持了!”言罢将手中半截未燃尽得红烛递与翼风。
翼风接过红烛仔细观瞧,一旁凝霜见状冲翼风急道:“殿下不知所踪,我等不赶忙四下找寻,何故于此摆弄这半截寻常红烛?”
翼风回道:“此确是寻常红烛!只是怕被人做了手脚!”言罢也不管凝霜疑惑,与安豹将其余四个房间所剩红烛聚在一起,逐个观瞧。翼风看罢冲安豹点点头。
安豹见状陷入沉思,心中疑惑道:“若是火云堂所为,必是冲老夫前来,何故老夫安然无恙,却只掳走大王子?若是旁人所为,又岂会有这般绝世奇药?”
此时凝霜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询问翼风道:“这红烛究竟有何蹊跷!?”
翼风道:“寻常红烛,燃罢烛芯应为墨黑,再看此红烛,烛芯乃为粉红,应是被人涂上迷药!”
凝霜闻言拿起一只残烛仔细观瞧,烛芯确是粉红,转而又道:“只是昨夜我点燃这红烛,并未察觉有何异常!?我等闯荡江湖多年怎会轻易为迷药所困,就算你我一时疏忽,安前辈又怎会就范!?”
翼风闻言道:“当日我师兄弟三人随家师学艺之时,家师曾言世上毒药最毒莫过蓝翎鸠罗,而这迷药无形莫过清梵散。清梵散无色无味,人闻之不觉,不出半个时辰便形同熟睡,根本无从防备。而蓝翎鸠罗与清梵散皆出自西川苗家,故此,苗家世世代代为武林中人所惧,莫有敢与之为敌。只是不知何故四十年前西川苗家一夜灭门,绝迹江湖。而今这蓝翎鸠罗,清梵散相继现世,却不知后面又要掀起多大波澜!”
安豹闻言,不禁又回想起那段陈年往事,他望着翼风心道:“此人,才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见闻,加之扎实的武功根基,日后必当大有一番作为!”想罢对翼风更是赏识,轻道:“如此看来,我等只好去西川寻个蛛丝马迹!”
翼风点头道:“也只好如此!”
安豹道:“西川本属西戎,老夫出身西戎对此间颇为熟悉,你二人先行护送心柔姑娘与我孙孙安贵回圣都,老夫独自前往即可。”
翼风知安豹必因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才离开西戎,今日为救大王子才又无奈欲重返西戎,故此忙正色道:“不可,此事不易拖延,前辈武功虽高,若论轻功,还是晚辈更胜前辈一筹,因而还是由晚辈前往西川最为妥帖。”
安豹岂会不知翼风心意,本欲坚持,见翼风态度坚决便感激道:“万事小心!”
翼风点点头又嘱咐凝霜几句,便起身奔西川而来。
安豹又将昨夜伙计唤到近前询长问短,伙计闻听安豹所言惊得瑟瑟发抖又岂敢胡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当全做不知,安豹见再问亦是一无所获便打发掉伙计,收拾行装起身回圣都。
心柔坐在返回圣都的马车上,心肝仿似被掏空一般,虽说安豹一再安慰她道:“贼人若想害大王子的性命何须多此一举,待他众人迷晕之时斩之即可。”只是无论她怎样点头,也抚平不了此刻心中的隐忧。
早朝!
乾鳌端坐龙椅之上环顾殿下的百官,独不见由义,乾鳌询道:“由义因何不来早朝?”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菱啸天见状忙出班打圆场道:“臣听闻由大人偶感风寒,已卧床两日。”
乾鳌闻言转而又道:“孤东巡一月有余,诸卿有何本奏!?”
上大夫冉炙等人闻言奏报一通,乾鳌也一一定夺。乾鳌见众人不再言语便道:“辛钺之事众卿可知!?”众人皆低头默不作声。
乾鳌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督道仓吏万梁身上道:“万梁,你如何看法!?”
万梁闻言出班跪道:“微臣以为,辛钺胆大包天,犯的乃是忤逆之罪。”
乾鳌闻言点点头又道:“私挪官粮却是忤逆之罪!”言罢长叹一声又道:“虽说罪大恶极,但他毕竟乃是为救我金池百姓!孤本欲回朝审清此案再做定夺,不料辛钺竟悬梁自尽。由此可见辛钺对自己所犯罪行亦有悔意,孤念其向来无过,又忠心耿耿,此事就此作罢,不再追究其子嗣姻亲!不过此事虽为辛钺所为,毕竟孤东巡期间由太师掌朝,太师亦难逃失查之罪,孤就免去太师的官职,命其闭门思过。众卿以为如何!?”
众臣闻言皆跪道:“我王仁慈贤明,真乃金池之福,百姓之福也!”
杨鼎不禁偷眼看似笑非笑的乾鳌,心中愤恨道:“假仁假义!”
乾鳌一摆手轻道:“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起身,乾鳌又道:“辛钺已死,南岭又因连年水患以至饥荒成灾,当务之急应尽快找人接任辛钺之职,处理灾事!众卿以为谁人可担此重任?”
此时杨鼎出班道:“王上!老臣以为万梁万大人最为适合!”
乾鳌道:“为何!?”
杨鼎道:“万大人任督道仓吏数年,政绩斐然,而今南岭正值灾荒,急需粮食赈灾,而万大人精通放粮、管粮之事,此去必是得心应手,故此老臣以为不派万大人前去还当何人?”
乾鳌闻言频频点头道:“丞相所言极是!如此说来万梁接旨!”
万梁闻言忙跪道:“臣在!”
乾鳌道:“孤命你前去南岭接替辛钺南岭太守一职,明日就启程赴任。到任后,应将灾民事宜妥善处理不得有误,如有差池孤决不轻饶!”
万梁闻言高呼:“臣领旨谢恩!”心中却道:“丞相啊!丞相!此次万某当真被你害的不浅!”
正是:残烛引愁思,难道曾经事。举棋落无痕,悲喜谁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