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信拿到了!”陵嚷嚷着拿着信件,大步流星的跑去师傅的房里。
他刚到门口便立即愣住了,赶紧退了两步跪了下来。
“徒儿疏忽不知师傅正在商议要事,师傅莫怪!”他胆怯的瞄了眼房里的人,师傅对面坐着一个便衣的男人,两人一盏茶的对坐着像是商谈着什么。
师傅随即严肃起来,伸出手呵斥了句:“信拿过来!你退下吧!”
“是!”陵将信件递给师傅,头也不敢抬一下。
陵走后,便衣的男人看着对坐的人拿着的信件,便问道:“虚儒先生手上这信件,可是与那王宫有关?”
“确是!只是你不必过于关心,有什么情况我自会告诉你!”虚儒说着端起了茶杯,他没有立即打开信件,话语里示意对坐的人不要多问。
“虚儒先生说的是!只是老生有一事不明!”便衣的男人其实已经坐不住了,两人商谈的要事半盏茶过去了,都还没有讲到明点上,莫不是对坐的人就等着这信的到来,于是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所谓何事?”虚儒依旧喝着茶,面对便衣的男人一点都不客气,对坐的人显然不甚愉悦,但他又不得不在此低三下四的恭维着。
“先生突然叫老生来这明渠山,这里可是凛北的界地,若是被人看见了老生,咱们的事,怕是会被发现啊!”便衣男人言之凿凿的说着,其实他是担心自己会不慎暴露,这样一来非但自己的大业不得而终,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也终归是见不到了。
“怕什么?我都千里迢迢从无名大陆来到了这里,你难道不想见见你女儿,不想完成自己的大业么?况且,你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是么!”虚儒说的倒很是轻松,还取笑了便衣男人的胆怯,他随时都能看透这个人的心思。
便衣的男人忍气吞声的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如今能够帮他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了。
“算是老生多虑!既然都跨出了好几步了,老生便也没了回头的路了!只是还请先生指教,老生也是为了女儿愁心,若不是不能带她出来,我又何尝不想……”他说着激动万分,最终没能说下去,只能拍着桌责怪自己的无能。
看着便衣男人痛心疾首的模样,虚儒只觉的可笑而已,他拿起手边的信,读完信后狡然一笑。
他拿出一红一白两个琉璃小瓶,将小瓶递给便衣男人,道:“你派人将这交给你女儿,告诉她这瓶中的药能解她如今的愁,但切记万万不能弄混,红瓶才是解药!若是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可别忘了,我们的大计需要她来完成!”
男人接过他手中的琉璃瓶,心里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放心,你能出手相助老生感激不尽,我定会派人转告我女儿,我们的大计定会成功,不负先生重望。”便衣男人朝着虚儒感激涕零的一拜,便拿着小瓶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时还不忘披上蓑衣斗笠,遮着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他走到林间时,正碰上练完剑回来的镜奴,镜奴看他行色匆匆,又是从小竹楼过来,便一把拦住了他。
“你是谁?”镜奴持起寻魂锏拦住了便衣男人,男人警觉性极高,寻魂锏未近身,就立即退后几步,一手压住斗笠将头埋的更深。
“我是虚儒先生的故友,你应该就是镜奴姑娘吧!”男人微微抬起头,镜奴依旧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原来是师傅的故友!听师傅说,今日会见友人,镜奴便练剑之余,带了些野味回来,这位先生不留下来,尝尝这鲜味么?”镜奴说着放下手中的寻魂锏,一手提起刚抓的山林野味。
“哦不了!姑娘一片好意,老生心领了,只是老生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所以多谢镜奴姑娘了!”男人说着鞠起双手,十分客套有礼,然后低着头匆忙离开。
“果然是相像!”男人经过镜奴身边时,不禁脱口而出一句,虽然只是自说自话,但还是引起了镜奴的注意。
相像?老生?为何我会觉得,他是我认识的人!镜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顿生莫名的疑虑。
“陵!你师姐呢?”虚儒踱步于长廊上,看到陵正在竹楼前,持着灵符练习控灵术,便询问起来。
“回师傅,镜奴姐姐应该是在山上练剑呢!要不要我去找她过来?”陵毕恭毕敬的回着,收起手中的灵符,欲寻镜奴回来。
“不了!”虚儒立即止住他,道:“她不在也好!你过来我屋里,我有事要你单独去办!”
陵惊讶的望着师傅,师傅难得要他一人去做任务,便喜出望外的连连点头:“是!师傅!”
陵到了虚儒的屋里,虚儒命他关紧了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纹龙玉盒,交到陵手中。
“我现在命你,去到那王宫中,这宝盒你必须保管好!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子,她身上带着一丝灵气,切记要将那灵气收入这宝盒中带回来!”虚儒的话语份量想是沉重,这任务本应该是由镜奴完成,但镜奴已经在王宫中暴露,这次便只好派陵去完成任务。
“是!师傅!你放心吧,我今晚就行动!”陵兴奋的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任务,还想着今晚若能顺利潜入王宫,明日任务便能完成,师傅定会大加赞扬他。
谁知,虚儒竟因此厉声训斥起了他:“此时非同小可,切勿疏忽大意!”
陵知道自己一时兴奋没有考虑周全,便立即跪倒在地以示尊崇。
“那女子虽只是一介凡人,但她毕竟身处末逆城王宫,她身边的人灵力不容小觑。连镜奴都会被他们抓住,你定要更加小心百倍才是!这次我要你明着进入王宫,多呆些日子不是问题,此事必要小心谨慎的处理!”虚儒吩咐的十分详细,然后背过手去思索了起来。
陵行事没有镜奴稳重,但心思却简单的很,不像镜奴思虑太多,紧要关头若是犹豫一下,便会与计划好的一切失之交臂!
