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含笑从瓷瓶中再度抽出一签,只听太后身边的嬷嬷再度念道“爱新觉罗•;;静柔!”佳慧虽未不知道静柔要表演的才艺是什么,但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和自己一样,想博取太后的欢心罢了。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静柔依旧是一副小家碧玉,温柔娴静的模样,但几次的相处下来佳慧不难看出静柔的紧张。
“真是个文静的丫头,你准备给大家表演点什么啊?”太后虽有些兴致缺缺,但却依旧不曾敷衍。
“回太后的话,臣女的才艺无需时间准备,臣女在家之时已经备好了,请太皇太后阅览!”说着,身后的丫头已从殿外抬进来一个炕屏,只见其上绣着的牛羊马匹栩栩如生,策马奔腾的蒙古格格英姿飒爽。看到太后的欣喜激动,静柔知道自己做对了,只要得到太后的喜爱,自己就算是离太子侧福晋近了一大步,自己姓爱新觉罗算什么,自己的曾曾祖父也不过是清tai zu nu er哈赤的弟弟罢了,如今自己这一支早已出了五服,也算是爱新觉罗家的旁支远亲了。虽从未有人说可以嫁入皇家,但嫁入皇家也没人说得出错不是?只要自己抓紧太后,得到太后的频频召见,还怕见不到太子,抓不住太子的心吗?
“丫头有心了,你送的这年礼哀家喜欢,来人,给哀家挪到寿康宫去!丫头,看你年纪也不大,绣这炕屏可是辛苦了,这么着,日后得到好的花样什么的,给哀家送到寿康宫去,可不能累坏了丫头!”太后自是知道静柔为何讨好自己,但这炕屏却是自己十分喜欢的,想来这静柔也是费了心的,自己不妨就满足了她,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不是?
“静柔只是对大草原心驰向往,当不得太后夸奖,静柔的绣品能的太后看重,已是静柔之福,自是谨遵太后懿旨,得到好的花样立刻给太后送去!”静柔虽知自己的年礼会的太后看重,原本以为能的些赏赐已是不易,但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就达成所愿,一时间自是欢喜异常。静柔行过礼后回道自己的座位后,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太后得了炕屏颇为欣喜,随手抽了签便交给了身边的嬷嬷,只听嬷嬷念道“郭络罗•;;佳慧!”
佳慧不曾想自己与静柔准备的年礼类似,就连这出场顺序也这般近。佳慧稳定心神,款步而行至大殿中央,俯首行礼请安后,便只待太后问询,岂料未等太后言语,一旁的惠妃便训斥道“郭络罗•;;佳慧,你好大的胆子!据本宫所知,你可是正值孝期,没有闭门不出也就算了,还在这年宴之上表演才艺,你这般行为可是有违孝道!若皇上和太后给你展示才艺的机会,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这就是郭络罗家的体统家教么?”惠妃得意的撇着宜妃,你母家的侄女给你丢了这么大的人,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宜妃虽惊异于佳慧的脾性不若母亲所言,但更气愤于佳慧让自己丢脸,让郭络罗家蒙羞,可此时却不得不帮她说话,待有机会再教训也不迟!正要开口之际,只见佳慧跪地挺身而言。“娘娘所言极是,这正是我郭络罗家的体统家教!”乍听此言 ,众人皆是一惊,莫不是这女娃因失去父母亲人疯魔了不成,就连居于上首的太后和康熙亦是震惊不已,忘了训斥!
只听佳慧接着说道“奴婢的阿玛未获罪之时,时常对奴婢说,皇上就是臣子的天,是百姓的天,自己才学低微,蒙皇上不弃,委以重任。自当忠君爱国,鞠躬尽瘁。但一生之憾事却是独有一女,以致无法入官场,议国事,为吾皇分忧!但身为女子虽不能入仕却也要排君忧,顺天子!就在阿玛被问斩前一日,佳慧曾苦求狱卒以期见阿玛最后一面,狱卒怜悯佳慧,给了佳慧一刻钟的时间,阿玛只对佳慧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并要求佳慧铭记于心:我一生忠君爱国,不想一时糊涂铸成大错,皇上秉公处理身为臣子我毫无怨言,只是交代我儿几件事,定要你做到!第一,忠于皇上、忠于大清,一生不背!第二,孝顺太后,竭己所能!第三,积德行善,为父赎罪!第四,顺从长辈,知足平乐!额娘对此亦是十分赞同,临终之时亦嘱托佳慧上忠君,下怜民,对长辈孝顺恭敬。佳慧今日斗胆献丑,皆是遵从父母教诲。若博太后皇上赞许,也算佳慧替父偿过,不愧对父母在天之灵。恳请太后皇上给奴婢一个机会!”佳慧言辞不卑不亢,正气凛然之间又可闻其哽咽之声,当真是决心不改,言辞恳切!
康熙听得佳慧一番言语,不由想起明尚那个正义凌然的人,自己又岂会不知他的冤枉?只是此人一心想要搬倒索尔图,自己岂能允许?索尔图是太子今日的助力,未来的辅臣,他做的一切自己又何尝不清楚,只是念在他辅佐太子不曾有过二心,便决定给他个机会,对索额图所做的事不予追求。更何况自己也不愿追究更不能追究,赫舍里家自索尼时起便已经自成一派,树大根深,只是索尼懂得分寸,不曾行差踏错,而索额图也得索尼真传,不曾有什么大的过错,自己如何能动他?这明尚虽是忠臣,却看不清形势,原本杀了也不曾在意,不想她的女儿虽然的了他的真传却是圆滑了几分。看那丫头灵动自信的神采,不难看出还是有后着的,不过年宴之上可不是她高谈阔论之所。“既是你要代父偿过,那朕还真要瞧上一瞧,你且准备献艺吧,若是不好,朕就两罪并罚,绝的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