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是马哲的大课,宿舍几个人收拾妥当,食堂吃过早饭,早早去教室占座了。教授拿着书本进来时,原本还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同学们纷纷开始找自己的座位坐下,我也拿出课本,准备上课。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一位别班的同学随手指指身后:“有人找!”
我朝后门看去,李安琪站在后门口。一秒钟的迟钝,我迅速转回身。“依然,谁啊?怎么感觉有点儿面熟。”旁边坐的舍友问。
“不知道。”我坚持不动,不回头去看。
“哎哎哎,过来了!”舍友突然拽着我的胳膊说。
“好了,好了,都坐好,我们开始上课了。”教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冯依然!”我深呼一口气歪头看见她正站在我旁边。我忽得起身,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笔书的空档,溜出了后门,她紧跟着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楼道里我开口问。
“你确定要在这聊吗?”她还是一贯的姿态和语气。
“我还有课,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听说你问嘉俊要钱了?”她果然从不让人失望,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的火气。
“你什么意思?”我强忍住心里燃起的火苗,直直的盯着她。
“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嘴上说的好听,跟别人说不再打扰他的生活,可背地里想尽各种手段接近他。你以为你这些龌龊的想法别人都看不出来吗?”她放大了声音,感觉这刺耳的声音再安静的楼道里肆虐,穿透耳膜,撞得心一颤。心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我没有!”我几乎是吼出来。
“外面的同学有什么事请去操场上聊!”教室里的扩音器传出来教授的声音,才让我清醒了些,记起里面教室里正在上课。
“哎!哎!”教室后门一位同学探出头,低声喊。并摆手示意我出去。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教学楼的,总之,我们再四目相对时已经是在操场上的阳光下,天儿好的晃眼,可我还是一眨不眨的迎着她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千方百计想要接近嘉俊,我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既然你那么需要钱,其实你尽管开口。这里是十万,拿去。”还在想着要怎样义正言辞的和她结束这次谈话时,她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随手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一把几乎要杵在我脸上。那白色的纸封反射着光,像针直扎进我眼里。
一瞬间,我几乎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啪一挥,信封随着她的手臂一晃落在地上。
“你!”她看一眼落在地上的信封,怒目圆睁。
“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很熟吗?我做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有钱很了不起?我已经很明白的告诉过你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你是听不明白吗?”我尽量让自己不要语无伦次,尽量让自己不失控。
“哈!”她竟然嘲讽一笑。
“别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却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去酒吧买醉,勾引别人,还让别人替你买单,你是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吗?你这种小伎俩也就骗骗嘉俊吧。我最后警告你,离嘉俊远一点。没事儿的时候多照照镜子,陈嘉俊也是你这种人配得上的?今天我是跟你好好谈,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没关系。不过,我不会总是这么好脾气,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勾引嘉俊,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她弯腰要去捡掉落在脚下的信封,我攥紧几乎要颤抖的手,一脚踩住信封一角。
“我也警告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已经一忍再忍了,如果有下次,我不敢保证我会他说什么。”看一眼她射过来的眼神,我抬脚转身,不愿再待一秒。
尽管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慌乱,不要跑,可是我还是失魂落魄,慌不择路,不知道自己怎么迈开的脚步,不知自己要去哪里,直到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刮的脸凉凉的,才意思到自己还是没能忍住。从小到大,所有能有的记忆中都不曾有过的屈辱感从头到脚倾泻而下,直冲得我站不住,弯腰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抱膝蹲地,嚎啕大哭。感觉自己被罩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里,任凭恶言恶语像利剑侵袭,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