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芸点点头,看着王灿疑惑的神情,没有多言,如果真的是在乎一样东西,被毁了自然很愤怒。可是如果看不到原物,只得到一个被毁了的结果,那愤怒也是有限,可如果亲眼看到自己在乎的东西是怎样被毁的,那愤怒就会成倍的增加,如果愤怒盖过了理智,那就更好了。有些事清芸还不确定,不过不妨碍她给薛家挖坑挖的勤快。
“接下来就等着吧,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保住柳真真的孩子。”
“为什么?那可是薛家的种!而且之前合作的人都有些着急了,再不做些事恐怕......”讲真,王灿这张脸生气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清芸心中这样想,却道:“我们只想扳倒薛家,不是今天咬一口,明天咬一口,惹怒了薛家再慷慨赴义。你跟他们说,他们如果不相信我,尽管自己行动,不过到时候有什么后果可要自己承担!而且,退出去简单,想再加进来却是不可能。”
清芸挑选的合作伙伴可是观察了好几年才定下来的,并不只是利益关系,其中很多都跟薛、柳两家不对付,而且都是心有成算的人。清芸对可能给自己拖后腿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兴趣,王灿除外。这些人之所以让王灿带话,无非是想知道清芸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即使原来有异议的人在经过柳家的事之后,都乖乖的闭上了嘴。清芸不想关键时刻冒出什么猪队友,提前警告一番还是必要的,即使有人生气,看在薛家这块大肥肉上也会忍耐的,这对清芸来说就足够了。
王灿脸色有些不好,还在为保柳真真的孩子而生气。其实清芸一直想跟王灿说些事,今天倒是正好。
“王灿,你想让薛家的人活着还是死了?”
“当然是死,我要让他们偿命!”
果然,清芸心中暗叹,自己的感觉一直没错,王灿与薛家是生死之仇!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要他们活着,活着受尽人间苦楚。当我想起他们的时候,可以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让他们知道之所以有今天的结果完全就是他们的报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真正恨得应该是薛涛(薛父),你想想,一个一辈子都光鲜亮丽、生活恣意的人,偏偏因为做了一件他认为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事,而被仇人报复,临近中年的时候,家族几代人的心血都败在他手中,经过了牢狱之灾,再也无法东山再起,而他的仇人却活的潇洒自在,他的儿子也被打压,一家子就像老鼠一样活的战战兢兢,还不得不放下尊严,为了生活奔波。每当生活有一点起色,就会发生各种意外,重回到起点,一辈子再也看不到希望,一辈子只能慢慢的痛苦的熬日子。你说,这样是不是更好?”
“王灿,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也不等回答,因为她知道,王灿已经被自己震傻了,“王灿,如果我是个好人,我就不会提醒柳真真怀上那个孩子。”
王灿走了,也没有说打算怎么办。清芸不管王灿有多么吃惊,她知道自己说的方法并不符合王灿的性格,不过,薛涛可能的确死不足惜,薛子朗却是罪不至死,当然清芸也不会让他去死,原主活着的时候多么痛苦悔恨绝望,这一切怎么能轻易就算了呢。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活着,看不到希望,日日被生活所煎熬,映衬着过去的荣光,那是多么痛苦绝望的事,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而清芸恰恰是走过了那样黑暗日子的人。所以,薛子朗,既然害的原主一生痛苦,那就同样的用一辈子的痛苦来还吧,很公平不是吗?
