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件奇妙的事,像挂在心里的小闹钟,你明明定好了时间,但就怕他到时不响,误了你的行程,于是你每天看,不定时的看,想起就看,祈祷着一定要准时响起,看得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你都不记得当初是为了提醒自己时间才定的闹钟还是通过设定闹钟来记录时间了。时间过得太快,快到你怕一不小心错过了;时间太慢,慢到你检查了那么多变,看了那么多次,发现离当初设定的闹钟响起的时间还有那么远。
周末过后,周一,周二,终于等来了周三,无论如何我要紧守办公室,不给自己错过留一丝机会。一天中,为了不去洗手间,我几乎滴水未进,中午饭时间也是缩到短之又短,我接近点头捣蒜的频率,一遍遍抬头看墙上的钟表,办公室的门开了管,关了开,来往人头不少,可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都没能见到那张期盼中的脸。我失落地呆坐片刻,收拾好书包,出了办公楼。虽然冬天还未走远,可毕竟已是三月的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或许是心里的期待最终落空,有些淡了,原本挂在额头的汗水,被含了些温度的风一吹,渐渐干了。去食堂的五分钟的路,感觉走了很久,到图书馆门口时天已经很黑了。
虽然没有正式开学,但已经有开始明年备战考研的学长学姐早早来占座自习了。吃过晚饭的时间,空座已不多,我沿着一排排座椅走过去,在密密麻麻的人中寻找空位子。几排远处,正有长发女生,背了挎包起身要走,我三两步,赶过上去。那女生明明起身离开座位,听见我的脚步声回头,“哎,别的不是有座位吗,你干嘛一定要坐这里!”图书馆太安静了,她的分贝很平常,却衬托的格外明显。周围有闻声一齐抬头一探究竟的各式脸庞。“你还要坐吗?”我有些懵,她分明已经走了,桌子上空的,我坐不是再正常的事情?
“其他地方又不是没有座位,你干嘛非得坐这里!”她还是刚才的语调,明明没什么道理,听来却理直气壮。我开始注意的看她,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有赤红的唇色。穿着和周围明显不在一个季节的露腿皮靴,短裙,打扮得很漂亮。宿舍那次聊天之后我网上搜了爱马仕的包包,这个女生身上背的就是爱马仕的包。
“可是......”
“安琪,你不是要赶飞机,还不赶紧的!”我刚要在开口,空座旁边一直低头看书的男生抬头对女生说。
“奥,byebye,亲爱的。”女生撒娇着冲面对她的男生来个飞吻,又回头从头到脚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她扫视的眼光让人很不自在,我站在那里,环顾四周,周围原本抬头看热闹的都纷纷低头开始各忙各的,可是再怎么仔细搜罗,我还是没能再找出第二个空位置。这座不想坐,可又没有别处可去,我犹豫着。
“坐吧!”看着女生走后,男生回头微笑抬头对我说。
“我们又见面了。”又见面了?这时我才从略有些窘迫和犹豫不决中回过神,脸前是一张熟悉的脸,等了一天的脸。
没有原本的惊喜,有一丝丝针刺的疼痛透过心脏传到脸上,让我扯不动嘴角的笑,呆呆望着他,眼圈有些炙热。我使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把心里的寒逼上眼眶,均衡了温度。周围又开始有好奇的眼光开始打量,原本积蓄了一个寒假的勇气有些崩塌,我转身想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隔着毛呢大衣,我感觉到掌心的温度,熟悉的感觉。
他起身绕过空位,站在我身边,笼住我头上的一片光。“我朋友说话比较随意,你不要介意啊,快坐吧,不是来自习的吗。”他轻拉我到空座旁,还伸手自然的拉出了空位。周围眼光更甚,我居然不受控制地慢慢在空位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