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递给了叔叔一支烟,自己在桌子上,敲了敲,点上深吸了口,继续道“毕竟是动了刀子,这法律也不是我说了算”顿了顿,瞄了一眼尹阳,尹阳没心没肺的还在默默计算着多少头猪的事情。
“小胡”张所长大声的喊来,值班的一个民警,“你先带尹阳到我宿舍。”
“哦!我要不要---”民警有点不放心的瞄了一眼尹阳,“不用”没等民警说完,张所长十分肯定的说道。
等尹阳走后,张所长才缓缓说道“你们要有个心里准备,应该判个三到五年”
“哦”“啊这么久,我们赔多少钱都愿意,就不要判刑了”“就是,孩子还小,这么一判不就完了”叔叔和婶婶,二人一个劲的在说,希望能免了尹阳的牢狱之灾。
张所长叹了口气,为难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两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现在希望他好好改造,毕竟他还小。”
“张所长你就帮忙想想办法”“我们做牛做马都不会---”叔叔婶婶二人,不愿放弃,在做最后的努力。
“不说了,明天我就得送尹阳,到市里面的拘留所,至于法院怎么判,真的我无能为力,二位还是回去吧”张所长不愿在和两人纠缠。
老实巴交的叔叔婶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挪着步子,不时回头看着张所长。
张所长看看也是心中不忍,但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心想,就算不是看着木老英雄的面子,自己也会帮尹阳一把,可是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上报上去了,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也许这就是命,尹阳命中该有牢狱之灾。
第二日一早,张所长开着吉普车,送尹阳去了拘留所。到了看守所,尹阳慢慢才体会到‘自由’的可贵,法律的冷酷无情。
可是这一切,只是恶梦的开始,失去自由的他,焦虑不安。在等待法院判决的日子里,每天可以做的,就是,回忆过往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有时,想到曾经厌恶到极点,学校里的点点滴滴,不禁会‘嗤嗤’发笑。想到叔叔婶婶凌晨杀猪时,那猪哀嚎的惨叫声,会黯然伤神,默默流泪。
法院终于判决下来,‘三年,少管所’。在得知判决情况后,已经有点呆滞的尹阳,彻底崩溃,脑袋‘轰隆’一下,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了眼泪,没有了灵魂。
怎么到了少管所,怎么被分配到监室,一无所知。
“哎!怎么进来的”有人推了自己一把,“问你呢?”眼前几个脑袋不停的在晃动,“傻了吧”“哎!第一次,进来的都差不多”“呵呵,习惯了就好”
突然,尹阳像发了疯似的,冲到了监室门口,“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双手不停的在推打,那道冰冷的铁门。
“叫什么叫”铁门上的监视窗‘哗’一下抽开。尹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更加用力的捶打着铁门,“放了我,放了我”急切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一双大眼瞄了进来“在叫,送你去‘单人间’耍耍。”‘啪’狱察不耐烦的,关山监视窗。
尹阳没有停歇,看见监视窗关山,绝望的更加嘶吼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其他狱友,听见开锁的声音,赶紧飞快的躲到床板上,大气不敢出的,等待‘魔头’的到来。
‘嘣,咵’铁门一脚被踹开,尹阳被带出倒地,狱警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把拎着尹阳。尹阳还没反应过来,就像只小鸡一样,被拎着关进了‘单人间’禁闭室。
禁闭室小得可怜,任凭尹阳在怎么叫喊,没人理会,只有自己的回音,陪伴自己。
叫够了,累了,绝望了,不在是孤独与无助。尹阳萎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品尝着世间的冷酷,回味着美好黑暗中的无味。
习惯就好,尹阳慢慢试着跟无聊的空气打交道,试着跟自己彷徨恐惧的内心交朋友,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面对,改变不了现状,只能接受。
三天的紧闭,让自己终于冷静了下来,当再次被送回监室,尹阳坦然面对。
每天六点半起床,洗漱、整理内务,要求被子叠成豆腐块,物品摆放整齐有序,十五分钟后,集合早训早操。
七点早餐,七点半出工,中餐,出工,晚餐,直到晚上六点半后,一天单调的生活才有些乐趣,在监舍内休息、然后可以看电视、下棋、看书等娱乐活动,九点半关灯睡觉。还有那一个星期,安排的三节文化思想教导课,是尹阳最开心的日子。
“小子,前几天你装疯卖傻,就不和你计较了,从今天起,这里的规矩你知道吗”渐渐适应了少管所生活的尹阳,突然被几个其他监室的狱友拦在了娱乐室内。
尹阳瞄了一眼狱警,这个角度刚好被一面墙挡住了视线。“我跟你说话呢”带头的大哥,一巴掌扇了过来。
尹阳气不打一处来,拳头一捂,两眼死死的盯着对方。“麻痹,敢和我装鸟样”又是几个耳光。
‘一拳’尹阳打出去的拳头还未到,双臂就被旁边的几人,牢牢架住。
“你们干什么”狱警此时刚好转了过来,“没什么,没什么”带头大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尹阳,带着其他狱友散去。
狱警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尹阳的监号和名字“没什么吗?45876”
尹阳准备把刚才的情况如实告知狱警,“报告--”,尹阳刚要说,就被下床的‘小时迁’拉了一把衣角,抢先说道“报告教官,没什么,就是争论了一下象棋的输赢”
“哦,是嘛45876”狱警怀疑的眼神盯着尹阳,小时迁轻轻的又拉了一下,尹阳的衣角,尹阳脑子一转,等回监室问明白小时迁,是怎么回事在说“报告教官,是”
一场小冲突,就这么过去了,回到监室未等尹阳开腔,小时迁就已经凑了过来“尹阳,你脑子有病。”
尹阳气未消,一把抓住小时迁衣领,“放手,放手你就是个菜鸟”小时迁油嘴滑舌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