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有一丝忧伤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很快便消失不见。
卫聆风对她的言语觉得甚是奇怪,看到她的神情之后,愈发觉得奇怪,但并未细细追究。只因卫聆风从来就不是好奇和多管闲事的人,虽则面前这个行为举止奇怪的女子三番四次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但他却不能真正好奇。为何?只因一旦好奇,便会深究;一旦深究,必然要花心思;一旦花了心思,很容易便会动情。这世间的多少段感情,皆都逃不出这个真理。
卫聆风曾经有位初恋的女子,也曾爱极了她,可最后那女子却离开了他,唯一留下的,便是卫聆风胸口那道长约两寸的伤口。
在那以后,卫聆风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再次用情。须知,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既不是孔雀翎,也不是暴雨梨花针,而是一个情字。
半夏见卫聆风似乎陷入沉思之中,眼眸一直流转不定,于是踮起脚尖,悄声往外走去。
“你想去何去?”
冷不丁地,半夏被卫聆风突然冒出来的言语给生生吓了一大跳,立即舒缓紧张,佯装镇静,“天色不早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先走啦。”
卫聆风抬眼说道:“你想走?是谁说本王敢娶她就敢嫁的?”语锋一转,好不犀利,“本王不管你真实身份是什么,接近本王又有何目的,今晚乖乖待在这里,休想出房门半步。”
半夏闻之,嘻嘻笑了两声:“王爷您莫非是看上我啦,想和我洞房不成?”
这话说地极为自然,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脸皮要没有厚到一定程度,那自然是无法说出来的。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半夏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卫聆风冷哼一声:“就凭你这姿色,也企图本王染指与你。”
好吧,半夏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容颜绝世的大美人,可好歹也算是位小美人吧。这话要不要说地这么难听,什么叫染指于她,你以为你是谁,王爷了不起啊,长相英俊了不起啊,就你这性格,给你姑奶奶倒贴你姑奶奶都未必会答应。
突然想到什么,半夏开口问道:“我搅了沈柔和你的婚礼,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家就没有派人前来么?”若不是心里惦念起师父的交待,依半夏往日的性子,此刻岂能这般淡定?
“管好你自个,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话说回来,本王正发愁将她如何处理,你这一闹,正好替本王解决了这个麻烦。”
半夏没有听错,卫聆风所说的,确乎就是处理和麻烦这两个词语,沈万文若是知晓自己的掌上明珠心尖肉被他人视为草芥,也不晓得是否会狗急跳墙。
“既然你不情愿,为何当初还要娶她?你一个王爷的身份,难不成还有求于沈万文?”
半夏得出的结论,那便是卫聆风和沈万文私下里必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而这关系多半是和某种利益牵扯到一块的,因此,卫聆风才不得不娶了沈柔。
卫聆风并未作答,而是朝着半夏看了一眼,“既然你口口声说是沈万文的女儿,此事最好不过。”
傻子都能听出自己是当了替罪羔羊,卫聆风究竟意欲何为,半夏不得而知,但得知的是,卫聆风此人阴沉地厉害,果真如同传闻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