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向四周照去,我目光随着光搜索到每个角落,并没有人。而发现所处的空间有一间正房大小,墙面一人高以下俱是青砖,上方是大块石头砌成。
石头上面凿刻出的非常细密的纹理,还有梅兰竹菊的植物浮雕,有的地方细如发丝,我不禁惊叹。
我很恐惧的棺木和尸体竟然毫无踪迹,整个墓室中央空空如也,让我十分疑惑。心想赵老头把尸骨棺木弄到哪里去了呢?难道真像我们所想象的,他爱吃小孩,没有小孩吃的时候,连尸体和骨头也不放过吗?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那个恐怖的梦境,浑身战栗起来,慌忙掏出另一个口袋里的手枪,紧紧攥在手里,心想我是小英雄,我不怕他!
又安慰自己,说或许这本来就没有葬人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墓,心里稍稍安定,喘了几口粗气,那种压抑感觉也有所缓解了。
再向东墙上看,发现东面墙上方还有一通道,距地面大概有一米半,大小能容一人蹲身进去。
这和我们早年间的墓葬习俗有关,老人一般在壮年时期就把阴宅修好,一般是修一大墓穴,然后中间用墙间隔,仅留一窗式通道。老两口有一人先故去,则先葬入一室,后故去者葬到另一室。夫妻两人同穴不同室。
这事我是知道的,在我五岁那年,姥爷驾鹤西去,那时候并不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理解亲人们为什么痛苦欲绝。而姥爷下葬时候我印象深刻,墓穴中间垒了一道墙,我还问姥姥这是怎么回事,姥姥说那一间是姥姥住的。
那一刻我仿佛知道了死亡的含义,去世后的世界是在永远不可触碰的地下。我当下大哭,说姥姥不去住,姥姥就在家住!姥姥说,好好,我不去,还得等着你结婚呢~
难道那两个人从这里爬过去,藏到另一室里了吗?
这个通道高度显然以我的身高无法逾越,向四周看去,希望能够找到垫脚的东西。心里完全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恐惧,只有一种感觉,我快要将真相揭开了,我马上就是小英雄了,但一圈看下去,四周地面上除了几块断砖碎石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有些着急,心说,那两个人怎么能爬过去呢?这个高度大人也得费点劲,难道有梯子不成?四周又仔细转了一圈好好看了看,一无所获。
我更加着急,洪波已经失踪5天,如果真的关在这里面,赵老头被抓走,没人喂她吃喝,还不得饿死。想到这,我大叫起来,洪波~洪波~我们来救你了!
为什么说成我们呢?我跟电视里学的,看电视的时候,警察一个人去抓犯人也要说你们被包围了,赶快缴枪吧!
一个人怎么包围10个人呢?靠的就是气势!
空旷的墓室里,声音久久回响,我仔细听隔壁的声音,知道周围完全安静下来,也没有任何回音。
这时候,手电光无意间照到了脚下,我看到了自己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因为墓室地面上有一层细细的尘土,所以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有明显的脚印,看到自己穿的足球鞋在地面上留下两排清晰的点。
突然一个意识在脑海中闪过,可以从脚印上面看到刚才的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我仔细寻找地面上的足迹,奇怪的是只看到了一地的圆点,因为足球鞋底是圆型的橡胶钉,也就是说,除了我自己的脚印,一无所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看到的那两个人凭空消失了?或者……或者……这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我出离恐惧,一股凉气袭遍全身,仿佛置身冰窖之中,手电的灯光在这时忽闪了一下,灭了……
我哇的一声叫了起来,之前拼命压抑的恐惧完全释放了出来,我转身像疯子一样手脚并用拼命的往台阶上面爬,连摔了两跤,也顾不上疼,出了木门又发疯一样向上爬,爬的时候,感觉脚下有一双手,随时会把我拽下去。
终于爬出了地窖,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东方朝霞万丈,估计应该是6点左右了。
我终于看到了阳光重见了天日,放佛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一般,十分庆幸。
站起来,看看自己衣裤满是灰尘,而且还破了好几个洞,头和屁股疼的厉害,手上几道血口子,有一道还在流血。
而我丝毫不敢停留,天亮了,父母马上就要起床,我得赶在之前回家,感觉回家的路安宁平静,蟋蟀的歌声还没有完全停止,远处村里的炊烟正袅袅升起,玉米叶子在沙沙作响,距离最后成熟的季节已然不远。
我越走越轻松,一切的恐惧在清晨的朝霞和煦暖的微风中慢慢消散了,草叶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最亲切的气息。
我加快了脚步,走到村口,已经有大人荷锄,赶着牛车,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蹑手蹑脚的进了家门,发现姥姥在灶下开始烧火,我一溜烟跑进厕所。农村厕所是在院里,一般是东南角或西南角,全露天。
从厕所出来,我故作镇静,走到水缸旁边舀一瓢水在洗脸盆中,哗啦哗啦洗起脸来。
姥姥转过头喊我道,孩儿,你上哪去啦?我说早晨肚子疼,拉肚子~
姥姥是荫庇我童年的一棵大树,那时候父母在镇上工厂里上班,我童年大部分时光是和姥姥一起度过的。
姥姥扶着锅台慢慢从蒲团上站起来,说咋了这是,快过来我看看,我说没事没事现在不疼了,姥姥我衣服脏了,我要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爸妈起床了,爸打着哈欠问,你肚子疼?我说嗯,疼了一会,现在好了。
整整一天,我上课都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在琢磨,洪波到底在哪呢?是不是在地窖里?还是已经被吃掉了?世界上有鬼吗?那两个人真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