薛、柳两家因为柳真真的怀孕热闹了起来,柳家这边柳父自然很高兴,只要与薛家结亲,柳家就再也不用担心了,这跟原来的打算如出一辙,只不过是换了个女儿而已。本来以为两家会越行越远,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争气,于是这几天柳父对着柳真真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被摔了。柳真真这次可很清醒,只是一味装乖,又成了孝顺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只是心中怎么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至于柳夫人,早被丈夫警告过,而柳媛媛也因为差点害的柳真真摔倒而被关了禁闭,并且柳父还言明柳媛媛再闯祸,就滚到国外去。所以,柳家一副父慈女孝,其乐融融的样子。
薛家这边就有些冷淡了。薛父对柳家的打算薛子朗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的野心没有那么大,相比之下,他更注重享受生活,但也没有违背父亲意愿的意思。薛子朗是被灌醉之后拖上床的,柳真真怀孕的消息传来,他也很无奈。到底是薛家的孙子,而且最近和柳家“合作”了很多项目,商人本性逐利,可是要太过凉薄、用过就甩也会留下不好印象,最终得不偿失。最终薛父做主,让二人奉子成婚。
薛、柳两家一片喜气洋洋,清芸也很高兴,因为她等了许久的人终于要来了。
最近有一件比薛、柳两家联姻更重要的事,有一位大人物要来G省了,整个城市一下子整洁了许多,安静了许多,也紧张了许多。
就连王灿也忍不住皱眉,“你说,来的人是什么身份啊,居然打听不出来。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清芸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会,就算有,也是好事。”
王灿的眼睛一下瞪圆了,清芸却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果然,几天后,从京中来了一位老夫人。清芸的身份还不够拜访这位老夫人的,只是隔了很远的距离看了一眼,是位端庄严肃,很有威严的老人,一看就是久居上位。
清芸虽然没有时刻关注这些人,但他们的行程还是注意了一下。果然,在老人表示要去拜访阳光孤儿院的时候,G省的许多官员都流下了冷汗。具体的情况清芸打听不到,可是知道老人在去看过孤儿院之后大发雷霆就可以了,清芸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清芸已经做好了见这位老夫人的准备,所以在见到来人也只是故作惊讶。清芸当初为了坑一把那些帮助过薛柳两家的官员,故意没接受政府给的暂住地,而是自己掏钱买了个小别墅,挂在了院长妈妈的名下,一方面是为了孤儿院的孩子有个落脚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感谢院长妈妈。这些事并没有瞒着别人,要查到很容易。
等清芸和院长妈妈见到这位老夫人的时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老夫人一家都是从军的,结果老伴早逝,儿子也在前几年执行任务时牺牲了,只留老夫人和5岁的孙子相依为命。前段时间小家伙闹着要出去玩,结果不小心出了意外,幸好有好心人救助才没事,可是那位恩人却没撑过去,临死时很是遗憾这几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也就是阳光孤儿院。于是老夫人安排好了恩人的后事,就立马来了G省,想替恩人尽份心意。
老夫人与院长妈妈谈起那位恩人,院长妈妈立马想起是谁,两人倒是好好的怀念了对方一番,接着老夫人又谈起孤儿院的事,问是否可有帮忙的。毕竟是院长的心血,本来以为以后再也没有阳光孤儿院了,谁想得到柳暗花明,一时激动的不能自已。
院长妈妈回过头来看清芸,老夫人也顺着看过来,很是和蔼的说:“听说你也是孤儿院出来的,这次孤儿院出事倒是多亏了你。”
清芸微笑道:“老夫人谬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这些事也是因我而起......”
老夫人挑了挑眉,清芸笑笑,不再多说。
凭着老妇人的身份,有什么是她查不到的呢,清芸不过也只是稍稍提醒一下而已。至于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挑事,清芸表示无所谓,只要孤儿院无事就好。
那天回来后,很多人都拜访清芸,想要跟她打听一下老夫人的目的。清芸轻描淡写的略过。过几天,听说老夫人又找了院长妈妈过去,清芸早就交代过,这时也不再着急。
清芸在想原主的事。前世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G省也是重修过孤儿院,就在原来的地方,名字也还是阳光孤儿院。不过那时候原来的孤儿院已经被拆了,院长妈妈刚过世不久,孤儿院的孩子们也都分送到各处,四散飘零,而原主因为薛子朗声名狼藉,即使孤儿院重新修建好,也不能再回去了。
清芸看到这段记忆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怪怪的。那时柳家的疗养中心应该已经修建了一部分,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重修孤儿院,就好像在补救什么一样。可惜原主接触不到上层社会,不了解其中的玄机。可是清芸至少知道商人逐利,不可能拆了赚钱的疗养院做善事。