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我强憋住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正常活动了。”他看我一眼,也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淡淡的回答我。
“那太好了,那学长是不是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回去了?”这么多天来,总算听到一件让人高兴的消息。
“恩,如果没有什么其他情况,我们明天就回去。最近你太累了,先回家休息几天吧,张老师那里我去跟她说。”他看着我,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我……”我想说再想想,我想说不用了,我想说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去说,可是看着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终究没有反驳。
安顿好医院的一切,陈嘉俊留下来陪赵阳学长,剩下的人:晓雯、同来的和一直在医院陪护的学长,还有我回队里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大部队的出发。从医院出发时,陈嘉俊送我们到大门口,一个劲儿叮嘱师傅路上开车小心,叮嘱两个男生照顾我们。大家都忙着道别,我低头没说一句话,如果明天回家的话,或许这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次碰面,自此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各奔东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跟他说,该怎么面对他。
一路上两个男生聊个不停,晓雯和我一路沉默。
到达学校宿舍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同学们已经开始打包行李,看样子今晚真的是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依然。”在我愣神时,张老师背后走过来,轻拍了我的肩膀。
“张老师。”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你也辛苦了,明天我们回学校,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就先回家玩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等开学咱们在见。”原来陈嘉俊在我们往回走的这段时间,已经跟张老师说了让我回家的事,还拜托村领导帮我订好了车票。
在学校的最后一晚,我躺在床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像放映机一样一幅幅一帧帧走过脑海。
因为我回家的那趟车比大部队回上海的车早一些,所以张老师一大早把我叫醒,安排我跟村里去镇上的车提前出发了,天还灰蒙蒙的没大亮,同学们都还在睡梦里,我就蹑手蹑脚的拎着箱子出了们,张老师把我送到大门口,上车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想再看看这个给我留下刻骨铭心记忆的小校园,一回头,发现晓雯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看见我看到了她,走了过来。
“路上注意安全。”声音不大,却足够暖心。
“恩,谢谢你!你也是!”
“快走吧,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了火车。”张老师边帮忙把行李搬上车边催促,打断了我原本想上前拥抱晓雯的冲动,就这样匆匆上车,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灰蒙蒙中。
回家的列车轰鸣,还是来时的声音,如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我看着路边或破败或绿意盎然的景象,算计着大部队应该也已经出发,随着摇摇摆摆晃动着的列车,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里仿佛已经回到了安逸的小城,回到了路边长满白桦的季节,身边有个高大的身影遮挡阳光和风,可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远远把我甩在了身后,任凭我怎么叫喊,怎么追赶都无济于事。
我一惊,在一个晃动中醒来,中途到站,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形色匆匆,自昨日匆匆一别,我们又将天各一方,彼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