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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救赎

江子程站在楼顶,看见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和身边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他们或者快乐,或者忧伤,或者忙碌,或者悠闲,而和自己有关联的人,一面是亲生父母,一面是一生挚爱,可笑的是,自己帮挚爱一直查找的凶手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不是太讽刺了!江子程啊江子程,你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穷凶极恶的事,这辈子才会这样惩罚你,那么,希望你下辈子能出生在一个单纯的人家,简单的去爱人,不要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江子程想到这里,给安乔发了一条永诀的信息:“安安,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我曾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然后就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可是命运偏要这样捉弄我,我的亲生父母就是害死你父母的人,我无法再面对你,我想快点结束这样的难堪,希望来世我可以勇敢无畏地追求你!安安,在我的梦想之地和你说永别,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爱你!”

安乔收到这条信息,顿时懵了,她没有想过江子程竟然会去自杀,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江子程在哪里发的这条信息?梦想之地?江子程的梦想之地是哪?安乔陷入沉思中。江子程和自己认识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的梦想之地是哪?想着之前江子程和自己提过的地方,没有说过哪里是他的梦想之地?突然,她想到他曾经跟自己说过,如果将来他办婚礼,一定要选择加森大楼的顶楼,那里简直是一个空中花园。当时自己还开玩笑地说他万一娶一个恐高的新娘,婚礼中途吓晕了怎么办?没错了,人的一生最大的梦想难道不是和最爱的人牵手走进结婚礼堂那一刻么,江子程这么重感情的一个人,那里一定就是他的梦想之地。是,这一点安乔很确信。于是,安乔赶紧打车直奔加森大楼。

等安乔赶到加森大楼底下的时候,已经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往楼上指,在看什么热闹,紧接着人就越聚越多,安乔往楼顶望去,这栋楼足足有三十多层,太高了,只能看到一个人坐在楼顶,双腿似乎是垂下来的。她虽然看不清人的长相,但是她直觉那一定是江子程。

他竟然想跳楼!

安乔紧急按了电梯冲了进去,直奔楼顶,她心跳加速,真怕江子程会做出蠢事来。他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多了,父母给他的,还有自己给的。

安乔慌张地来到楼顶,她忘记了要轻一点,想赶紧把江子程拉回来。江子程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安乔,心里犹如被大石击中,他没有想到她会找过来,会这么快赶来。

“子程,你快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安乔见他发现了自己就控制不住大喊。

“安安,你怎么找到这的?”江子程心里还是很欣慰,安乔竟然知道自己的梦想之地。

“你的梦想之地,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吗?无数次在我最需要朋友帮助的时候,你都是那么无私地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留下这么一条信息吗?你也太狠了!”安乔的眼睛红了,她这些都是肺腑之言,这么多年,江子程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底了。要不是有那么多的事发生,她们会一直好下去的,曾经,他们几乎没有红过一次脸。

“安安,你别说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父母的事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想如果我死了,就当是先替他们给伯父伯母赔罪了!”江子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落下了两行泪。

“对我来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怎么不懂呢?没有人能选择在哪里出生,但是可以选择怎样生活。你父母做错了事,可是你没有做错!你如果就这样死了,非但不能减轻他们的罪责,难道不是增加了一份他们的罪孽吗?”安乔说着也落了泪,她突然想到她父母 的惨死,为什么好人都要这样死去,现在善良的江子程竟然想用自己的生命来为他的父母赎罪!这不应该是江子程干的事,这是什么荒唐想法,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事除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真切体会到江子程此时的痛苦。

“安安,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该怎么办?我的亲生父母害死的人,是我最爱的人的至亲!”江子程声音发抖,全身都在发抖。

“子程,过去的事就算我们再后悔也没有用了!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你觉得你如果这样跳下去,我就会好过了吗?你错了!你死了,是你一个人解脱了,留下活着的人会难过一百倍一千倍,就像十二年前那场火,我多想当时要是随他们一块去了多好,可是我还是感恩我能活下来,我知道这是我父母希望看到的。所以你不能死,死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死是逃避,江子程不是一个遇到事情就想逃避的人。我知道你是钻进了牛角尖,转身走出来,就好了!子程!下来!好不好?”安乔恳求他,她不知道她这一番话能否说动他转身走回来。

“安安,我是钻进牛角尖了,可是我现在如果退回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永远失去你了,我也不会原谅我的父母了,对我来说,钻不钻牛角尖都是一样的。”江子程已经自我放弃了。

“胡说,谁说你失去我了,你没有失去我。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我收到你的信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因为我不想失去我最好的朋友。我无数次得到我朋友的照顾和关心,现在到我回报他的时候了!你没有失去我!如果你现在跳下去,你才是永远失去我了。而且,你跳下去了,我说不定也会跳下去,你想让我陪你一起死吗?”安乔拿出杀手锏来,他知道江子程一定不会让她去死的。

“安安,你胡说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跳!你不要你的爱人涂非了吗?”江子程这样问,安乔就知道她的话终于起作用了,江子程知道反问了。

“就当是我对不起他好了,十二年前他白白救了我,就当我在那场大火就已经死了吧!有缘的话,我和他下辈子再相爱!可是现在,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在我面前跳下去,要跳就一起吧!”安乔说着就要往楼边上走,她没有往江子程的方向走,她留出了一个大角度往另一边快速走去,她怕她直接往江子程那边走,他一激动再失足掉下去。

安乔越走越快,眼看就要走到边缘,江子程快速奔过来,一把把安乔抱住,俩人往里头倒去。江子程用自己的身体给安乔当了人肉靠垫。

“安安,你怎么这么傻!”江子程说。

“我傻?是你傻好不好?你竟然要跳楼?我真是忍不住要骂你!”安乔现在突然有了力气,想骂他。

“安安,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江子程羞愧难当。安乔见他这样,哪还能骂得出来,伸出一根手指朝他的额头狠厉戳了下去,“你呀,能不能让人省心!”

“安安,你放心,我不会跳了。好像刚才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不会再想死了。你说我没有失去你,是吗?”江子程看着她。

“你要是再做傻事,我保证你会失去我的!”安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好了,你现在可欠我一条命了,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可以死!跟我回去!这里好高啊,你再不过来拦着我,我真的没撤了。”说完,安乔笑了,江子程如梦方醒:“哦,敢情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哄我的!”

“哈哈,不全是,跟你一起跳是哄你的,其他都是真的!走吧!”安乔依然笑着。

江子程看着她笑了,自己也笑了,还好,不都是哄人的。

江子程和安乔来到楼下。

“安安,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问,我父母那边,你打算怎么做?”江子程问。

“子程,如果我说我现在也没有想好,你会信吗?”安乔其实真的是没有想好,她首要的是要让霍醒认罪伏法。

“我信。安安,其实我是想说,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就在刚才下楼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想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

“为什么?你又想逃避?是为了躲我吗?”安乔问。

“不,不是,我就是想离开一段时间,我总觉得这段时间我活得一点都不是我。”江子程看向远方。

安乔懂他的意思,他留下来是两难,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换作是自己,可能还做不到他这样。她现在更懂涂非当时的心情了,这样的为难换做谁都是不好受的。

“好吧,如果你不是一时冲动,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定好了哪天走,打电话给我,我去送你!”安乔说。

“谢谢你,安安!”江子程感激她的理解,这个女人真的是让自己为她做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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