况且,他还没有完全确信,如今的镜奴是否还是曾经那个人。
“师傅的话,陵谨记在心!陵定不会冲动鲁莽,一切会按照师傅的指示!请师傅放心!”陵拜别虚儒后,没有即刻从正道出山,而是从竹楼旁的小屋边超了一条小路,绕着对岸的绿湖边,迅速下了明渠山。
虚儒望着湖面涟漪渐渐静下,对岸的树丛间也没了生息,心里暗暗念道:总有一天,林中鸟飞尽!若不逐几只自己的鸟儿,怕是最终落得一败涂地!
凛北边境处,正直狩猎的最好时节,隆冬过半时耐寒的动物,纷纷出洞寻食,因为隆冬入境时挨饿忍冻了几月,所以这些动物便会饱餐到挨得过剩下的狂风雪夜,其中一些野生的奇珍异兽也是难得一见,尤其是百年难遇的冰雪白麒麟……所以,这时狩猎会得到极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高冷是第一次狩猎,还是跟着末逆城主一起去!还好身边有经验丰富的无秋大小姐,要不是无秋提前给她讲了一个晚上,她定会被眼前的排场吓到下巴脱臼。
冰原之上,一千银甲骑兵,个个都是威武雄壮,霸气外露。他们整齐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肃穆庄严,高冷不由心生敬畏。
领头的是一头雪色白毛的猛兽,背脊和长尾上几道黑纹,强健的四肢上印着蓝色卷云花纹,它双眼冒着幽幽蓝光,嘴中獠牙凶悍尖利,那就是伏羽的坐骑。
伏羽一身素净的戎装,头戴金银相间的王冠,手里的权杖闪耀着夺目的白光,他眉眼间的俊肃之色,问雪界无人能及。
这时,洛烬尘也骑着乾歌出现在伏羽身后,他银色的铠甲同样引人注目,而乾歌那一身精纯的白鳞和十足的气势,丝毫不输前面的巨兽。
“喏~看到了吧!那可是父子俩哦!”周锦宴戳着高冷的胳膊肘,示意她乾歌和前面那头巨兽,就是亲父子!
“怪不得呢!我就觉得你们城主这坐骑,怎么那么像老虎!”高冷恍然大悟,一面犯着嘀咕。
“好啦!我们该过去行尊礼啦!记住,别废话!我来说就可以了!”周锦宴拉着高冷边走,边警示她一句。
“我知道啦!”高冷没好气的唬了他一眼,她知道周锦宴是怕她说错话,而且她毕竟是异界人,伏羽对这个又很是在意。
“参见城主!少城主!”周锦宴、无秋、高冷毕恭毕敬的行着尊礼,他们身后就是洛烬尘的数百精兵。
“你们倒是来的挺早的!”伏羽望着底下的几人,撇眼余光扫了见一旁的烬尘,然后浅然一丝邪气的笑意,看向高冷。
“不知道,高姑娘是否是第一次观赏狩猎?”伏羽果然还是提问起了高冷。
“回城主,高姑娘确是第一次狩猎……”周锦宴急忙上前一步替高冷回答,一面恭敬的鞠着双手。
“哈哈哈。”伏羽突然笑了起来。
“濯少族长何必如此心急?我可是在问高姑娘啊!”伏羽笑着说道,而坐下的巨兽幽兰的双眼,正盯着面前的周锦宴。
周锦宴一时失了方寸,他确实是被伏羽的气势吓倒了。
高冷发现情况不对,但周锦宴警示过她不要说话,她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好偷偷瞄了眼伏羽一旁的洛烬尘,他就在乾歌的背上望着他们,没说一句话,只是朝着高冷微微点了点头。
“回城主,我确实是第一次狩猎!所以特别紧张,以至于我话都讲不出了,所以才请濯少族长帮我回答!求城主莫要怪罪啊!”高冷说着也鞠起双手来,学着周锦宴的同时眨巴着眼睛,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这次伏羽是真的笑了起来,他看着高冷说:“我可没说会怪罪你们!高姑娘不必多虑!”
“是啊!城主如此精明又不失风度,怎么会怪我们呢!是高冷多虑了!”周锦宴连忙见缝插针的一脸赔笑道,然后示意高冷也一起笑,高冷都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拍马屁,还连带出卖了她。
“哥哥,高姑娘毕竟不是这里人!没有狩过猎,也是稍有水土不服,她这性格就是这样,比较直爽而已!”洛烬尘忙解释起来,看来自己不说几句话,这猎是狩不下去了。
“哈哈哈!烬尘你这几个朋友,都挺有趣的!”伏羽说完便骑着坐下巨兽去往狩猎的地域。
高冷和周锦宴终于松了口气,无秋在一旁更是捏了一大把汗。
“我也是服了你了高小姐!你还能再扯点么?你以为城主真会信啊!要不是看在少城主面儿上,他定不饶你!”周锦宴回头就是个大白眼。
“我才没扯呢!我确实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高冷气呼呼的抱着手,对着周锦宴忍不住就喊了起来,要知道那时最尴尬最揪心的人还是她自己。
她没有注意到,因为一时激动,发上一颗盘发的珍珠掉落在了雪地里。
洛烬尘捡起地上的珍珠发针,高冷气呼呼的转过身不看周锦宴,正好他想为她带上那发针,他的手正好刚刚停住,发针便正好盘住了那缕碎发。
不经意间,一切都正好。他银甲披肩,英姿飒爽;她轻衣罗裙,出尘脱俗。
他就站在她眼前,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像阵阵温暖的风,那是春天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