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慧策马已近宫门,守卫将欲拦截,乾慧取出腰牌举过头顶疾呼:“吾乃五王子乾慧,有人密谋刺杀王上,尔等闪开道路随我入宫护驾。”侍卫见确是乾慧不敢阻拦闪开道路纷纷跟在乾慧马后。怎奈乾慧所骑乃是千里宝马,一个转弯便消失无踪。
丁焕一身夜行人装束斜背鱼肠剑趴在乾鳌书房房坡查看四周动静,见渊子平从乾鳌书房出来奔宫外而去,料定屋中只乾鳌一人,心中大喜拔剑飘身来在书房内。见乾鳌二话不说挥剑便刺,乾鳌听闻声响将抬头却见一黑衣人执剑飞身刺来。乾鳌虽非武艺绝伦,也绝非泛泛之辈,身子随性向后倒在龙椅上,加之龙桌阻隔躲过丁焕这第一剑。丁焕乃绝顶高手眼疾手快顺势翻身跳上龙桌举剑便砍,此刻乾鳌倒在龙椅上再想躲闪是比登天只得闭目等死。
正待生死一线之际屋外啪啪啪连打出三只袖箭,紧接着一人高呼休伤吾父性命持剑纵入屋内。丁焕若落剑斩杀乾鳌,必中袖箭而亡,无奈只得抽身躲过两支袖箭,手起剑落斩断第三只袖箭。而此来人已纵身来到龙桌前以身护住乾鳌。乾鳌见来人正是乾慧呵道:“乾慧此贼甚是厉害、绝非你我能敌,还不速速逃命!”乾慧道:“父王宽心,儿在定不要逆贼伤您分毫。”
乾鳌未再做声,心生愧疚,轻轻慨叹:“逆子再过顽劣,生死关头由以父命优先。如此看来,亦不负我乾氏血脉。”想罢重重拍拍乾慧肩头道:“吾儿当心!”
乾慧闻听心中腾起一阵暖意,目不转睛盯着刺客点点头。刺客闻听咯咯一阵狞笑道:“既然你父子情深,吾便送尔等一同上路。”言罢挥剑便刺,乾慧拨剑招架,两刃相碰“仓啷”一声脆响,放出一道火花。丁焕撤剑仔细观瞧,鱼肠剑身蹦出一道细纹,再看乾慧宝剑完好无损不由一惊心道:“乾慧宝刃胜强鱼肠剑,不可掉以轻心。”想罢全神贯注挥剑进攻。乾慧仗凭手中宝刃与之周旋,怎奈武艺相差悬殊,只三个回合,丁焕啪一脚踢在乾慧手腕,乾慧手中宝刃应声飞出,钉在书房龙柱上,丁焕心中大喜,挥剑直击乾慧咽喉。乾鳌失声叫到:“逆贼、休伤我儿!”将欲飞身上前。啪一声屋外射入一支三棱透甲锥奔丁焕面门而至,丁焕心中恼怒无奈只得收剑甩头躲过此箭。此时,从屋外飞身而入数十人,为首正是鹿怀贞,众人一拥而上抵住丁焕,乾慧趁机来在龙柱前取出宝剑护着乾鳌,退至屋外。丁焕见状大怒心道:“尔等鼠辈竟敢坏我好事。”随即疯似的挥剑乱砍,剑刃所至血光四溅,顷刻间数十人只剩鹿怀贞。此时丁焕已是气喘吁吁只觉心头一紧血往上涌,丁焕强行运气方才未将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鹿怀贞哪是丁焕对手,见王上已经逃脱,便抽身纵至屋外,丁焕怎肯罢休,随后紧追。此时院内、院外,房上房下,已被狼牙军围个水泄不通。丁焕来在院中心道不好见大势已去,便欲腾身上房杀出条血路,身子还未腾起两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惨叫一声,撒手撇剑倒身毙命。
可怜丁焕:
绝技江湖无人敌,鱼肠宝刃添虎翼。
子平忽得西回路,千载难逢觅良机。
顷刻王命悬一线,逆子舍身保社稷。
命丧黄泉魂不觉,陷落迷局遭徒戏。
鹿怀贞上前查看尸首回禀乾鳌:“刺客身上并无伤处,却七窍流血而亡。”乾鳌闻听不做声色来在死尸面前冷冷扫了一眼,将要俯身拾起地上鱼肠宝剑,只听院外一阵嘈杂,菱啸天、王恒率队赶到,菱啸天得知详情高呼:“王上住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在乾鳌近前,盯着丁焕的死尸,又打量着地上宝剑,施礼道:“禀王上,微臣若非看错,此剑应是鱼肠剑。此贼应是中毒身亡!”乾鳌侧目柔声道:“何以见得?”菱啸天道:“禀王上,观此人死状乃为中毒,据微臣所知鱼肠宝刃手柄镶嵌三枚血玉色彩鲜红。而此剑玉成紫墨定是被毒物所蚀。由此推断此人应是被人在剑柄上下毒毒死。”乾鳌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回到书房。菱啸天、鹿怀贞、乾慧紧随而入。
乾鳌坐在龙椅上欣慰的看着乾慧点点头,乾慧心中自是洋洋得意。菱啸天施礼道:“禀王上,西城门守卫巳鳞擅离职守,二十名刺客趁机混入城中,幸得有人通风报讯王恒率队于西城守候,将刺客一网打尽,并将巳鳞与被俘刺客一同带在宫外等候王上裁决。”
乾慧闻听眉头一皱,却没逃过乾鳌的眼睛,乾鳌未动声色口中喃喃道:“何人报讯?”正在此时王恒慌慌张张在外求见。
乾鳌道:“宣!”
