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说,如歌这孩子福大。
老天爷眷顾她,阎王爷都不收她,绝对能长命百岁。
听老人说,如歌这孩子命好。
你看,叔叔阿姨把她当作亲闺女,就是带她的保姆都像是亲姐姐。
听老人说,如歌这孩子脾气怪。
父母多辛苦,她还在作。
我有幸从那双大掌下逃过,
虽说大难不死。
怎料,后福没有,遇见的看到的倒挺多。
不够毁天灭地吧,也还是回味悠长。
就说这从出生到垂髫年纪,也足以也成一本故事会了吧。
来来来,温热一壶清茶,备上少许茶点,听我来和您唠一唠。
话说还是那夜,还是那个医院,故事尚未完结,新上场的演员还在用力的配合演出。
“妈,你这是干了什么?”
男人的话语带着无奈和埋怨。
接到电话,被迫从欢愉场中出来,尚未尽兴。
还带着那一身的俗尘胭粉就往医院赶。
刚到医院,还没歇歇,便有熟人来告知他母亲被送到了病房。
“我只要孙子,拖油瓶只有死!!!”
顾修远了解母亲对这个刚出生的孙女的恨意,就是在他得知是个女儿时,也同样失望。更何况是对孙子执念多年的母亲,只是未曾料到母亲会动杀人的念头……
看出母亲的崩溃,他揽母亲入怀,宽厚的大手在母亲微驼的后背上一下下地轻拍。
“没事儿了,睡吧。”
像母亲在小时候安慰他一样的安慰着母亲。
那一句“杀人是要偿命的。”却还是留在心底,却已成真。
言语轻了,淡了,消散了……
气息也轻了,淡了,消散了……
隔日,
晨光未洒,天空灰朦,寒风凛冽。
在远离市区的山上,寥寥几棵小树苗,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摇摇欲坠。
“嘣嘣嘣”
鞭炮的爆炸声给这荒山引来了客人。
领头的这男子,青色长袍加身,木簪挽住灰白发。左执一罗盘,右手捻髯。东瞧瞧西看看,四处停留。
几个赤裸上身的强壮汉子抬着一个黑色的巨大的木头柜子紧随其后。
一群穿着黑衣黑裤有些甚至戴着黑帽的男女,只有手里拿着的是白色的花,他们行色匆匆,却不失欢歌笑语。
到达山顶,早有等候之人。
坑,石碑,都已备好。
“吉时已到,入土。”
“妈!”
在那几个汉子一铲一铲的来回中。
坑消失了,石碑立起来。
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小树苗又拔高一截。
顾夫人把她一切都带入了黄土。
一生的强势归于平静。
又一阵寒风吹过,为她以后送行……
九月相辞,带离了金黄,消散了酷暑。
十月相迎,带来了雪色,汇聚了凄凉。
一日之间,变化万千。
一语言过,阴阳两隔。
“你带着孩子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她直不起腰,双手还留在正在清洗的衣服上,来不及关上的水龙头里的水肆无忌惮地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