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
陈三虎语气很平淡,不温不火的,却是让电话那头的阮惊南听着心里发毛,七上八下。
“我在泉安市中心的这家荣誉酒店。”
阮惊南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他很清楚,在陈三虎面前,他就是一个大号的小喽喽而与。
安南市一栋装修的古典大气的别墅大厅里,放下电话的陈三虎久违的拆开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五年前,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强迫自己戒烟了。凭着惊人的意志,很快就把烟给戒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是一次也不再碰过,值到今天。
很快,空旷、静谧、明亮的大厅里到处弥漫着呛人的尼古拉味道,原本洁白的地上也散落着或密或稀疏的烟灰,或短或长的烟屁股也是东边一个西边一个,不时的还会传出一声声的干咳。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一个斯文、讲究、理智、还带有点洁癖的人身上发生。
不远处,几个被轰出去的保镖不时的往大厅瞟上一眼,内心也是极度的震惊。
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个他们所熟悉的,温文尔雅、沉稳、智慧的陈三虎吗?
当然,他们也猜测着,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能让这么一个在安南市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如此反常、如此失态、如此惶恐不安和不知所措。
又掏了掏烟盒,已是空空如也,陈三虎这才吁了口气,靠坐了下来,沉着脸重新拿起了电话。
……
什么叫度日如年,这下阮惊南终于深深体会到了,这真不是文人乱说乱写的,他甚至觉得‘度日如年’表达的还不够彻底,应该改成‘度秒如年’。
电话那头的陈三虎久久没有说话,都快把阮惊南给吓瘫了。
豆大的汗珠不要命的往外冒,顺着轮廓粗糙的脸颊往下流。渐渐的,上衣湿了,脑袋下方的沙发位置也积了一小滩的水渍。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即使那头没有声音,阮惊南也丝毫不敢把手机从耳朵旁挪开,就像一个忠诚的士兵,一动不动的握着。
身旁的西装男见状,也是一个个心惊胆颤,脸色发白,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他们心里都明白的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阮惊南不好过了,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是逃脱不掉、落不着好下场的。
气氛显得更加沉闷、显得更加压抑,就好像暴风雨随时都有可能到来一般,而且,不会是一般的狂暴。
“阮惊南,你真行。死也要拉上这么多垫背的,希望事情没有我想象中这么严重吧……你在酒店门口等着,我这就赶过去。”
“嘟嘟,嘟嘟。”
终于,电话里传出了厚实、迅捷的声音,内容简洁可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也没给阮惊南答话的时间,那边话音刚落,这边电话就响起了忙音。
阮惊南手一松,手机随意的落在了真皮座椅上,调皮的跳了两下,这才安安静静的躺着。
与此同时,唐剑喉头蠕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似乎讲什么都不合适,又缓缓的合上了。
阮惊南脑子一团浆糊,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问题的可能性锁定刚刚在包厢所发生的事情上。
抹了一把额头到脸颊上的汗水,这才大手一挥,招呼着众人下车,到酒店门口去等候陈三虎的到来,也等候着那即将到来的未知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