王恒进屋失色跪道:“禀王上,被俘刺客全都咬舌自尽了!”乾鳌闻听并未吃惊,思索片刻只道:“那个巳鳞就交由乾慧处置。”
王恒道:“王上、巳鳞擅离职守,通敌嫌疑甚大,不可。。。。。。”话音未落,菱啸天呵斥道:“大胆王恒,怎敢质疑王上圣裁。休要多言,还不退了出去。”言罢以眼示意王恒。王恒忙跪倒请罪,乾鳌摆手道:“啸天!不必责备王恒,王恒!孤意已决,依孤旨意准备去吧。”王恒叩头谢恩退出屋外。
乾慧先是心中大骂王恒,见乾鳌有意偏袒转忧为喜,不觉间洋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丁焕走后杨鼎在屋中坐立不安,撒下密探暗中打探,待得报行刺失败,东夷刺客被俘,丁焕身死之时,好似五雷轰顶瘫坐在椅子上,不多时密探又报被俘刺客尽皆咬舌自尽时。杨鼎方惊魂稍定。反复琢磨着此次行刺计划有何纰漏,待杨鼎料定并未露出破绽便拿定主意吩咐下人备车奔乾鳌行宫而来。待杨鼎来至宫门,正遇乾煜、乾泽、由义纷纷赶到,众人便结伴入宫。
天色已晚,大殿灯火通明。鹿怀贞向众人讲述方才情形,众人皆瞠目结舌。杨鼎偷眼望去,只见乾鳌面色冷峻,煞气逼人。不由惊得他一头冷汗。为探乾鳌虚实,杨鼎出班施礼义愤填膺道:“王上乃真龙天子洪福齐天,此次方能化险为夷。这些乱臣贼子胆敢违逆天道行刺王上,真乃不自量力、自取灭亡,老臣以为,刺客必受人指使,请王上将此事交由老臣处置,定查个水落石出,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给王上一个交代。”言罢抬头看着乾鳌。
乾鳌此刻冷峻面色反倒有所收敛盯着杨鼎平声道:“丞相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由丞相处置。”乾慧闻听愤愤将欲开口,乾鳌道:“孤累了,都下去吧。”乾慧无奈只得随众人一同施礼告退。众人刚出宫门,魏安气喘嘘嘘追上乾慧道:“五王子,王上传您寝宫说话。”乾慧闻听心中大喜瞥一眼身旁乾泽趾高气扬随魏安返回宫中。乾泽心头一沉道:“不想这该死的刺客竟成全了乾慧这个小人。”想罢沉着脸回府去了。
乾慧进寝宫见乾鳌半卧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施礼道:“儿臣拜见父王。”乾鳌闭目道:“坐下说话。”乾慧乖乖坐在一旁。乾鳌又道:“方才殿上因何形色愤愤?”乾慧毫不隐瞒道:“父王真是明察秋毫,儿臣小小心思也瞒不过父王。儿臣只是心中责怪父王。”乾鳌依然闭目柔声道:“因何责怪孤王。”乾慧见乾鳌并无怒色继续道:“儿臣以为此事不应交由杨鼎处置,儿臣怀疑这幕后指使之人就是杨鼎!父王将此事交由杨鼎处置岂不是。。。。。。”未等乾慧说完乾鳌摆手道:“此时纵有真凭实据你待如何处置杨鼎?”乾慧冷冷道:“杀!”
乾鳌微睁双目看看乾慧笑道:“杀一个杨鼎又有何难,孤王只要嘴唇一动他便可人头落地。”言罢乾鳌瞪大双眼目光锐利道:“只是你的龙泉剑再快能斩尽二十万虎啸军否?”乾慧闻听恍然悟道:“儿臣愚昧,虑事不周。”
乾鳌冷冷道:“杨鼎此人孤必除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言罢乾鳌面色和缓柔声对乾慧道:“慧儿,你可知孤王为何召你前来?”乾慧一脸茫然摇摇头。乾鳌叹气道:“你在东夷所为,为父一清二楚,本欲返回圣都再重重惩罚于你。”乾慧闻听吓的赶忙跪地连连道:“儿臣知错,请父王开恩。”乾鳌继续柔声道:“起来吧,今日生死关头孤王见你舍身护我,便知你甚念血脉亲情,过往种种当是一时糊涂,为父也不愿追究了。”乾慧听罢喜出望外道:“谢父王。”
乾鳌语重心长道:“今日为父见你舍身护我,心中甚为欣慰,你也不负我乾氏子孙之名。如今外有西戎、南蛮、北漠外族虎视眈眈,内有杨鼎父子兴风作浪,外人看来一番太平景象,孤却深知这背后的暗潮汹涌,孤继位这二十载无一日不励精图治如履薄冰。”
乾慧道:“父王乃旷世明主,定会荡平四海,铲除奸佞,保我乾氏江山千秋万代。”
乾鳌摆手道:“攘外必先安内,除佞必先同心。”
乾慧深明乾鳌话意,不情愿道:“儿臣尽力而为!”
乾鳌又道:“自家兄弟何来深仇大恨,兄弟同心方可保我乾氏江山传于万代,离心离德只会给杨鼎之流有可乘之机。”
乾慧道:“儿臣不找大哥麻烦便是。”
乾鳌闻听稍感欣慰点点头,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至夜深乾慧方才告退。
正是:名利惹纷争,魂断君王梦。同心断金玉,奸佞难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