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锦被掀开,才发现身上的衣物被换过了。
“你……”我甚觉难堪。
“你满身是血,不将衣物脱掉,如何找到伤处?”
“是你换的?”我垂眸问道,不敢再看他戏谑的眼神。
“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不是还有怪婆婆?”
“我以为,”炙末声音微沉,语带不悦,“你与我,会更为亲近一些。”他的头往下压来,鼻尖几乎要抵上我的,暗夜的气息浓烈而清凉,他的手扣上锦被,遂压其上,我的双肩被锦被束缚住,气力未曾复原,不能动弹。
我微微蹙眉,随即勾起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真的么?不知磬渊小姐和门主大人是否也会这么想?——炙末大人!”
他身形一顿,凤眸锁住我的视线,薄唇吐出丝丝寒意:“你不喜欢我么?”
“嗯?”我一愣。
“别装傻。”
“你……”我不安地将头偏向一侧,“你太过分了。”
他盯着我,轻笑出声,道:“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会躲了么?怎么又在躲了?你的记性真是很差啊,才说过的话就给忘了!嗯?”
“我指的不是这回事!”我薄怒地斜视。
“哦?哪回事?”他好整以暇地看我。
“你我非敌,我为何要躲你?”
“那你看着我!为何要撇过头去?”
“我为何要看你?”我气道,“你明知我气力未曾复原,欺负我无力还手,让我不能动弹,便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戏弄我。”
“我如何戏弄了你?”
“若非戏弄,便不要用气力来压制我。”
“好!”炙末松开了手,我的双肩顿觉一阵轻松,重获自由,他立于床侧,低头看我,轻声问道,“如此,我便不是在戏弄你了?”
“嗯,”我垂眸轻哼一声,算是答复。
炙末轻笑,来到窗边,跃至窗台之上,半倚半坐。
窗外明月皎皎,清辉遍地。
凉风习习,将他的长发徐徐拂起,又缓缓落下,像极一双温若暖玉的手,依恋至极。
炙末的面容隐在投影之下,令我无法看清他的神情,玄色的衣摆垂于窗台之下,微微浮动。
他望着窗外的明月,良久,良久,然后在某个瞬间对我回眸笑道:“我走了,保护好自己!”便跃下窗台,像小雪一样,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的目光飘向夜空中那一轮炙末望了良久的明月,却想起了梦中看守彩石的南宫玉来。
“麒麟王三太子……”我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炙末走后,许是身体需要恢复元气,不多时我便又沉沉睡去,睡梦中似乎嗅到一种兰花的香味,向来对气味敏锐的我很快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微微睁开眼帘,房内烛火已燃尽,窗外皎月清辉洒进来,拉长了床边一人的身影。
“谁?”我不由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