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两名侍卫便候在乾鳌门口。灰衣道童随魏安敲开乾鳌的房门,魏安见乾鳌形容憔悴,小心翼翼道:“王上,小道长已备下早饭,让小人伺候您梳洗,用罢早饭还请王上从速回宫,王城里这一夜怕是找您已找翻天了。”
乾鳌闻听强作精神道:“早饭就不必了,我等即刻启程。”言罢向灰衣道童拱手道:“请仙童转告观主,承蒙观主指点迷津,乾鳌他日定当登门拜谢。”道童还礼将众人送至山门。
马匹早已备好,四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一路上魏安不住偷偷的观察乾鳌,见平日神采奕奕的乾鳌怅然若失,魏安不禁心生酸楚为之感伤。众人行至半路,迎面奔来一队人马,乾鳌定睛观瞧,为首一人:
丈二英姿貌堂堂,金甲映辉耀日光。
沧眉入鬓睁虎睛,摄贼胆寒保君王。
乾鳌见来人正是王宫侍卫长鹿怀贞,便带住坐骑等候。鹿怀贞远远望见乾鳌,紧催坐骑来至乾鳌近前翻身下马跪道:“王上安好?臣来迟一步请王上责罚。”
乾鳌抖索精神仿若平常道:“鹿怀贞,你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鹿怀贞领命起身道:“昨日未见王上踪影,王城震动,臣等未敢宣扬,连夜密布三十队人马,寻遍王城方圆百里。幸得于此寻到王上,臣乃敢安心落意。”
乾鳌恢复往日神采笑道:“你等忠心,孤甚欣慰。孤这不安然无恙?”
鹿怀贞又跪道:“不见王上我等心急如焚,臣斗胆请王上以金池为重,莫再如此!”
乾鳌动情道:“你等心系孤的安危,彻夜未眠,四处奔波寻找孤的下落,此情孤全记在心上,孤定要使金池国富民强,以报如你等忠于孤的子民。”
众人听罢皆跪呼:“王上圣明,此乃我等本份,愿誓死忠于王上。”
乾鳌在众人簇拥下回到王城。魏安偷眼瞧看,见乾鳌又是昂首阔步、神采飞扬。甚为疑惑不解:“短短一瞬、前后判若两人,这王上还真是难以捉摸。日后更要加倍小心侍奉才是。”魏安暗自告诫自己,悄悄伸手拭去额头冰冷的汗珠。
独孤王后得知乾鳌返回宫中,忙带人赶来,一见面便申斥魏安与两名侍卫办事没有分寸,怎可由着王上夜不回宫,若让朝臣知晓,成何体统,若王上遇险,你等又如何担当这弥天大罪。
三人吓的匍匐于地,磕头如鸡扦碎米。独孤王后依然不依不饶喝道:“来人!将这三人拖下去斩了。”
此时三人已抖作一团高呼:“王后饶命!王后饶命!”
乾鳌见状于心不忍道:“慢着!王后何需动怒,孤王这不安然无恙。去缘修山游玩是孤的意思,游至缘修观天色已晚,山中猛兽众多,为保周全只得露宿缘修观,又与他三人何干。”言罢冲着他三人使一眼色轻道:“起来吧。”
三人未敢立即起身,战战兢兢偷瞄王后脸色。王后虽在盛怒之下,当此众人,不可太让乾鳌下不来台,便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冷冷道:“哼,既然王上有命,本宫姑且饶了你等狗命,滚!”三人闻听,这才叩头谢恩躲在一旁。
王后这两日见乾鳌举止一反常态,正欲借此机责问于他。岂料乾鳌先声夺人道:“孤已回宫,王后自可安心,孤王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置,王后回后宫去吧。”说罢带着魏安奔书房而去。留下王后幽怨的望着乾鳌背影,愤恨异常。
待王后悻悻然回至后宫,如坐针毡。派人急招独孤炯入宫。独孤炯闻讯不知何事急急忙忙赶来,二人见面王后便迫不及待将这两日之事告于父亲,还未说完已委屈的泫然欲泣。
独孤炯闻听皱眉喃喃道:“王上此去缘修山夜宿缘修观,究竟欲意何为?……”任他如何冥思苦想却是琢磨不定。索性安慰女儿道:“芸曦,王上国事繁忙,一时兴起游山玩水也未尝不可,何必介怀,想是女儿多心了。”
王后闻听一阵苦笑道:“但愿如此。”转而又问:“爹爹,最近大哥如何,可有消息传来。”
独孤炯道:“你大哥手握十万精兵镇守西藩,那西戎王公孙烈也要礼让他三分,现在风光得很,前不多日,才派人将公孙烈赠予他的西戎土产,珍珠玛瑙送回王城孝敬为父。”
王后听罢点点头心中稍安。
独孤炯又道:“女儿大可不必杞人忧天,有为父与你大哥在,又有杨鼎辅佐,万无一失。”
王后闻言这才愁眉舒展、由愁转喜。父女二人又一番闲话,独孤炯便回府去了。
正是:过客苦匆匆,泪雨恨愁浓。蹉跎残更渡,情深觅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